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凯辛的死志

    “你倒是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巴麻美总觉得岳重肯定有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把方才的苦大仇深放到一边去。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猜透岳重心思了吗？

    的确就在刚才岳重得到消息称鹿目达也已经乘坐着国际航班向魔法少女总部返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管有再多的掩饰再多的原因都是大众公认的真理，那不会因为对方的位高权重就不了了之了。

    鹿目达也就算不为了自己也需要给一个交代，见泷原的审判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的人们也已经记不得当初的金融风暴给他们带来了多少苦难，可鹿目达也心中应该是有数的，有些事情如果他不去做那么岳重也不会就此罢休，当初密谋杀害了小晴父亲的那些人已经在牢狱中老死了不少，如今历史重现他又怎么可能让元凶逍遥法外。

    与其再让岳重去掀起波澜，自己先他一步把事情给解决掉是有益无害的。

    持续了数日的连绵阴雨终于在今夜有了停歇，厚厚的乌云慢慢拉开露出了晴朗的夜色，见泷原近几年来已经完全摆脱了工业生产的污染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园林化旅游城市，在其他大城市中看不到的星空在这里并不罕见，当然这也标志着见泷原的影响力有了很大的衰退，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对这种城市陌生了起来。

    澡堂外客厅是一个半露天的玻璃建筑，细雨停下后穹顶缓缓拉开让众人与星空之间没有了阻拦，因为晓美夫人刚刚离世所以沉重的气氛是挥之不去的，他们自然没有心情去欢笑，安静坐在沙发上眺望遥远星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过去来让时间流逝。

    看到星空就不免让人想到维内托那个骄傲坚强的女孩，鹿目圆香还没有看过岳重给维内托画的漫画，当聊得有些乏了她就和晓美晴一起翻看起来，巴麻美和岳重聊着她这些年到处行动的经历，当中又好几次的死里逃生，若是她的运气稍微差一点的话今天也没法坐在这里了。

    他们并不是不困，但在那个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想去睡。

    坐在横跨半个地球的航班上，鹿目达也的身影和周围衣冠整洁的旅客们都格格不入，他的额头凝结着血痂，身上的衣服也满是泥泞，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航空公司是不可能放这样一个人坐上飞机的。

    鹿目达也虽然有着瞬息之间回到魔法少女总部的能力，不过他在这个世界基本都没怎么使用过，更何况他也需要想明白这一次回去所做的事会产生怎样的后果，然后又该怎么将引起的混乱化解掉。

    这一次的飞行不用以往，从前的鹿目达也不管去向何处都带着亲善的使命，唯独这一次他是要回去杀人，相信他决定杀掉的那个人也应该知道鹿目达也的意图了。

    不想死的话该怎么做呢？如从前对付岳重那样调集海军用导弹把这座飞机给炸掉？还是说跪在沙耶加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得到对方的庇护。

    要么选择让罪孽更加深重，要么抛下心中的尊严苟且偷生。

    凯辛什么都没有选，好似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等着鹿目达也来取走自己的性命。

    鹿目达也已经完全成长了，而他这样的人用阴谋做了太多天理不容的事，也应该得到相应的制裁。

    如今的客运航空速度已有了巨大的突破，飞远半个地球的距离也只需要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当鹿目达也以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凯辛的办公室中时，正好看到凯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衣冠镜前把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

    “回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看来你真的很着急马上杀掉我了。”面对带着杀意而来的鹿目达也，凯辛平静的转过身来，透过面上面具的眼孔看着对方的模样，“真是难看啊，如今的你为什么还要被自己jiejie所约束着，给人的感觉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鹿目达也没有被凯辛嘲弄的话给激怒，他现在心情是无比的平静，当然目的也是无比的明确。

    “准备好遗书的话，我就要动手了。”

    凯辛挑了挑眉毛，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死了，只不过以前沙耶加需要我去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样她的统治地位才能够稳固。不过你已经证明了可以用其他方法并且做得更好，现在的魔法少女组织已经得到了国际上广泛的认可与支持，那都是你的功劳。”

    “我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岳重这个心腹大患的存在，早就应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去付出代价，一直拖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临死之前还能够再给岳重的心头狠狠的来上一刀更是意外之喜。”凯辛表现出了对生死超然的态度，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发自内心去追随沙耶加的人，所以他也很清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那无需鹿目达也去列举证据，他就已经痛痛快快的认罪。

    鹿目达也原本是想问为什么要怼晓美夫人下手的，可话到嘴边他又问不出来，内心里也有了真正的答案。

    晓美夫人对自己的确很好，可她在凯辛的眼中算不了什么，伤害她并间接去的伤害岳重，若是可行的话他会做得毫不犹豫。

    “你最好也不要去奢求在我死后能够得到岳重和晓美晴的谅解，我这么做本身就是让你们之间再无修复的可能，魔法少女组织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凯辛伸手将面上的面具取下放在桌子上，露出了他那张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我的面具交给你了，虽然我可以死，但凯辛这个人绝不能死，将来你一定会遇到无法用和平的方法解决的事情，只有凯辛永远以这种方式活着，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才会心存敬畏。”

    说完了临死前的交代，凯辛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沙耶加的照片，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眷恋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到此为止了，自己已经不能再陪着她走下去。

    “动手吧鹿目达也，之后收拾的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