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生不如死
古心煜有些小兴奋的向悉烷火晃动双手，想引起他的视线注意。刚做了几个动作，守卫甲士狠狠的瞪了他几眼将他制止住。 “还不快滚？” 里面的悉烷火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甲的人在对自己招手，仔细辨认了半天后心道：这不是古心煜那小子吗？十天不见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看情形，他是想进来找夷子戎，可是却被甲兵当作普通人给拦住了。哼！你把我害的好惨。你想进来，我偏不让你进来。 悉烷火故意对着他看了半天，而古心煜在远处用嘴比着自己名字的口型，他自以为对方认出了自己。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悉烷火却装作毫无相干的进了军帐，自己在外徘徊了不少时光，却仍不见他出来。 有所明白道：“好哇！这小子居然装作不认识我。到了夜晚，再来理会你。”虽然自己的身手，要打翻这些甲兵不是问题，可是有了上次飞凤城族王的教训，总不能又与太清府的统帅起了冲突。 夜晚古心煜避过巡哨甲兵，悄悄来到中军区域。飞身越到悉烷火的帐篷外，闪了进去。 悉烷火正躺在地铺上，思索着什么。古心煜进来后，不慌不忙的坐到他旁边，看着他。虽然看见古心煜整个过程，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似乎他早已经料到古心煜的举动。然后将身子转向里面，背对着他。 古心煜先开口质问道：“说！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难得住我？” 悉烷火突然坐了起来，这个举动把古心煜吓了一跳。只听他委屈的说道：“当然。你那样大的本事谁能拦住你。你知道我一个人在飞凤城过的什么日子吗？若是不夷子戎相救，我只怕现在还在受着非人折磨，也许会被他们打死？”一边气愤的说着，一边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一条条血印，铺在他那满是污垢的身子上。 此刻他情绪有些激动。 古心煜看后，没有说话，心里确实很愧疚。自责道：“我知道，让你受了不少苦。可是我们也不好不到哪里去，之后就遇到了青鸾凤凰险些丢了小命。如今，连彩蝶姑娘也没有了下落。我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从凤凰手里逃出来。打算借助太清府的掩护，进城来找你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根本就不进城。我听说师兄也来了，就立即找他安排我进城。哪知道你生我的气？” 悉烷火默不作声。古心煜沉默半响后，继续说道：“你想想，从王山到飞凤城一路走来，我们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困苦，大家可曾有过抛弃你的念头？” 悉烷火缓缓起身道：“别说了。跟我来吧！” 悉烷火将古心煜带到夷子戎的帐外，对他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 古心煜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悉烷火硬生生道：“怎么说也是我把你带来见他的，这份情必须算作我的。我可不想欠别人太多。” 古心煜只得妥协道：“好！听你的。谁让我有愧于你呢？” 悉烷火转身进账。 夷子戎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射月连环弓，用手轻抚着它，越看越爱不释手。看见悉烷火进来后，一边召回了自己的至宝，一边问道：“怎么还没休息？” 悉烷火故意道：“跟你带来个人。是个白甲兵，你见不见？” 夷子戎对他一反常态的讲话非常奇怪。笑着问道：“让我好奇的并不是要见到人，反而是你的今日的言谈。” 悉烷火不耐烦道：“你到底见不见？可别后悔。” 夷子戎道：“你让他进来吧！” 悉烷火大声嚷道：“还不进来？” 夷子戎看着帐布被撩起，一个戴着白色盔甲和衣甲的人走了进来。、 古心煜进来后，脱下头盔，有些激动道：“夷师兄！好大的气派。” 夷子戎先是一愣，接着赶紧上前。高兴道：“古师弟？” 师兄弟阔别数日，相见之后分外高兴。悉烷火本就不爱多言，他们师兄之间的旧事，他也是懒得掺和。 古心煜打趣道：“数月不见，夷师兄已是今非昔比。” 夷子戎摆手道：“那有你在王山活的自在。我也是有苦难言啊！” 古心煜不解道：“怎么？太保将军也有烦心事？” 夷子戎摆手道：“先不谈我！