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回忆很美却很痛
平安郡主。呵呵。晏池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即墨,“你知道?” 即墨不知如何解释,晏池又看向那顶奢华肩辇里面那位倾世公主,后者的目光同样是担忧里带着了然,他问道:“你也知道?” 慕莲垂下羽睫,同样不知如何解释。 两位原本等着看晏池“笑话”的、他最亲近的人,此刻看着他一副受伤的表情,都有些无措。本以为他知道白杨便是平安后,会是惊喜,然而在今天却变成了被欺骗。 该如何? 聪慧如慕莲、即墨,此刻也不知该如何。 晏池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忽然施展轻功,从玄甲军上口掠了过去,只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怕是躲起来****伤口了罢。即墨与慕莲对视一眼,再各自无奈地移开。 蓬莱宫,寝殿里,晏池倚着‘床’‘腿’坐在地上,一‘腿’弓起一‘腿’随意伸着,拎着酒壶往嘴里灌着酒,那双平时扬扬眼尾便让一众姑娘前赴后继的桃‘花’眼已经有些红了。明明想灌醉自己,抹去一切,却为何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第一次见面,他为她追钱包。 “白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白兄弟”喘着气道:“我的钱包被那几个乞丐偷了。” “放心!我帮你追回来!” 那时的她小少年的妆扮,美男子的轮廓毕现无遗。身材瘦小,稍显稚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肤‘色’白皙,五官俊俏,尤其是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睛最出挑,顾盼间神采飞扬。 他对她说:“没想到白兄弟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大度,谈吐间颇有见地,跟白兄弟比起来,在下真是浅薄之人。”仅仅一面,他就将象征自己燕王身份的‘玉’佩赠予她:“白兄弟,在下与你一见如故,这块‘玉’佩就作为见面礼可好?” 她也不推辞,笑嘻嘻地接过来放入怀里,又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事,塞进晏池的手中,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区区薄礼,还请燕兄笑纳!这是假死丸,下次燕兄再和别人打架,打不过的时候,就吃一颗假死丸,对方就以为你死了,然后你等对方走了你逃走……” 晏池又灌了口酒,摇头心道:不,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安王府。他被苍鹰的粪便袭击,她从苍天巨树上掉落。 云弈把她放到地上,看着娇憨的她,训斥的话又说不出口,只道:“往后小心些。” 她道:“谢谢王……世子爷。” 原本是想唤云弈王兄的罢,看到他才改口世子爷,只怪自己当时并未在意。 还记得她穿着最低等的粗使丫鬟的衣裳,灰不溜秋的,头上盘着两个小圆髻,已经有些散‘乱’,一根鸟羽歪歪地‘插’在上面,显得有些可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汗珠和灰尘‘混’合在一起,冲出一道道沟壑,勉强可以辨认出那底下白皙细嫩的皮肤。这样的她搁哪儿都算寻常而引不起注意的那类,不过,普通的装束下却独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灵气,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闪着狡黠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 “回燕王殿下,奴婢名叫方……方。” “芳芳?” “是方圆的方。” “哦,是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的那个方?” “是啊。” “那你怎么不好好当值反而爬到树上去了?本王看你也不讲规矩嘛。” “奴婢今日休息,不用当值,于是跑树上欣赏风景,不想竟看到王爷您……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遂惊为天人,震惊中便忘却自己身处何地,于是便掉了下来,若不是世子爷出手相救,奴婢怕是已经……”她叹着气:“奴婢死就死了,砸到了其他人该如何是好?就算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该啊,所以王爷您今天为何来我们安王府呢?” “合着还是本王的错了?” 晏池扔掉已经喝光的酒壶,目光泛冷,是不是那时,她就开始欺骗他?‘女’扮男装一次次地与他“不期而遇”,一步步地……让他爱上她,不管她是男是‘女’。 还记得他们一起“劫富济贫”。 她握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可恶!”转而两眼放光:“要不我俩晚上出去劫富济贫吧?”
他拍手道:“好啊!咱就去高覃家!” 屋顶上他伸出手道:“屋檐高而窄,白兄弟你抓着我的手。” 她犹豫了下,将自己的小手‘交’到他的手中。 入手处一片柔软无骨,一阵微微的悸动。 还记得他们一起骑马,她遇到危险。 “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救命啊!救命啊!”枣红‘色’的骏马上,云娉蓝‘色’身影被颠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她拼命去够缰绳,不停地惊叫着“救命”。 他看得心急如焚,飞快地追上去,将踏雪靠近红宝石,迅速伸手去拉她的缰绳,而下一秒,她突然被红宝石颠了出去,轻盈的身体像是抛物线似的,呈下落姿势。他立刻掠身而起,在空中抱住她,顺势落下,在地上滚了几滚,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身体瘦小而柔软,散发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馨香,看着那张五官‘精’致得像是瓷娃娃的脸蛋,他竟有些心猿意马。 还有一次在青楼巧遇,她在他房外有模有样地喊着让头牌来陪她,撞见他之后俩人一起喝酒,他向她吐‘露’心事。她聪慧的开导,令他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当她拉他却不小心让自己扑到了他的怀里,他只觉她娇俏的身躯撞过来,像是撞在自己心上一般,顿时心底塌陷了一片,突然定住了。 微微低头,入目处,是她绸缎般的顺滑乌发,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馨香,怀中拥着温软的人儿,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他有些心猿意马,竟想在她的头发上印上一个‘吻’! …… 回忆历历在目,她的面容清晰可辨,他们相处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他终于明白这些天的纠结,为什么自己这样地想见她,一次次去找她,为何和她在一起时目光‘交’缠在她身上,不舍得移开,为何心会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