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立地生根

    那些麻衣人大喜，纷纷说：“廖护法，您老人家终于来了。”

    朱大卫紧张的手心冒汗，说：“看啊看啊，大Boss出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秦婳婳也紧张起来，说：“你师父不会打不过吧？他要是败了，我们也跑不了了。”

    朱大卫说：“不会！天下第二呢，天下第二，嘿嘿。”

    秦婳婳懒得看他。

    廖护法鼻子里冷哼一声：“哼！一群不中用的家伙！”

    接着，双眼望天，傲慢的说：“对面可是青城掌门余碣石吗？”

    余碣石大怒，说：“余某不才，执掌青城一派，便是少林武当掌门，见了本尊也是礼敬有加，你这老儿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无礼！”

    廖护法依然双眼望天：“我天虫教向来不到中原，不知道中原还有什么少林武当，适才见到余掌门的青龙出海甚是了得，老夫想试试。”说着右手伸出去，一个麻衣人赶紧递过来一把刀。

    余碣石缓缓的说：“既然尊驾想试试，那便试试，不过我青城派的这招青龙出海，乃是君子之剑，向来讲究后发制人，尊驾想试试，便请出招。”言罢双手背在身后，也双眼望天。

    廖护法手中持刀，双目直视余碣石，廖护法左脚踏出一小步，等了等，右脚踏出一小步，再等了等，左脚踏出一小步，再等了等，右脚踏出一小步，如此万分谨慎向前迈。

    朱大卫皱眉说：“这是跳大神吗？”

    秦婳婳说：“看着像是恰恰。”

    余碣石一直双手背在身后，眼望着天，一动不动。

    廖护法一步步走到余碣石身前，只见寒光一闪，余碣石的脑袋便飞了出去。

    朱大卫秦婳婳两人看傻了，尤其秦婳婳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险些晕过去。朱大卫则是万万没想到。如果余碣石一招青龙出海把廖护法杀死，那他一点也不奇怪，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堂堂的青城派掌门，那是大侠啊，差不多就成巨侠了，天下第二，何等的了得，竟然连对方的一招都没挡住，直接挂了。

    秦婳婳哆嗦着说：“你，你，还想拜师吗？”

    朱大卫还在发呆，没说话。

    秦婳婳说：“这，这就是你说的江湖？”

    朱大卫反应过来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竟然以这么血淋淋的方式体现出来，幸亏刚才没出去抢这个功劳，太他妈咪的玄了。”

    两人想这些青城派弟子该倒霉了，赶紧逃吧，却见青城派弟子们一个个也像傻了一眼，一动不动。

    朱大卫秦婳婳两人对望一眼，慢慢的全是疑惑。

    只见廖护法双手向青城派众弟子一挥，也不知道从手里飞出什么东西，只见青城派众人身上都细细的飞出一道道血线。

    接着，更恐怖的场景出现了，那些绿色的虫子像疯了一样，纷纷爬到青城派众人的身上，过不多时，这些人竟然变成了一具具白骨。

    秦婳婳直接晕了过去。

    朱大卫顿时手忙脚乱，赶紧抢救秦婳婳，又是推，又是摇，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还不敢把动静弄大，忙活半天不管用，朱大卫看着晕倒的秦婳婳呆住了，太美了，晕倒的美人和沉睡的美人初看起来没多大区别。

    朱大卫看着看着，看着看着，脑袋慢慢低了下去，然后是嘴巴瞄准，象航天飞机对接空间站一样，一点一点的，瞧这架势，这货是想给秦婳婳做人工呼吸，英雄救美如果都这样救，那以后的故事还不是都顺理成章吗？朱大卫算是明白为什么英雄救美之后，美女都以身相许了，不许也不好意思啊。

    不过朱大卫还是心里发虚，导致动作象慢镜头一样慢，看起来不是做人工呼吸，更像是做人工呼吸教学示范。

    因为严格的说，朱大卫算不上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至少他没进过监狱，既没经过系统的熏陶，也没经过组织的关怀，从理论到实践，都幼稚无比，和南美沙漠的仙人掌相比，就是个温室的花朵了。

    就在朱大卫的嘴唇眼看着要成功降落的时候，秦婳婳睁开眼了！

    朱大卫的脑袋象触了电一样飞了回来，然后讪笑着说：“你刚才晕倒了，我试了好多法都不管用，走投无路，这才想给你做人工呼吸。”

    秦婳婳想了想，明白了是这个事情，朱大卫没撒谎，不是有意占自己便宜，便说：“谢谢你了。”

    突然发现朱大卫呆住了，便问：“你怎么了？”

    却见朱大卫脸上一副悔恨交加的表情。

    秦婳婳温言笑道：“没事儿，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占便宜，事急从权，可以理解，以后你只要别把这事说出就是了，我不在意，你，你还发什么呆？”

