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泪之痛
眼看古心煜就要被逮住，却被从天而降的河水给救下了。 对他们来说，趟过这些河水轻而易举，他们穿过几个巷子，找到一块较高的宅院后门，坐着。 水心眉头紧皱道：“这些水肯定是我龙父发的，他肯定很生气。” 古心煜却道：“你如此好，但是你龙父怎么这么坏？” 水心辩解道：“他可能是太担心我，才这样做的吧？” 古心煜又说：“那他吃我们小孩子呢？要不是我胆子比其他人大的话，恐怕早就被吃了。溶洞里的那些白骨，就是其他小孩子留下的吧！他一定吃了很多小孩。” 水心道：“其实！我龙父吸食八岁小孩的血液也是bi不得已。” 古心煜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水心难过的讲道：“其实我们这一水族，并不生活在九曲河的。后来是逃难到此地，见九曲河没有强力的对手，故而在此住了下来。” 古心煜又问：“那你们原来住哪里啊？为什么要逃难啊？”这点他自己就深有体会。 水心说：“其实我们龙族是种古老的生灵，也有很多种类，习性和品性也不相同。其中比较高阶的被称为龙，还有一类是蛟龙。 “他们一直不服屈于我们龙族之下，经常对我们发动战争和偷袭，抢夺我们的河地。不仅如此，就算是龙族与龙族之间，为了各自的水族，也会互相屠戮。”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在我们极地冰河入海口，就有一支蛟龙水族，他觊觎我龙父的冰河水地，经常进攻我们的水族。但是，那时候我父亲的灵力在它之上，所以它的野心一直不能得逞。” “过了几年之后，龙母生我的时候。也许是天意吧！那蛟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极地宝物之一的冻血之珠，这珠子厉害的很。只要被他所伤，不是当场死亡，就是之后，被进入体内的冻灵给冻死。” “那蛟龙于是就仗着宝物大杀而来。这一战我们水族，死伤惨重。就连刚生下我的龙母为保护我，也被他杀死了。昨天夜里，我就是在寻找龙母留给我的遗物。可惜被我弄丢了。”说完她就轻声抽噎。 古心煜又问：“那后来呢？” 水心擦了擦眼睛，道：“因为我龙父的强大灵力，虽然被冻血之珠伤了，还是带着刚生下不久的我和剩下的水族，逃了出来。好在蛟龙霸占了我们的河地之后，就没再追来。” “我们从极地冰海出发，穿过浩瀚的北海，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到了这里。途中，我们再经过其他水族领地的时候，又被杀死了不少的族人，达到九曲河时候只剩下少部分了。幸好，发现九曲河中并无强大的对手，所以就住了下来。” “但是自那次战斗之后，我龙父的龙血经常被冻住，途中就是靠吸食其他弱小的水族，和我们死去水族的血液，而镇住冻血之灵的。” “我们龙族本就是冷血动物，又加上十二月二十日是最冷的一天。当年冬天的时候，父亲怕撑不过去，要是死了，我们族人就要被灭。于是就找了几个水族领主，商量对策。” “其中一个领主就说：‘所有生灵中，就人族是顶级恒温动物，他们的血液最为阳刚，其中又以八岁童子之血，最为上品。一名童子的血液，足够龙主支撑到来年十二月’。” “所以后来龙父大闹皇灵城，强迫着人皇答应祭祀之约。其实就是为了镇住体内的冻灵。” 古心煜想了想道：“照此说来，那蛟龙就是天下无敌了。” 水心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龙父没给我讲。” 古心煜醒悟道：“那你把我放了。你龙父不是死定了？” 水心听了他的话后似乎意识到什么，沉默不语。当初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顾着救自己认为该救的人。 看着沉默的水心，古心煜心里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她也不会这么难过。 古心煜突然严肃对她道：“你回去看你龙父吧！我也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水心不懂的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古心煜道：“谢谢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你也该回去了。”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定好主意了。 水心不安道：“如果我走了，你被他们抓住怎么办？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啊！” 古心煜有些生气：“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水心看他态度很坚决，不再坚持道：“好吧！” 