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葬礼
我们没能找到鬼婆婆的遗体，不过从其他阴阳师口中得知，历代阴阳师首领都没有遗体。 所以，江文豪只能选了块墓地，筑了座空坟。 阴阳师行走在两界，对名利看得很淡，因此在征得其他阴阳师的同意之后，我们准备一切从简。 可谁想鬼婆婆去世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灵界都为之震动，各路三教九流不少人都前来拜祭。 阴阳师虽然节俭，但也不能堕了威名，这场葬礼注定不会简单。 钱的方面有江家，倒是不打紧。但鬼婆婆无子嗣后人，养孙小雨还小，又容易冲动，披麻戴孝的人选却成了难题。 江文豪见识广阔，可父母尚在，替他人披麻戴孝不吉利。 而鬼婆婆是因我而死，我责无旁贷，因此最终披麻戴孝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灵堂设在了江文豪的家里，地方绝对够大。 次日一早，灵堂才刚刚布置好。三个道士打扮的人，一老两少，来到灵位前行礼。老道拿起三柱香，嘴里默念着什么，念完叹息一声，三鞠躬之后来到我面前站着。 既然做了人家的“孝子”，礼数自然不能少。鬼婆婆为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替她磕个头算得了什么？ 老道倒也识大体，见我磕头，连忙来扶。可当我抬头，老道狠狠愣了下，眼中充满困惑，倒也没说什么。 倒是身后两个小道士忍不住议论纷纷。 “不是说阴阳师都很……不怎么好看的吗？这个人是谁，长得挺帅气，应该不是阴阳师吧！” “我看不是，鬼婆婆怎么可能有这么……” 我正皱眉时，老道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两人立即低下头，看看我，却不敢再言语。 祭拜之后，三人在一旁椅子上休息。 不过我留意到，他们明明是第一个来的，却在第三个椅子上坐下。看来道门座椅子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可那头两把椅子始终没人去坐，或者说没有人敢去坐。 如果我没猜错，其中第一把应该是三清道盟的，而另一把是谁的就不得而知了。 “三清道盟长老云觉子前来祭拜！” 听到门外有人朗宣，灵堂内其他道门中人纷纷站起，足见三清道盟在道门中的地位。 “终于见到三清道盟的长老了！” “三清道盟就是气派，别人都没人提前通报，就只有三清道盟有这待遇。” “要是能做三清道盟的弟子，那可就威风了！” “做梦吧你！” 道门弟子小声议论着。 不时，一个身着纯白道袍，自带仙气的男子走进灵堂。这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有两鬓的长发是白的，好像还是故意为之。脸上不但没有皱纹，还面如冠玉。 “这就是云觉子长老？” “怎么会这么年轻？！” 不少道门弟子忍不住惊呼起来，遭到自家长辈白眼，才安静下来。 云觉子却非常享受这种惊呼，嘴角不自觉得微微翘起。 人家办丧事，他居然在灵堂内面带笑意，我顿时起了怒火。不过云觉子能做三清道盟长老也绝非浪得虚名，脸上笑意只是一闪而逝，随即来到灵位前恭敬行礼。 看到我时，云觉子也愣了下。 转而看向我身后的第一和第二把椅子时，又愣了一下。随即看看坐在第三位的老道，眉头轻轻皱起，眼珠转了转，最后坐在了第二把椅子上。 第二把？ 为什么不是第一把？ 就在我吃惊时，那些道门弟子脸色都变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 “是我眼睛有问题吗？三清道盟长老为什么不坐第一把椅子？” “道门中，除了三清道盟，还有谁有资格坐第一把交椅？” 这次不只是年轻弟子，就连各路的长辈也坐不住了，纷纷和左右交头接耳。很明显，他们也很震惊。 云觉子却假装听不见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难道他们也要来？！” 此话一出，各路道门代表脸色突变，互相看看，沉默起来。但从他们的脸色来看，似乎不想看到这个能坐第一把交椅的门派。 而我在脑中拼命寻找，却也没想出有哪个门派能压在三清道盟之上。别说压，就是能平起平坐的也没有。 “南平山，钟，钟家前来祭拜！” 南平山钟家？ 我连听都没听过。 可朗宣传报的阴阳师，紧张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好了，由此可见这个钟家大有来头。 会不会和小钟有关系？ 我望着门口，等待钟家的人进来。 所有来宾无不和我一样，屏气凝神地望着门口，唯有云觉子依旧闭目养神，似乎早已猜到来人是谁。 在众人目光中，两个墨镜壮汉，身着黑西装出现在门口。 知道的认为这是道门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职业保镖呢！所有人一阵失望。 可两个壮汉并没有进来，在门口看了看，一左一右站立好，同时把头低下。几乎同时，有个眼神犀利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装束倒稀疏平常，上身一件黑色体恤，下身一条休闲长裤。 只是那种高傲的气场，让我很不舒服。不过可以看出，这才是正主。 年轻人来到灵位前，拿起三柱香，叹息一声说，“早听我们钟家的，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哎！” 少年看似叹息，但语气傲慢，充满挑衅。 鬼婆婆生前，就算是三清道盟的人都要礼让三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挑衅。我实在有些憋不住我，却被身后的阴阳师死死按在地上。 年轻人上了香，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第一把交椅上坐下。那副随意的样子，就好象第一把交椅就应该是给他准备的一样。 “等一下，千万不要冲动！”身后的阴阳师附耳过来，用最低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浑身一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我别冲动？ 我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偷瞄其他人，很显然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而被瞄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傲慢的钟家少年。 再看灵堂内的阴阳师，个个愁眉苦脸，有些人甚至握紧拳头，看来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些人的来意，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看来这些的来意并不是祭拜鬼婆婆这么简单。 可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别有用心，却没人站出来说话。 看看宾客已经坐得差不多了，我不顾背后阴阳师的阻饶，起身站在灵堂中央，朗声道，“诸位，时间已经不早，还请诸位先去用餐，随后晚辈再来拜谢！” 其实时间还早，但如果这些人真的另有目的，绝不会让葬礼这么轻易结束。 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