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是好学生，我是坏胚子
“加油，加油！” “陆晨，加油！” 一群女生，绕成一个不规整的圈，将学校的篮球场，层层叠叠的绕住了，一个个红着脸，却光明正大的朝着中央的少年，自己心仪的少年，叫喊着爱意。 班级篮球比赛，决赛，高三一班对二班，这是沈莞走在校园路上，听到有学生讨论说的。 球场上，阳光下，那个穿着蓝色球衣，如积攒了力量的湖水，决堤的涌向广阔的大海，肆意奔跑着，挥洒着汗滴的清俊少年，不正是林若轩么？沈莞想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问她，今天上不上学了。 是谁说的，人，总喜欢把自己最好的、独特的各个方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自己喜欢的异性面前，这样，即便，她可能不喜欢你的这个方面，但是，却难保没有可能为了另一个方面，为你吸引，为你驻足。 外表平静如他，其实，在心底，也是一样吧。 沈莞被一堆女生淹没着，那些女生大多激昂的叫喊着陆晨的名字，是了，比起，长了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帅的耀眼，总笑的痞坏，性格又男女通杀的陆晨来讲，温文儒雅、笑容和煦的林若轩，是完全不同频率的产物，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了，很是体贴的小棉袄，会有微微的砰然心动，却不足以激起人大声呼喊的冲动。 例如，她的身后，就有一个女孩，喃喃的，低低的，却万分柔情的唤着林若轩的名字，她本能的回头。 你听过宋词吗？……‘萋萋多少江南恨，翻忆翠罗裙。冷落闲门，凄迷古道，烟雨正愁人。”这就是，这个隽永清秀的女孩儿，给人的感觉。 “咦，同学，你不是二班的吗？为什么叫林若轩的名字啊？” 那女孩正专注的看着少年，被她惊了下，支吾，“我觉得运动是没有界限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无论一班二班不都是同学……都是同学吗？” “奥。” 女孩在她这个了然的感叹词中，涨红了脸，狠狠低头，却又不敢真的低头，飞快的抬起，朝着林若轩的方向，卑微却心满意足的看过去了，是了，匆匆而过的高中生涯就在结束，再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沈莞忍不住微笑了，心想啊，这个女孩，只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远远的看着他，都满足了，要是，她告诉她，她抱过他，在他怀里哭过，她会不会晕过去呢？ 这样想了，她忽然就有些得意的笑出了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感觉有一道目光，从失落的灰暗到欣喜的灼热，直直的投在她身上。 比赛正在继续，林若轩却分神的望见了她，其实，他不是这一秒才分神的，他是一直一直在分神，等着一个人，是真的来了，她的目光也是望着他的，他忽然就觉得浑身有力，奔跑，运球，变得专心起来。 中场休息时，同队的人交流下半场的战术，然后，散开休息。 “给你。” 一只手，纤削的指尖夹着一张湿纸巾，递在林若轩面前，他顺着纤长的胳膊看她的眼睛，“你来了。” “我不知道你还会打球了，我以为你除了学习，考试，什么都不会。”她似笑非笑着说。 他伸手拿了纸巾，轻擦了下脸，笑说，“差不多，其实，除了学习，考试，要是书法不算的话，我就真的什么都不会。”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自嘲，她愣了下，他问，“是不是很差劲。” “怎么会，你还会书法吗？……字很漂亮吧。” “还好……” 两人正笑着聊着，冷不丁，有人朝她大叫了声，“啧啧，沈莞，你当我是隐形的，我也很累啊，都是汗了，就没有我的啊？” 沈莞朝仿佛这才看见随性坐在他一旁地上，装模作样的擦着汗的陆晨，“给你，全是你的。” 陆晨接着被她丢过来的一包湿纸巾，仰天长叹，“果然真是同人不同命，”看她，嬉皮笑脸的，“美女，你这歧视，是不是太**|裸|呢？要拐我的人，你就不对我好点？” 沈莞嗤笑了，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哨声就响了，陆晨打了招呼跑过去了，半蹲着的林若轩站起来，轻跑了过去，几步，忽然回头看她，她笑着朝他做了一个口型。 他的眼睛亮了，朝她点了头，跑了过去，她没出声，他却听见了，加油！ 流年正滞，岁月静好。 少年欣长的身姿，如无瑕羊脂玉堆成的山，阳光勾勒而过，剔透皎然、温润伟岸，如一棵郁葱疏离的绿树，清风兮兮而过，安宁踏实、温暖生机。 清俊的面孔，精致的五官，淡墨的眉宇，如水的眼睛，上扬的嘴角，含着笑的薄唇，沈莞在心中惊叹了，居然是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看他。 比赛即将结束，比分居然持平了，这真叫陆晨意外，可是，更让他意外的是，一向沉稳内持的林若轩，爆发了极大的力量，在最后几乎是一两秒的时间，居然运着球，最后一搏，跃起扣篮。 “啊！……” 一阵刺耳的刺啦震碎声之后，突兀的，尖叫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沈莞怔住了，人群朝球场涌去，她却呆呆的望着地面，飞溅到脚边的玻璃碎片，光亮的刃口，天空，一只黑色的鸟，吱呀而过。 刚刚是怎么呢？是扣篮板整个脱落了，蓝色的大块玻璃，直接砸在他的身上，然后，从他身上折成两半……心暮然一抽，短暂的晕眩之后，她朝人群跑去，掰开那堆人。 “靠，什么破玩意，这也能断掉，天啊！你还好吧，没死吧，啊？”陆晨摸着头发，哭笑不得的问他。 “没事，没事……”林若轩半坐在地上，一块玻璃片扎进了右边大腿内侧，围成一个圈的同学，焦急的询问他，他不想让人担心，便伸手捂住那处，可是艳红的血，还是从他欣长的指缝渗出来了，他听见女生们恐惧尖叫的声音，想了想，移开了手掌，正要拔掉那玻璃渣子，胳膊被人狠狠的抓住了。 她看着他，眼中闪着茫然失措的光，他笑了，“我没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