于是他们走下阶梯。朝城门口方向走来。 沿途都是排洪涝的民众和灵兵。 到了城门外的时候，古心煜冷道：“你走吧！我不能再送你了。” 水心不舍道：“嗯！你保重。” 古心煜望着消失的水心，轻松的出了口气。然后转身朝一个灵兵走去。 灵兵看他走来，呵斥道：“黄口小儿，还不走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古心煜大声道：“我就是当日的祭童。你抓我去吧!”他自己也知道，这次闯了大祸，人皇龃龉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灵兵吃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本已经听清楚了，只是不相信罢了，况且也没有人那么傻，自愿送死。 古心煜挺胸连说两道：“我就是当日的祭童！我就是当日的祭童！” 众人听后，都大声吼道：“赶快，把他抓起来！” “都是他害了我们。不能放过他。” 古心煜看着众人这么的愤怒，惭愧的低着头。 其中一个妇人，哭丧着跑过来，就住他的衣领道：“你这个害人精！这么小，就是个祸害。” 古心煜也不挣扎，任凭着妇人的推搡着。 灵兵也不敢多待，过来分开妇人，押着他，踩着水，就朝军议处走去。 古心煜成了过街的老鼠。 有民众阴着阴着就朝他的脑瓜敲了下去，有些好事者总是这样推波助澜。他忍着疼痛和心痛想：本来自己觉的有些惭愧，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和古井村的村民一样。 这样也好，他的惭愧就没那么深了。 二日之后。 此时的校场上，锦旗猎猎，战鼓擂动，可以说是相当的排场。 人皇龃龉坐中间，左边坐的是昆敖，右边坐的是烛阴。接着坐着的就是上百人的大宗主团，四下站着的是威风的白灵兵。当初打妖龙之时，也没见过如此气势啊？ 外边还聚集着数十万看热闹的人，因为他们知道，今天是和妖龙和谈之日。他们一想清楚的看看龙是怎生模样？二是见证全族罪人——古心煜的死亡。 人皇龃龉身边的高幻，是和谈的司仪。 他高声喊道：“带叛逃祭童古心煜。” 他看见有两个灵兵，押着一个只有半身来高的孩童，向这边走来后。继续读着古心煜的罪状书：“古心煜，古井村人氏，猎户携养，不曾礼教，无所德行，为祸乡里。人皇仁厚，赐予机会让其成就美名而归尘土，其不仅不遵品行，还勿族群之念，为苟活余生，不耻叛逃，惹怒妖龙，害数百人命。……” 高幻嘚啵嘚啵的念着古心煜的不耻罪行。 被押着走来的古心煜，看了四周壮观的场面后，想：曾几何时？我怎会想到有今日这般之盛况，足矣。当下昂首挺胸，从容赴死。 他被押解道校场中心绑在了石柱之上，这石柱是执行军法所用之物。 在座众人，看着他如此从容淡定，都没想到这黄口小儿如此气概，心里都不得不暗暗赞叹。更加坚信，这样的大事非他而不能为。 龃龉说道：“古心煜，你可知罪！” 古心煜不答。 龃龉又说：“孤本想，抓你之日，就将你处死，但无奈，你是妖龙指名要的人，孤只得将你苟活到今天。” 古心煜淡定道：“你如此说，真是好威风，却又为何又惧怕妖龙。原来你，只敢欺负我这无父无母的孩童罢了？” 龃龉被他这样一说，当下自是羞愧难当。 心中道：你小小年纪，嘴巴如此厉害，看我不给你点教训。 恼怒的走了过来，扬起他的右手，就扇了他几个耳光。“啪！啪！啪！”几声，响彻于所有在场之人的耳朵。 古心煜忍着火烧一般的疼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也没吭一声。 依旧淡定道：“被我说中要害了吧，恼羞成怒了。你杀了我好了。” 龃龉怒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给孤等着瞧。” 龃龉气呼呼的，回答了自己的位置上，自上位以来，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要是一个孩童都收拾不了，那些老顽固派会怎么怎么看我？我人皇的威严何在？ 不杀他我怎么统治皇灵城，慢慢就对这个孩童起了杀心。 到了午时，起风了。 人们知道，一定是妖龙来了。 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天空。 果然，天空中出现了情况。不过，这次不是龙的真身，而是一个人的模样。 前边站有个白衣女孩，身后跟着几个怪物，从空中飘落下来。龃龉这几日，都是靠畜生的血液，镇压着体内的冻血之灵。 有的人认出了那个女孩，对旁边的人说：“那天我还看到过那个女孩。没想到她也是龙？” 等几人落定之后。 龃龉和众人才看清这人相貌：用珍珠带束着黄发，浓密的眉毛下，鼓着铜铃般的眼睛，宽鼻阔口，有黄色长髯，透露着他的威严。 前边的女孩，梳妆着扇型发髻，插着各色珍珠发钗，齐整的刘海刚好遮到柳叶弯眉处，明眸与红唇之间是精巧的雕刻，配上纯白的华服，是那样的出尘。 后面几个完全不是人，是几个水族小妖，尖嘴鱼鳃、张牙舞爪。 