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我说你听
徐可可上次的出价的为十万亿，桐人直接出到了她的一万倍，这个增幅实在任性到丧心病狂。 然而老铁匠却根本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桐人被老铁匠的态度弄得有点心虚，继续加价道： “一百亿亿呢？” 老铁匠轻蔑地冷笑，两步走到桐人身前，直起腰比他高整整一头，铁塔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然地教训道： “我刚才说这家店是祖传的，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年轻人，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如果不是看在你和这位大人是同伴，我已经把你扔出去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桐人茫然地点头道：“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 ’不卖就不卖呗，怎么态度也这么天差地别啊！宫略要卖店的时候，你各种道歉，就差跪下了。怎么到我就没一点好脸色，搞得像我犯了错一样！‘ 看着桐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徐可可用胸都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还边模仿桐人的声音：“为…为什么会被差别对待！难道npc也是颜控吗？” 就这样被毫无同情心地嘲讽了，桐人满脸幽怨，无声地谴责着徐可可。 “失态失态。”，徐可可强忍着笑意，说道：“桐人，你在这家店地声望是多少？” 桐人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买完饮命者的时候，系统提示我在中心锻剑斋声望达到‘闻名’。” “闻名”也就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桐人买了一把剑，花了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获得这个声望倒也合情合理。 徐可可说道：“我的声望可是‘崇敬’啊，待遇当然和你不同。” 总算清楚了自己受到冷遇的原因，桐人有些不快：“可恶，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提前告诉我，果然就是为了看笑话吧。 徐可可笑道：“如果觉得不甘心，你现在把声望刷上去，就可以让店长向你道歉了。” “我没那么无聊。”，桐人吐槽道：“说到底你为什么这么无聊啊。” 徐可可突然脸色一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来你没能领会到我的所作所为中蕴含着的深意啊，桐人。” “是么。”，桐人敷衍道。 “你看，我的金钱数额是你的亿万倍，但有区别吗？我能买到的，你全都能买到。你买不到的，我也买不到。数额到了这个程度，再多也没什么意义。SAO里能买的东西你都能买到，但如果你想要的东西没有购买选项，那就再怎么也买不到，即使你的柯尔是无量的大数，又有何用？” 桐人不明所以：“然后呢？你究竟想说明什么？” …… 桐人问出的这句话，正是叶幕想要说的。 此时在艾恩葛朗特之外，叶幕停下了手上的事，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了徐可可身上。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徐可可的这句话醉温之意不在酒，绝不是单纯在跟桐人讲道理，而是向自己摊牌的前奏。 从徐可可的眼神和语气的微妙变化，可以看出她的此时心情颇为紧张。但从她灵魂体上面散发出的精神涟漪来看，却满是愉悦和期待，没有一丁点的不安，与表情上的忧虑完全不符。 表情和语气是可以作假的，精神涟漪也是可以作假的，但后者的可信程度较前者高得多。叶幕曾经见识过连瞳孔都能控制自如的说谎大师，但从未见过能自由控制精神涟漪的人——他自己除外。 在叶幕印象里，普通人类的灵魂，只有在情绪极其剧烈爆发的时候，才能带起短暂的精神涟漪，而且爆发过后，由于产生涟漪对自己灵魂所造成的磨损，会精神萎靡很长一段时间。但这个穿越者的光质灵魂，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辐射着精神涟漪：兴高采烈的时候、自我陶醉的时候、忧心忡忡的时候、好奇的时候、恼怒的时候、愧疚的时候，甚至平静的时候也有如极光一样的柔缓涟漪。散发出去的这些精神涟漪，很快就逸散在虚空中，她的灵魂却始终没有半点衰弱，仿佛太阳一样蕴藏着无穷光热，永无枯竭的迹象。叶幕感觉，如果能将她灵魂的运作原理剖析透彻，自己必然会在灵魂领域内达到无与伦比的高度。虽然现在总是有一层难以言喻的迷雾，阻挡着根源体对她灵魂的解析，但叶幕相信，自己离开云见日的时候不远了。 根据这些时间对她的观察，叶幕推断出这样的结论——这位来历神秘的穿越者虽然无法像自己看她一样看到自己，但却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知道自己在关注着她。对于她为什么知道这些，叶幕已经从她前后的表现中，得出了几个较为可靠的猜测，只只不过暂时没有妄下结论。 至于徐可可现在所说这些话，是在为什么铺垫，以及想要达成的目的，暂不明确，但是叶幕感觉到，她在打算向自己展示筹码，换取一些东西。 叶幕对此表示期待。 …… “世间的道理都是想通的，并非只是金钱，力量亦如是。“ 徐可可顿了顿，问道：”桐人，假设存在这样一个人，他的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创世纪，这个人是否就了无束缚了呢？“ 那不就是神了吗？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桐人还是试着回答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能束缚他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内心了。这么强大的人，总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吧？“ ”不，他的内心从来不会束缚他。束缚着他的，是一层更为牢不可破的外在铁幕。“ ”那就是还不够强。“ 徐可可摇头道：”绝不是不够强，他的强大匪夷所思无可附加，这世间的一切，存在于当下的，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他念头一动能轻易取到；存在于人心幻想中的，他信手就能捏造出来。你觉得，这会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 听着徐可可说的这番话，叶幕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他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被她用这种语气夸耀，这完全打破了他对徐可可的行事作风的判断。 绝非自做多情，徐可可所说的“假设存在这样一个人”，指的就是叶幕。虽然叶幕现在远未强大到她说的那种程度，但总有一天会达到的，而且那一天不是特别遥远，以根源体的扩增速度，即使叶幕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只是睡大觉，也只需要八百多年时间就能达到那种程度，那种进无可进的顶点。 让叶幕不解的是，她为什么要说这些？或者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说出这些。 如果是为了告诉自己，她有让自己在进无可进的顶点再迈出一步的方法，又何必用这种吹捧的言辞来说？ 如果是为了向自己展示实力，让自己知道她连自己未来的前景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语气却显得太过示弱。 思考这些疑问的时候，叶幕其实就在亚丝娜的家里，与亚丝娜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宽敞华丽的饭厅中央，奶酪色的黄檀木餐桌旁，亚丝娜坐在叶幕右侧，与两人相对而坐的是结城彰三夫妇。亚丝娜的哥哥不在家。 由于徐可可的事，叶幕还没吃几口，就停下了手上的筷子，眉头微锁。 见状，亚丝娜的母亲显得比他更烦恼，语气万分关切地问道： “吃不惯这些东西吗？……我果然是太久没亲自下厨，手艺生疏了。” 亚丝娜倒是吃得很香，毕竟已经多少天没有吃到现实中的食物了，而且还是mama亲手做的，久违的味道几乎让她幸福到落泪。 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红花茶，亚丝娜不平地说道：“才不是，mama你做的饭非常好吃！别管他了，我看这家伙是吃不惯人类的食物。” 亚丝娜的mama面若冰霜地瞪了她一眼，让她注意形象别乱说话，转而脸上带上贤淑的笑容，向叶幕说道： “请稍等，我这就安排他们做些新的来，失礼了。” 然后优雅地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 对于亚丝娜的mama这种普通人，她所有的心理活动叶幕全都了然于胸，叶幕很清楚她的打算，无非就是想讨好自己，想办法和自己搭上关系。 这本是很普通是事情，此时却起了关键性的启发作用，让叶幕心头的疑惑豁然开朗，找到了穿越者言辞反常的原因： 讨好吗？原来如此，那些话是为了奉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