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鬼客
刚一坐下，摊主就跑了过来，抄着山城话说，“阔官，捞点啥子嘛！” 摊主是个瘦子，比猴子还瘦，脸面长的倒‘挺’标致，像个大姑娘。。。 可这山城土话我实在听不明白，大概意思应该是问我们要吃些我们。 可令我不解的是，问就问吧，这位摊主抖得这么厉害算是几个意思？难道是前天型残疾，小儿麻痹症什么的？ 所谓说多错多，我就没多问，跟摊主说，“随便来点什么就行！” 听我说普通话，摊主愣了下。回去准备时，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但我注意到，摊主和厨子两个人一边准备，时不时还瞟我们，就好像我们是什么没见过的稀罕生物似的。 真是莫名其妙。 还有更莫名其妙的，他们连火都没生过，摊主就端了两个盘子过来了。 看到盘子里的东西，我和三哥，还有小雨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惊讶而愤怒地瞪向摊主。 因为盘子里放的是香灰和蜡烛，就是死人灵位前点的那种香和蜡烛。 也只有死人才会吃这些东西！ “你什么意思？”小雨气愤地叫道。 三哥直接上去一把拎起柔弱的摊主，作势要打，威胁说，“不说个明白，今天我就送你去吃香灰蜡烛！” 谁想摊主比我们还惊讶，愣愣地说，“你们是人？” 我瞪着摊主说，“废话，不是人你怎么看见我们的？” 摊主一听，抄起山城普通话说，“闹啥子嘛，误会，都是误会喽！” 我倒想看看这个摊主怎么解释，就让三哥吧摊主放下来。说也奇怪，之前颤颤巍巍的摊主，一下子就不抖了。 摊主没急着解释，笑着问我们，“哎呦，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我点点头。 这时厨子也跑了过来，见了我们，有些愁眉苦脸地说，“哎，看来是等不到咯，老天爷爷不眷顾哟，发不了大财喽！” 这话还真听得我莫名其妙，貌似他们还真想见鬼。 摊主白了厨子一眼，让他生火做点活人吃的食物，然后坐下来跟我们解释。 山城的大排档有个惯例，白天老老实实做生意。不管生意好不好，临近鬼‘门’关时，到了下半夜不能收摊，一定要接鬼客。而在山城话里，鬼客听起来可贵客没什么区别。 据说不这么做，以后白天的生意就不好做。 而且谁要是接到了鬼客，以后的生意肯定红红火火。 之前摊主把我们当成鬼客了，所以上来问我们的时候吓得直发抖。之所以把我们当成鬼客，是因为山城本地人都知道这个规矩，下半夜是不会吃大排档的。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真误会了摊主。 虽然摊主所说的鬼客毫无根据，但是他人真的很热情，不但不收我们钱，还送上两瓶啤酒。我是不爱喝酒的，可是摊主神秘兮兮地说，“一会你就想喝了！” 果然，很快我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冰啤酒。 这菜……太他娘的辣了…… 而且这还是摊主特意吩咐少放辣椒的菜，我真怀疑山城人民是不是整天只吃辣椒！ 热情的摊主还给竹儿找到了橘子，这个季节橘子很少很少，但是本地人还是能找到一些。见摊主这么热情，我们让他和厨子跟我们一起吃。 我也告诉摊主，他们是等不到鬼客的，因为就算鬼客来了，他们也看不见。而还魂的鬼就算再想吃大排档里的香灰蜡烛，没有摊主的同意，也是进不来的。 不过毕竟是鬼‘门’关所在之地，周围还魂的鬼，比别的城市多了很多很多，我说话的时候，身后就有两个经过。 这也许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哎呦，小哥，你懂的可真多，你不会是道士吧！”摊主好奇的问。 “不算是道士，但也差不多吧，我们老家都叫我们土仙。”我解释说。 “哎呦，神仙呀！”摊主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呃……不是，土仙就是……”我还真不知道该这么解释。 “就是神棍！” 小雨突然‘插’了句嘴。 我听得老脸一黑，摊主和厨子倒没当一回事，在一旁哈哈大笑。 小狐妖一直都很沉默，好像没什么食‘欲’，手里拿着个手链一直看。我知道，那一定是她的情郎王世杰给她的定情信物。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现在王世杰生死未卜，小狐妖担心也是在所难免。 我见摊主和厨子对山城这么了解，就问他们，“山城南郊有个大家族芈家你们真的不知道？” 摊主拧着眉头想了想，满脸困‘惑’地说，“南郊不是坟场吗？没听说有什么大家族呀！而且芈姓我连听都没听过。” 我很失望，小狐妖也很失望。 但我发现小雨听到芈家就沉默起来，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之前我已经问过了，她什么都不肯说。 其实摊主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芈家在灵界之中都很神秘，普通人当然知道的更少。 吃完，谢过摊主我们就准备找个宾馆先住一晚。可我发现我们前脚刚走，摊主和厨子就打着哈欠在收东西。 我好奇地问，“你们不等鬼客了？” 摊主苦笑说，“看都看不到，还等啥子嘛！回去睡觉喽！” 我笑笑说，“那可不行，你们知道为什么晚上不在这里摆摊，明天的生意就不好做吗？” 摊主一下被我的话吸引住。 我解释说，“有的鬼比较虚弱，走累了就想休息，有摊位在这里它们进不来，只能继续走。如果你们收了摊位，鬼就会在这休息。一般天不亮你们就开始摆摊，鬼可能还没走。你们的棚子正好帮鬼挡住阳光。” 说到这里摊主已经明白了，抢话说，“有鬼在摊子里，生意哪能好哟！” 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见摊主这么热情，又免费请我们吃饭，我就拿出一瓶牛眼泪递给摊主，让他抹在眼睛上。 “mama呀！” 刚抹上牛眼泪，摊主和厨子吓得直往桌子下面钻，因为过路鬼都想吃些东西再走，大排档前已经挤了不少鬼。可是没有摊主允许，它们又没法进来。 “不要怕！”我对摊主说，“这些鬼没有恶意，而且你不让进，它们也进不来。你看哪些不那么吓人，可以叫它们进来，至于害怕的，你就说客满了，它们自然就会走。” “真的！” “你试试！” 摊主怯怯地对一个断头鬼说，“客满了！” 断头鬼果然转身就走。 “嘿嘿，还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