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闲云院又来了刺客
安王温声道:“大概是她们吃坏东西了,”瞥了眼诺敏:“诺敏已经为她们医治了,诺敏?” 苏夫人咳了两声,“嗯,是啊。” 安王妃于是略略放了心,顺势问起了云娉:“云娉这两日学得如何?”她是奇怪为何这些天的晨昏定省,云娉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和她话都说不了几句。其实她不知,云娉是被毒药给折腾的。 苏夫人自然说很好,好得不得了……不顾一旁安王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眼光。 一会儿工夫,云娉到了,“父王、母妃、师父,你们都在啊。父王,您找云娉来有何事?”安王妃疑惑地看向安王。 安王看了眼云娉,又看了眼沈姨娘和云暖,再看了眼云娉,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你干的?” 安王很无奈,明知道女儿做错了事,又无法责怪,一是不想让王妃动怒伤身,也担心她看到女儿被罚心疼,其实他自个儿也舍不得对女儿大声。二是云娉经历过沈姨娘母女的“香消玉殒”,侥幸活下来,再加上这次的污蔑事件,出于报复心理给那对母女施点毒也情有可原,导致安王现在只好说:“乖女儿,帮她们把毒解了吧?” 不料云娉大叫:“父王!您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女儿!沈姨娘和云暖变成这样又不是云娉害的!” 这下,安王妃和苏夫人刷刷齐看向安王,安王妃眼中尽是失望,苏夫人则是幸灾乐祸,安王傻眼了。 只见安王妃微微蹙眉,慵懒地抬手,轻轻触了触额头,又缓缓放下,仿若身体不适,大丫鬟芙蓉见状忙上前,让安王妃的手落在她手背上。 安王妃淡淡地道:“王爷,妾身累了,先回牡丹院歇息,平安就劳烦王爷管教了。” 她称安王为“王爷”,自称“妾身”,提及云娉则是“平安”,让向来豁达从容的安王,脑门上也渗出一排汗。而安王妃说完便迤逦而去,背影是一派的端庄高贵又孤傲非凡,与平日的温婉气质判若两人。 安王仿若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一袭白衣、凌波微步的女子,急忙伸手:“哎,梅儿!梅儿!你听我说啊!” 苏夫人的嘲弄毫不掩饰,哈哈大笑起来,安王恼怒地盯着她:“本王派人去请你时,特地嘱咐瞒着梅儿,定是你告诉你梅师姐蔷薇院的事情,我说诺敏,你是巴不得天下大乱是吧?” 苏夫人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也不愿再与安王废话,突然施展轻功飞掠而去,留下一句:“乖徒儿,让为师瞧瞧你的银蛇使得如何了!” 银蛇是苏夫人收下云娉这个徒弟的时候送给她的见面礼,让不会轻功的云娉可以借助外力达到与轻功相似的效果,为了能在空中飞来飞去,云娉可没少练。 只见苏夫人的话音刚落,云娉的袖中就飞出一条细长的银链子,倏地缠上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云娉凌空飞起,劲风扬起她的长发和月白色长裙,迎着最后的霞光,美轮美奂。她一双灵动的杏眼里满是雀跃,呵呵笑着:“来啦!” 地上的丫鬟仆从呆呆地仰头看她,口中喃喃道:“仙女……” 安王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想起什么,喊道:“云娉!你姨娘和meimei的毒……” 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此毒无解!” 安王被唬了一跳,紧接着又飘过来一句“等她们跳不动了就好啦!”遂安了他的心。 他回头看着院子里仍然目无表情、伸直着手臂、咚咚往前跳着的妾侍和小女儿,摇了摇头,大步离开。 少顷,夜幕降临,月亮缓缓升起,盈盈月光洒满安王府。 安王府的书房里,安王正看着书,有护卫来报:“王爷,沈姨娘和云暖县主已恢复正常。” 安王倾了倾身,“哦?不跳了?” 护卫道:“是,只是……” “怎么?”安王暗道:难道落下了后遗症? 护卫说:“沈姨娘和云暖县主清醒后听闻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便开始大哭大闹摔东西,整个蔷薇院的瓷器被她们摔碎了大半,本吵着要见王爷,被属下们拦下了。”
安王的视线重新落在书上,只淡淡道:“告诉沈氏,这三月,蔷薇院的供给都从她的荷包里出,这瓷器摔完就没有了,若要补上,也得从她荷包里扣。” 是了,沈姨娘和云暖被罚扣三个月零花钱,这会儿还没到期限呢,开支都得靠存款。 护卫应了声,刚准备退下,安王又问:“除了摔东西,还有其他动静吗?” 护卫知道安王是问沈姨娘母女有没有找郡主麻烦,于是说:“原本她们是闹着要去菡萏院的,还没出院门便回去了,然后才开始摔东西。” 敢情是摔东西泄愤,想来她们也是怕了云娉,那丫头……唉!安王挥退护卫,专心看起书来。 闲云院,云弈同样在书房,他的前面躺着一封密旨,“一月后,平定蜀地。” 他看着密旨上龙飞凤舞的笔迹,脑海中又浮现另一封笔力苍劲有力的奏折:“……自在越野一战全军覆没,销声匿迹二十多年,臣观蜀国近日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时常冒犯我天祈边疆国土,使得百姓不堪其扰,臣以为,需尽快派遣将领替陛下领兵出征,击退蜀地蛮人,还百姓安宁。自古举贤不避亲,犬子慕容云弈足智多谋、武艺精湛,为天祈国泰平安愿效犬马之劳……” 距离书房密谈,已过了小半个月,密旨第二天便到了云弈手里,再有半月,他就要离家北上,也许回来之后,他便不是他。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正想着心事,忽闻屋顶有踩踏瓦砖的声音传来,刺客!云弈脑中刚反射出这两个字,身体立刻做出反应,迅速收起密旨,然后一跃而起,取下挂在墙上的剑。 待他把剑拿在手中的时候,忽然笑了,转身把剑重新挂好,随意取了本书,闲逸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