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古心煜将十多天前与青鸾凤凰的事，说了一遍。但自己却并不知道那是十多天前的事。 夷子戎道：“如此说来，你已与凤凰古灵交上了手。” 古心煜：“这凤凰古灵确实厉害，我与彩蝶姑娘交不到一个回合，就被她打成重伤。若不是我有混沌之灵护身，恐也难逃一劫。” 夷子戎笑着问道：“这彩蝶姑娘又是谁啊？” 古心煜道：“她是我小时候的认识的人，曾经救过我一命。说起来，我还真是欠他太多。”沉默后继续道：“但自从与青鸾凤凰交手之后，我就失去了她的下落。真担心她遭遇不测！” 夷子戎道：“如此说来，此番要想救得复师兄，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古心煜道：“谁说不是呢？” 夷子戎：“那师弟你可以什么办法？” 古心煜道：“眼下我也拿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但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先麻烦师兄。” 夷子戎道：“什么事？莫非与你口中的彩蝶姑娘有关？”他已经从这个一向情感细腻的师弟口中听出来了。 古心煜点头道：“想必你已知道我们与飞凤城族王之间的事，要是硬越过城墙一定会被他们发现。所以，我想借你们太清府族甲兵的身份进城去，先找到彩蝶姑娘。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跟着进城？” 夷子戎道：“让你进城倒是不难，只是你怎么能确定彩蝶姑娘还在城内呢？” 古心煜道：“我被青鸾打出城的时候，她已经身受重伤。没有行动能力的人还能走到哪里去呢？”言语中满是担忧之情。 夷子戎点头道：“听说隔几日就是飞凤城族王须熬的大婚，出于礼节邀请，我和公子也要到场。你就作为我的跟随甲兵吧！不过不能再穿你这身衣服了。” 古心煜道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夷子戎道：“此事要不要报给公子？” 古心煜顾虑道：“万万不可！我想这事悄然进行，若是告诉了你们公子，反而不便我行动！况且你也知道，我也不善于和这些权贵来往。” 夷子戎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凤凰岭一处丛林中。一个备受苦难的人——头发蓬乱，衣衫破碎，满脸痛苦。之前悉烷火的痛苦与他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的双手腕处被两根非普通的粗壮藤蔓向左右两边拉开，脚腕也是如此。整个身躯呈大字形被四根藤蔓拉着，完全没有行动的自由。在他的胸口处，盘旋着一只面面凶狠的秃鹫。秃鹫绕着他飞上一圈，就冲到胸口处，撕下一块胸脯rou来，红彤彤的创口汩汩的冒出黑血，秃鹫硬是将她的rou吞下。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遍山谷，吓得不少动物和生灵都此处逃散。每撕下一块，他就用牙齿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牙齿陷进rou里。如此骇人、惊悚的情形，却反复重复着，其中的痛苦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一宿过去，刚到卯时之初，秃鹫对着他的胸口又将rou吐出。说也奇怪秃鹫吐出的人rou并未消化，而是一块一块的又重新与身体复合。等到所有被撕下的皮rou重新长到胸腹时，他的头部开始慢慢石化，接着是身体，最后是腿。 在石化的同时，秃鹫则开始从头扯变成人形。石化完成之后，秃鹫则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女。少女每次恢复人身之后，都是泪流慢面，不停哭泣抽噎着走道石像的面前，抚摸它的嘴唇和胸脯。无比悲痛道：“若时光可返，我愿替君。” 石化的人正是复宴，白衣女子则是他曾经三纵的百灵。 当初复宴被青鸾凤凰打败之后，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就囚禁了起来。 三个月前。 青鸾凤凰始终不能理解问道：“你小小的一个人族为何要犯我凤凰一族？” 复宴义正严词的道：“物竞天择，为了我城族生灵，也容你不得。” 青鸾凤凰凌厉道：“好一个物尽天择，我倒是忘了。想当初，人族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个燧皇。口口声声为了开辟人族生存空间，依仗着‘八部混沌之灵’也是何等的不可一世！