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帝王星异象
慕莲微微皱眉，为他的无可挑剔却恭谨疏远。她把手上的一本奏折放置一边，忽然柔声问道：“听闻平安郡主今日及笄？” “回公主，今日确实是舍妹及笄的日子。”云弈答道。 “本宫送给她的礼物她可还喜欢？”慕莲想到那个活泼娇俏的女孩，素来冷艳的脸上微微现出笑容，像是春风拂过冰泉。便是贴身伺候她的胭脂石黛，仍是觉得公主的笑容像是皎洁的玉莲微微绽放般夺目。 “舍妹爱不释手，再三嘱咐臣一定要替她谢谢公主的赏赐。”云弈想起的却是云娉收到他送的血莲时，眼睛完成月牙的模样，唇边溢出宠溺的微笑。 慕莲同样微笑着，趁着这时机，和云弈聊了些云娉前几次进宫发生的趣事，一时间，殿内言笑晏晏，气氛甚好。似乎根本没有“公主有要事找世子爷商量”这回事。 这时，殿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守在殿门外慕莲的贴身宫女翡翠、明珠进来通报：“公主，钦天监监正林大人求见。” 慕莲肃容，对云弈道：“世子，这次请你进宫，便是为了这件事。” 云弈微微一笑，便垂眸看向面前的茶盏。 慕莲扬声道：“快请。” 钦天监监正林子丰大步进来，朗声道：“参见公主！”对着云弈拱拱手：“世子爷！”然后在女官的指引下，在云弈对面的位置坐下。 “林大人，你把今日上的折子再给世子爷说说吧。” “是！公主！” 林大人神情严谨，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千古难事。他说：“昨日夜里，微臣观察到紫微星有异象，而凌晨更为明显，极亮，伴随着红光，周围星座皆受到影响。” 云弈眉峰轻挑，看向林大人，慕莲寒泉般的眸子看向林大人，冷声问道：“如此异象彰显什么？” “回公主，紫微星是帝王星，臣斗胆推测我天祈国下一任君主……” 帘幕内，慕莲身形一动，一双冷冽星眸紧盯着林大人，凉声道：“林大人，这关乎我天祈命运，还请斟酌言辞。” 林大人微微弯腰，“臣不敢欺瞒公主，如果说这件事微臣没有把握的话，微臣还有另一件事想先行禀告公主。” “林大人请讲。” “紫微星旁，突现一颗新星，光芒璀璨仅次于紫薇。” “嗯？” “公主，此乃后星。” “哦？” 林大人突然看向云弈，道：“据微臣观测，后星方位指向……安王府。” 慕莲微微一笑，对云弈道：“这么说来，我天祈下一任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从世子的王妹中挑了，不知会是平安郡主还是两位县主？” 云弈肃容，“长公主说笑了，舍妹刁钻顽劣，当不起母仪天下一赞，还请公主莫要再开如此玩笑。林大人，” 林大人抬眼，对上一双冰寒幽深的眸子，心中一个激灵，世子爷的这双眼睛，比长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忙弯腰：“世子爷。” “天象只是自然现象，真如预测也只是偶然，切勿生搬硬套。”他如是说，“若公主没有其他吩咐，云弈告退。” 此刻的云弈，既是方才恭敬守礼的他，又不是，雍容华贵的气度彰显威仪，慕莲看着他，压下惊异，点头道：“好。” 云弈走后，慕莲陷入沉思，寒星似的双眸蒙上一层薄雾，林大人唤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回神，直到石黛轻声提醒：“公主……” 林大人斗胆看向明黄色幕帘，帘幕内，那抹绰约的身姿微动，投在堂下林大人身上的目光清澈冷冽，后者一凛，立刻低下头去。 少顷，慕莲清冷威仪又略显疲惫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林大人，方才可是和本宫说了什么？本宫近日忧思父皇的病情，与我天祈的江山社稷，思虑过多而精神不济，还请林大人见谅。” 林大人忙道：“公主折煞微臣了。公主心怀天下，是天祈的福气，还请公主多保重凤体。”顿了顿，又道：“微臣方才是说，许平安郡主下一任皇后之位，竟不能打动安王世子分毫，并且，自古以来，天象在重大活动中都占据着浓重的一笔，大到祭祀、庆典，小到百姓的日常生活，无不夜观星象，占卜方行，世子爷却……这可如何是好？” 慕莲也微微蹙眉，如何把多智近妖却心高气傲的云弈收为己用，还待从长计议。 林大人上前一步道：“请公主赎罪，臣斗胆进言，论容貌、才识、身份、地位，安王世子是众王侯将相中，唯一与公主相配的最佳人选。若世子爷成为我天祈最尊贵的驸马，定会倾力帮衬公主您，有了世子爷的帮衬，公主在国事上还不是游刃有余？” 慕莲的唇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驸马？那就是要她下嫁了啊。是林大人衷心的谏言，还是有心人的旁敲侧击？ 当下，皓腕轻抬，慕莲淡淡地打断林大人的话，道：“林大人，本宫虽贵为一国长公主，却也是未出阁的女子，婚姻大事岂是本宫做主？自是由父皇颁旨赐婚。” 林大人赶紧告罪，慕莲摆了摆手，又道：“本宫并不想当那热衷政事的武则天，只想平平淡淡过着这天下女子都经历的生活，而如今父皇龙体欠安，燕王年纪尚轻，性子浮沉不定，只得由我这个皇姐抛头露面替他暂理国事，真不知何时才能懂事！” 看到帘幕后的那抹倩影黯然伤神，林大人正想说几句官场套话，慕莲叹道：“本宫乏了，林大人先退下吧。” 林大人忙上前行礼告退，慕莲低声道：“把大皇子的消息散播出去。” 林大人一凛，恭敬道：“是。” 看着林大人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唤来殿前的明珠：“让秦公公出宫去趟大将军府，请东方即墨小将军即刻进宫，说本宫有要事和他商量。” “是，公主。” 此刻的即墨，却与燕王晏池在一起，而云弈，在回王府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