龃龉起身，左右两人也起身，然后向妖龙走来。 指着古心煜道：“这就是从你手中跑掉的祭童。不知龙尊将他作何处理？” 五爪金甲道：“怎么，你想放了他？” 龃龉冷笑了声：“放了他？如今他犯了我皇灵城的众怒，人人都要他死！” 五爪金龙道：“既然都想要他死，不如趁此良辰弄死他。” 他有些不相信龃龉，故说此话来试探试探。 白衣女孩急忙道：“龙父，不要！他是龙女的朋友。希望你看在龙女的的面上，放他一次吧！” 五爪金龙不满女儿插嘴，吼道：“你给我闭嘴，不准再说话。” 龃龉听了后，立即附和说道：“好的很！” 五爪金龙道：“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你的子民，还是你来动手吧！” 龃龉甚是喜悦，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边的灵兵递上武器。 龃龉接过武器，就对准古心煜的胸口，他见古心煜用他那犀利的眼神，毫无畏惧的看着自己，他心里突然一阵疼痛，迟迟下不去手。 一旁的白衣女孩紧张的哭出了声来，好在那人没刺下去。 与此同时，在人皇宫的一处禁宫中，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在嚎哭不止，嘴里不停叫道：“我儿有难啊！我儿有难啊！”。 五爪金龙道：“怎么下不去手？要不要我来”心道：果然是在骗我。 龃龉没有答话，心道：难道他真不该死。 转身对灵兵道：“你来！” 灵兵恭敬接过明晃晃的武器，眼睛都不眨就刺了过去。 除了白衣女孩想跑过去，被龙父给阻挡着外，其他所有人，都期待这一刻。 白衣女孩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古心煜看着刺来的闪光，也闭上了眼睛默念道：我终究没能躲过，还是被他们害死了。 禁宫中，嚎哭的女人使劲用头撞着面前的柱子。 只听“叮当”一声，锐利的武器被折断为两截，一截在灵兵手中，一截在地上。 众人先是吃惊，接着开始失望。 有好事者道：“怎么死来死去都死不了？” 人们又开始惊愕了。 原来古心煜的身体开始散发金光了。众人都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女孩看到此，心中终于放开了。但也对那神奇的金光充满疑惑。 其实古心煜自己现在也对这个现象充满了疑惑。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体内有这个东西。 体内觉醒的混沌之灵，感觉到了宿主的危险救了他。 一边的五爪金龙，激动道：“没想到，我会遇到传说中的混沌之灵。” 众人大惊，不过大多数人都并不知晓，只是看热闹罢了。 昆敖和烛阴，却是识货的。他们也没想到，皇灵城有如此奇遇。 龃龉则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心里想：不知这是好是坏？会影响我的统治吗？ 五爪金龙走过来，对古心煜道：“算你倒霉，本灵尊马上就来打散你的混沌之灵。看你如何嚣张？” 白衣女孩又说：“龙父，你要干什么？” 金甲妖龙立即催动自己三万年的灵力，要将这绝世之灵给打散。不过以他的灵力，要打散混沌之灵需要三个时辰。 而且打散的过程中，古心煜将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白衣女孩跑了过来，抱着龙父的手。 五爪金龙对几个怪物说道：“把龙女拉过去。看住！” 说完，就用他那双聚集着数万年灵力的手，压在了古心煜的丹田之处，才刚刚一接触，古心煜就难忍的叫了起来。 他可顾不了那么多，还不断往自己手上施加吃奶的劲。 才压了少许时间，古心煜额头的汗珠就如雨下，而且眼睛开始充血了。整个校场都是飘荡着他的哀嚎，一声声凄惨中都藏着巨大的痛楚。 闻着的人，都难以忍受。 白衣女孩更是对自己龙父的残忍，从失望到绝望，她心痛的哭喊着：古心煜，你要坚持住！ 第二个时辰的时候，白衣女孩都哭的失去了力气，只有她感受到了其中的痛苦。 相距不远的龃龉，皱着眉头，看着古心煜的痛苦。 只见：古心煜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开始流出血来，颈子处的青筋鼓得很高很高，都可以看到里面流动的血液。 绑缚着的绳子因为他的挣扎，而磨破了他稚嫩肌肤，一股股血水，混着汗水，顺着双脚，已经在地上流了很大一滩。也许是他感觉到了其中那难以感受的痛苦，眼睛竟然湿润了。 他也开始觉得这妖龙太过于残忍了。 就连龃龉身后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国师，都转过了头，不忍直视了。 金甲妖龙对龃龉道：“不是要让他死吗？如果要他死，首先得帮你把他的混沌之灵给打散。” 小小的古心煜遭受着金甲龙的摧残，能不能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