    朱大卫换了痛不欲生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

    秦婳婳说：“什么为什么？”

    朱大卫继续痛不欲生：“为什么没在一开始就做人工呼吸？为什么？”

    秦婳婳死死盯住朱大卫，如果眼光能杀人，估计朱大卫能当筛子用了。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闹够了没有？”

    朱大卫说：“够了够了，啊！你是谁？！”

    两人忽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白胡子白头发老头，那老头两眼看着那些麻衣人的方向，并没看向二人。

    朱大卫说：“你，你是谁？你怎么突然出现的？”

    白胡子老头儿不说话。

    朱大卫试探着问：“神仙？”

    白胡子老头儿摇摇头。

    朱大卫：“妖怪？”

    白胡子老头儿摇摇头。

    朱大卫说：“谢谢！”

    白胡子老头儿说：“谢谢个屁！好厉害的毒，立地生根！”

    朱大卫说：“你说什么？哪儿有毒？”

    白胡子老头儿说：“到处都有。”

    朱大卫说：“那我们也中毒了？”

    白胡子老头儿还是头也不回的问：“你会不会动？”

    朱大卫说：“会动。”

    白胡子老头儿说：“那就没中毒。”

    朱大卫说：“为什么我们没中毒？”

    白胡子老头儿说：“因为我老人家在这了。”

    朱大卫问：“这是什么毒？你说青城派的都中了这个毒？”

    白胡子老头儿说：“立地生根是天虫教第一奇毒，无色无味，中毒的人一动也不能动，我老人家也是偶尔听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厉害，难怪青城派掌门都着了道。天虫教的跑这儿来和我老人家抢虫子，倒有点小麻烦了。”

    朱大卫说：“天下第一奇毒不是我爱一条柴吗？听说都是带着闪电下来的，威力巨大。”

    “卡啦”一声，众人头顶上出现了一道闪电。

    朱大卫吓得一哆嗦：“真这样啊？”

    白胡子老头儿转过头来，脸色凝重：“虫王要出世了，你们身上带着什么宝贝了？为什么不怕噬骨虫？”

    这时，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布满了阴云，缓缓滚动，朱大卫秦婳婳两人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也降低了。

    白胡子老头儿看着二人：“你们冷不冷？”

    朱大卫秦婳婳：“有点。”

    白胡子老头儿皱起了眉。

    朱大卫心里紧张，问：“是不是大事不妙？”

    白胡子老头儿没说话，伸手向朱大卫身上摸。

    朱大卫赶紧躲：“哎哎，你干什么？我可不喜欢这一套。”

    白胡子老头儿皱眉说：“虫王出世，阴气透骨，你们只是觉得有点冷？看你们也没有武功，究竟带着什么宝贝了？是不是也在打这虫子的主意？”

    朱大卫说：“我少林派的。”

    白胡子老头儿一愣，伸手按在朱大卫脉门上，朱大卫眼看着白胡子老头儿的手伸过来，却没能躲得快，想把手拿开，一条胳膊却动不了，心说这老头古怪。

    白胡子老头儿把手缩回来，看着朱大卫点点头：“倒是正宗的少林内功。”

    朱大卫满脸的得意笑容。

    白胡子老头儿疑惑的说：“不过你这内功勉强算能入门，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水平，也想来打虫王的主意，难怪都说少林寺是武学第一，难道真有什么独到之处？”

    朱大卫大受挫折，摇摇头：“不是。”

    白胡子老头儿点点头：“私自下山的。”又看看秦婳婳恍然大悟：“明白了。”

    秦婳婳赶紧声明：“你明白什么了，我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是和尚，你看，长着头发呢。”

    白胡子老头儿又摸了摸朱大头头顶，朱大卫也没能避开，呲牙咧嘴被摸了半天，老头又试图掰开朱大卫的牙看，差点被朱大卫咬到手指头。

    白胡子老头儿把手收回来，说：“也没受戒，你说的没错，那你们带什么宝贝了？”

    秦婳婳想起了短歌，说：“我们有短歌。”

    白胡子老头儿一紧张，问：“什么歌？”

    朱大卫赶紧说：“我们会唱歌。”

    白胡子老头儿盯着朱大卫的眼睛：“不对，刚才说的是短歌。”

    朱大卫赶紧说：“我们会唱很短的歌，一只小花狗，坐在大门口，尾巴摇一摇，想吃rou骨头。”

    白胡子老头儿瞪着他：“唱的真好，继续唱，再唱一会儿，天虫教的人就能听见了。”

    朱大卫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捂住嘴，又向天虫教的方向望了望，强笑着问：“你怕不怕天虫教的？”

    白胡子老头儿说：“我老人家为什么要怕？”

