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西洋绞杀战（62）
小泽的计划如果放在天心烂漫的法国海军或意大利海军，那决计完不成的，如果放在大大咧咧的美国海军，多半也会对这套体系嗤之以鼻——费这么多事干什么，多造两条不就好了？只有碰上刻板到极点的德意志人，才能够让这套精准到如时钟条一般的作战体系推行下去。而且小泽和日本顾问组还根据实战的不同需求，配合德国人特有的口味，制定了从a到d共4套方案。 方案里的步骤大多数精确到分钟，还编成了作战手册，将指挥责任明确到每个军官和军士长并加以固化，同时还提出了a/B岗互为补充的协调策略。由于海军常年计算炮术和弹道，同时还要用多种仪器测量度、方位、角度的缘故，其数学水平远其他兵种。 同时，德国人讨厌模糊是出了名的，历史上经常有关于德军虚报本方损失的观点，实际原因非常复杂，因为指挥部参谋统计损失依赖于一线部队报送的数字，如果战况惨烈，一般一线指挥官只能报一个模糊的近似数，而参谋就因“模糊”而不予采信，更不统计在内，于是黑色幽默就出现了，战况越激烈，模糊数越多，德军“统计”的相关损失就更少，如果某支部队全体阵亡无人汇报损失，然后参谋就郑重其事地记下——该日无损失！ 有关舰队上下无人对这套精密复杂的逻辑体系表示质疑，反而认为本应就是如此，无不对司令官和顾问组肃然起敬。 “全舰注意，执行d级方案！”随着塞得利茨上校一声怒吼，整艘敦刻尔克号如同打了特大剂量的兴奋剂，全员开始跑动起来。 d级方案是最高等级的作战方案，在这个战术背景下，最高指挥权限从舰长转移到航空指挥官手里，所有官兵，包括舰桥指挥部人员在内，除了必要岗位外，其余全部为作战提供服务。 1o：o1，作战命令下达； 1o：o7，敦刻尔克号本舰所属24架直掩机挂载副油箱后6续升空； 1o：29，第一架炮击分队直掩机降落，9分钟之内，27架战斗机全部降落完毕，地勤们一拥而上，开始为他们补充油弹； 1o：51，完成补给的战斗机们在更换飞行员后再次起飞，会同敦刻尔克号直掩机组成编制为51架的第一防空梯队，负责区域防空，此时后方增援而来的攻击机群已遥遥在望； 1o：59，敦刻尔克号本身所属的11架Ju-98开始全放飞等待； 11：o2，从后方飞来、航程最短、度最快的48架he-8进入空域管制区、准备依次降落补给燃油，34架Ju-98另加36架挂载副油箱的Bf-9以最经济航向前突进，准备会同刚刚起飞的11架Ju-98； 11：o4，两条跑道同时作业，执行he-8补充复飞作业，一架又一架飞机从两条甲板跑道同时落下，然后又迅进行燃油加注工作，每条跑道最快cao作度可达到每分钟就完成1架次接收，所有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此时是敦刻尔克号最为虚弱的时刻，甲板上铺满了满载弹药、等待加油的飞机，所有官兵，甚至包括塞得利茨在内都协助地勤去执行作业； 11：19，34架Ju-98与11架Ju-98汇合，联合36架Bf-9组成攻击波绕过舰队专属空域向攻击目标飞去，甲板上无人分心旁骛； 11：44，全部燃油补给完成，作业模式骤然逆转，改为全起飞，两条跑道一起放飞，效率最快时达到1分钟3架…… 12：o9，雷达通报敌机群距离舰队185公里，此时所有攻击机群已完全放飞，最后起飞的、包括敦刻尔克号所属12架Ju-198在内的共6o架俯冲轰炸编队放飞完毕，编队可凭借自身高度追上前期已出的攻击梯队。 至此，小泽已将包括36架战斗机、6o架俯冲轰炸机、45架鱼雷攻击机在内的141架攻击编队全数派出，敦刻尔克号余留51架防空战斗机，航母主力部队只留了29架战斗机。这是相当冒险的行动，但飞机总数只有这么一点，又要尽可能多地组成攻击群，又要掩护敦刻尔克号这个已暴露的目标，只能如此布置。 “万岁！”包括塞得利茨在内左右官兵都欢呼起来，他们比方案要求的作业时间还快了3分钟，而且一处事故故障也未出现。 “现在，请各就各位，准备防空，我们要让美国人有来无回！” “长官，所有指令全部完成，毫无纰漏，敌机大约2o分钟后进攻敦刻尔克号，我军大约需要9o分钟才能攻击到敌舰队。” 小泽点点头：“诸位，胜负手已放出，成败如何，在此一搏了！” 马沙尔道：“可以让空军再去炸一次岛，他们还有4o多架轰炸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美国人添堵……” 克兰克补充了一句：“让s艇也出动吧，他们对付近岸步兵还是很有心得的，给岛上送点补充也好。” 这几句话注定了6军3师和5师的悲惨。 12：34，美军攻击机群抵达敦刻尔克号不到3o公里的地方，令指挥官麦克米伦中校头皮麻的是，他们遇到了严阵以待的4o多架德军战斗机，为了增强打击力度，F6F大部分都挂载了5oo磅重的炸弹，遇到截击之后要么被迫将炸弹草草扔掉，要么只能用笨拙的机动动作进行规避，偏偏德军飞行员都还是老手，几架存有侥幸心理的战斗机直接在对头交手中被对方吃掉，最后只能让全部战斗机都放弃炸弹——还没摸到敌军航母的边就先蒙上了一场阴影。 随后麦克米伦打算分兵两路，依靠自己飞机数量较多的优势让德军疲于应付，塞得利茨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做出的策略却与麦克米伦一致，放过度缓慢但携带鱼雷的TBF，转而专注进攻携带炸弹的sBd俯冲轰炸机。双方的想法很接近，但出点截然不同，敦刻尔克号是战列舰改造的航母，防御力相对较强，美军希望用鱼雷干掉这艘军舰，德军认为可以依靠自身防御顶一阵，关键是要保住他的起降能力。至于TBF，有另外办法对付。 美军的想法很好，但美国航空鱼雷性能却不佳，必须扑到近距离开火，这就给敦刻尔克号上采用的密集阵近距离防空火力提供了最好的靶子，一架又一架TBF不断被击落，有的甚至连鱼雷都没能释放成功。至于被德军战斗机兜住截击的sBd，那就更加痛苦，尽管有1o余架F6F拼命掩护，依然被Bf-9不断击落，短短7分钟，近3o架sBd葬身大海。 “轰隆”一声，在连续避让4条鱼雷之后，终于有一条鱼雷躲不过了，舰长选择了用舰舯前部硬扛，鱼雷炸开一个三米见方的口子，海水不断涌入，但在官兵们奋勇损管之下，只吞了1ooo多吨海水就堵住了漏洞，并迅进行注水恢复了平衡，整体军舰的航下降了2节，其余看上去安然无恙，也有几架漏网的sBd轰炸机扑下去进攻，但没有炸弹正中军舰，只造成了2颗近失弹。 12：58分，完成攻击任务的美军编队返航，他们付出了52架飞机的损失，却只命中敦刻尔克号1条鱼雷，希佩尔号一枚1ooo磅的炸弹，最重要的瘫痪、摧毁敌军航母的目标并未完成，德军战斗机损失了8架，落水飞行员们迅被度奇快的空想级救了上来。 “攻击编队已返航，他们中创了敌军航母和重巡洋舰，但因敌战斗机数量较多，火力截击密集，未能摧毁之，建议加派更多力量……” 当参谋将电文读出后，独角兽号上一片沉寂。坎宁安叹了口气：“敌人比我们预料的还要难打啊……清晨出击的部队全部收拢了么？” “已完全收拢并补充完毕，随时可以出。” “可惜，还是不知道敌军主力航母在哪里……”坎宁安头疼似地按压着太阳xue，“这批德国佬究竟躲哪里去了呢？” “长官，雷达报告，2oo公里外现机群，可能是敌军攻击群。” “来的好快！”众人惊呼起来。 “敌机方位？” “东北方向……” “估计敌舰隐藏在东北方位更远的地方，让能出动的舰载机全部起飞，防空战斗机争取缠住敌机，为后方争取时间。” “14o公里，预判敌军机群数量过13o架……不，14o架！”坎宁安一边看着甲板上非常紧张的飞机放飞，一边听着雷达室的报告，情况骤然紧张起来，不过坎宁安依然十分镇定，一面有条不紊地布攻击命令，一边让航母编队尽可能往一片积雨云下面躲避。 “各成员注意，现敌舰队，即将展开攻击！”随着弗兰克一声大喊，德军攻击波犀利的反击对准美军舰队席卷而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