逼的我们四圣族和万千古灵不得不承认你们人族的崛起。可是后来，他还是逃脱不了天道宿命。现在你想学他，你有那个本事吗？简直是不自量力！” 复宴抱着将生的决心道：“我既不如你，要杀就杀，何须废话！” 青鸾反问道：“你不怕死？” 复宴挺着胸膛说道：“死有何惧！死了我一个，我城族还有百万之众，一代接一代。总有能降服你们这些灵怪的人族。” 青鸾听他如此说，已经气到了顶点，这才有了后来飞禽族围攻飞凤城人族的事发生。若是须熬和飞凤城的族民得知，也饶不了他。 青鸾凤凰无话可说道：“好！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的这么痛快！将那些人族给我带上来。” 于是被生擒的数十个人族甲兵和复横，被鸟灵押到了他的面前。 青鸾凤凰恨恨道：“你说你们人族生生不息是吧？那我就先从这些人族杀起。接着就是飞凤城。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将你们飞凤城族灭种的。” 于是将手一挥，出来许多鸟头人身的怪物将甲士一个一个的撕开皮rou，只剩下白骨，然后拿给他看。 青鸾凤凰恶笑道：“你的勇气和气魄确实够强，可是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这句话，你将害死你城族上百万人的性命。哈哈！”她知道这是自命不凡的人族软肋。 复宴这才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深深自责道：“是我害了他们！”歇斯底里的吼道：“|无数无辜的族民你们受苦了，是我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们的人。” 青鸾见他内心开始痛苦，终于得意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复宴依旧道：“我后悔的不是要除掉你们，而是我连累了太多的人族。” “看看这个白骨，好像是一个老头的，听说你叫他‘祖父’。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痛苦。”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痛苦，而爽在自己心上。 复宴着着这具白骨紧紧咬住嘴唇，歇斯底里的喊了声‘祖父’，便昏了过去。 模糊的意识中，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将复宴吵醒了过来。他睁开疲累的眼睛，只见眼前一个白衣女子正在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缚。 复宴有气无力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百灵道：“少君有意，我又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见死不救。” 复宴劝阻道“这样做，会连累你的。快住手！” 百灵动迅速的解开束缚，眼神坚定的道：“你胜了我，没有杀掉我，而是放了我。从这一刻开始，我这生命便是你的。为你而死有何不可？” “真是有情有义啊！”不知什么时候青鸾凤凰已经来了。这声音很温柔并不冰冷，可是在他二人听来，却不寒而栗。 百灵口中虽那样说，但跟她几百年了。还是多少有些畏惧的看着她，身体瑟瑟发抖。立即跪在了她的面前哭泣着说道：“求求宫主！看在百灵跟随你数百年的份上，放了他吧！他曾经有恩于我，我愿意替他而死！” 青鸾凤凰直盯盯的看着她道：“这么说，你是看上他？想是要为她而死？” 百灵毫不犹豫道：“是！请宫主成全。” 青鸾凤凰异常平静道：“好。我成全你们。” 这话一出，百灵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听到的，正要磕头谢恩。 青鸾凤凰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会在一起，不过你们将会永远见不到彼此。白天，他是石像，你也可以幻化成人。夜晚，他是人，而你……你就是不得不吃他胸腹之rou的秃鹫。”每一个字从她的牙缝中挤出来。 百灵泪声泪俱下，摇着头，几近哀求的说道：“不要……宫主！” 青鸾凤凰笑道道：“你说你要报恩，我成全了你；你说你看上了他，我也成全了你。你放心他死不了，夜晚你吃了他的rou，天亮之时，你会把rou还给他，会重新愈合。这样你每天夜里都可以‘报恩’了。” 说完就笑了起来，却是皮笑rou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