    朱大卫又望了眼天虫教的方向，说：“天虫教的都把天下第二的余掌门都杀了，你还不怕？难道你是天下第一？”

    白胡子老头儿摇摇头：“我老人家不是天下第一，不过这余道士也不是天下第二。”

    朱大卫说：“那余掌门好生了得啊，和苦禅方丈相比，五百招内也就是输了半招，简直就是我偶像啊！”

    白胡子老头儿说：“胡吹大气，真打起来，五招之内，苦禅就能点住他，你当天下第一是白叫的。”

    朱大卫秦婳婳：“啊？！”

    朱大卫说：“你和苦禅比过？”

    白胡子老头儿说：“我没见过他。”

    朱大卫说：“那你怎么知道？”

    白胡子老头儿说：“你懂什么，不在这个境界上，和你说不明白。”

    秦婳婳试探着问：“如果天虫教不用毒的话，余掌门能不能赢？”

    白胡子老头儿说：“不用毒这廖怪物也远胜于他。”

    朱大卫想起一个更现实的问题，顿时满面笑容：“你老人家能不能打得过这廖怪物？”

    白胡子老头儿冷着脸说：“打不过。”

    朱大卫的笑容顿时僵住。

    白胡子老头儿说：“那是不可能的。”

    朱大卫的笑容又连忙挂起来。

    白胡子老头儿说：“看你这副嘴脸，还不让我看看你的刀吗？”

    朱大卫秦婳婳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是刀？”

    白胡子老头儿疑惑说：“曹cao真有这把刀？”

    朱大卫赶紧恭恭敬敬把短歌递给白胡子老头儿：“高人，高人啊，今天才算真正见到高人了，婳婳，你说是不是？”

    秦婳婳没理他。

    白胡子老头儿也没理他，在手中翻来覆去看这把短歌。

    良久，白胡子老头儿抬起头来，两行清泪流下来：“师父！我鬼谷门终于复兴有望了！”

    朱大卫秦婳婳看呆了。

    白胡子老头儿把刀收起来，继续观察天虫门的动静。

    朱大卫想了半天，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问秦婳婳：“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

    秦婳婳忍住笑说：“好像刀没了。”

    朱大卫跳起来，不过才跳到半截，被白胡子老头儿按下去：“嘘！你又想被天虫教的发现？”

    朱大卫说：“我和你拼了！”

    白胡子老头儿说：“你不怕被天虫教的发现？”

    朱大卫说：“怕什么怕！你抢了我的东西，十里八村你去打听打听，有谁抢过我朱大卫的东西？从来，都是从来。”

    白胡子老头儿说：“我老人家德高望重，怎么会抢你的东西。”

    朱大卫说：“那这刀算是怎么回事？我的刀，怎么跑你那去了？”

    白胡子老头儿说：“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朱大卫说：“什么话？”

    白胡子老头儿说：“天下宝物，唯有德者据之。”

    秦婳婳笑着问：“是据为己有的据吗？”

    白胡子老头儿想了想：“不错，就是这个字。”

    秦婳婳说：“经史子集，出于那本书？那个典？”

    白胡子老头儿说：“我老人家总结的。”

    秦婳婳叹了口气：“你胡子一大把了，怎么不总结点好的，年轻人本来就容易学坏，您老这样做，不是把年轻人都带坏了，这样我们的国家，民族，还有什么希望？”

    朱大卫说：“对！我就是被你这样的人带坏的。”

    秦婳婳说：“你是无师自通，就不用谦虚了。”

    白胡子老头儿笑着商量说：“其实你拿着这个也没用。”

    朱大卫说：“怎么没用？我夏天不用买蚊帐了？”

    白胡子老头儿想了想：“以后你的蚊帐我老人家都包了。”

    朱大卫说：“你是不是要我说声谢谢？”

    白胡子老头儿说：“不客气！”

    朱大卫说：“你还不还？”

    白胡子老头笑着说：“这把刀对我太重要了，送给我行不行？”

    秦婳婳说：“这算理由吗？”

    白胡子老头儿笑着说：“要不我拿东西和你换好不好？”

    朱大卫说：“什么东西？”

    白胡子老头儿伸手从身上掏了半天，最后扭扭捏捏摊开手，上面是二两散碎银子，神情略有羞涩之意：“就这么多了，你们看行不行？”言罢很真诚的看着朱大卫，又看看秦婳婳。

    朱大卫笑了：“你这招我用过，对我没用，老老实实拿出刀来吧。”

    白胡子老头儿紧张起来：“别出声，马上要出来了！”

    朱大卫笑着说：“谁来了？苦禅来了吗？”

    白胡子老头儿看着他：“虫王！”

    朱大卫赶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白胡子老头儿哼了一声：“算你聪明！”

    这时，听到天虫教的人一片大喊：“小心，虫王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