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线索
他没注意我的表情,手指在咬尾蛇上,说:“这是川贵僰人的钥匙”。 他话里有话,我追问:“为什么要加个前缀——川贵” 连哥一看鱼儿上钩了,往椅子的后背一靠,慢慢悠悠的说:“因为川贵只是僰人的一支”。 他说的像天书奇谈,仿佛是跟我说我家门前的狗其实有贵族血统,其祖先是XX将军的帐下大狗。 这不胡扯呢。 我的变化在他预料之中,他也不过多解释,就问我有没有兴趣找南诏王的宝藏。 我的回答让他很高兴。 门忽然响了,一个女人走进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她穿一件白色纱衣,黑裤子,体现出nongnong的知性美。 连哥说:“晓妍你来的正好,这位就是李奇”,他把我郑重介绍给她。 何晓妍打量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好”。 还是个冰山美人,我想。 见场面不融洽,连哥出来打圆场。 “晓妍是女博士,比较沉默,但熟了就好了。她是白族人,也就是僰人的后裔”。 僰人的后代?我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对她的博士称号却没什么感觉。 何晓妍说:“听说你找到了我们僰人的钥匙”,她特意强调了“我们”这两个字。 她来意不善,我为了体现大男子主义,当然不能退缩。 我坐直了身子,挺起胸膛,“是我找到的,没错”。 何晓妍转头看连哥,“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帮手?” 连哥被说的不好意思,尴尬的摸摸脑袋,“你别看他瘦弱,他脑子非常灵活”。 何晓妍并不相信,说了再见后推门离开。留下尴尬的我们。 我可是完全搞蒙了,问连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原来连哥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我与徐然的行踪,他对南诏王宝藏充满了兴趣,但奈何家里老爷子看的太紧,根本走不开。同时他知道未联会里何晓妍是白族人的事情,就把我们在神农架的发现如实告知,何晓妍想保护先人秘宝,主动提出探寻宝藏。连哥觉得我能帮上忙,就把我邀请了来。 但当我问他如何得知我与徐然的行踪时,他却闭口不言,只说是组织机密。 老实说,被徐老太爷拒绝后,我渴望寻宝的愿望非常强烈,但苦于没有伙伴。连哥把这事拜托给我,我也就欣然接下了。 当天晚上,连哥替我引见了未联会的其他会员,总共二十多人,可能志趣相投的原因,他们对我非常热情。我们在船上一顿胡吃海喝,最后我喝的路都没法走,在甲板山睡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连哥送我们离开。 张丰穿一件黑色T恤,上面印条大鲤鱼,他站在车边等我。起始以为是送我,但后来他也上了车,才知道张丰也一同去。 上了车,除了司机师傅,就何晓妍一人。 何晓妍还是昨天的打扮,我上车时她看了一眼,便不再搭理我,低头专心致志的看手机。 张丰坐在前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我非常尴尬。 张丰的家在本市,我们先去了那。 张丰热情的邀请我们上楼,等我们坐下,他又拿出水果招待。昨晚吃了一大堆,到现在还没消化,我也没食欲,就把果盘推到何晓妍面前。 何晓妍说:“我不吃水果” 在张丰家的书房,他卷开一张中国地图,拿铅笔在神农架画了个圈。 我看了那地图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来,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何晓妍说:“我也没有头绪,但我想回老家看看,那里可能有线索。” 我心想她的祖先的是僰人,或许真能发现什么,就表示赞同。 张丰也没意见。当天我们就出发去了云南。 大理有个白族自治区,何晓妍的家就在那里。 白族自治区大多地方是农村,民风淳朴,我们一下车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何晓妍是女博士,是村里有高学历的佼佼者,但学术圈里一直流传着一件怪事:人类有三种,男人,女人,女博士。 何晓妍第一次带男人回家,亲戚们对我跟张丰十分关照。 我跟张丰在屋里没事扯淡。 我说:“那些人是把你当成她男朋友了”。 张丰这小子机灵,眼珠一转,向我分析:“村民对咱俩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也没人给我送吃的啊”,他指刚才一个小女孩送我橘子的事,我不以为然。 他继续说:“其实咱俩一看就看出来了,我那么瘦小,你长得那么高,又结实。明摆是你嘛。” 我又和他辩了几句,可这小子嘴太好使了,又参加过辩论队,我自然不是对手。 晚饭前何晓妍过来了,向我们说明情况。 她拿来一本白族的族志,也没多说什么,让我们自己看。 我心想你这态度可不好,怎么说我也是来帮你的。但嘴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翻族志。 张丰凑过来一起看,我把书往他那挪了挪。 族志的时间也算久远,开头记载到清末。祖先是一个叫阿全正的人,估计是个富人,取了三房太太。 我以为何晓妍拿错了书,翻回到书皮,见写着阿家族谱四个字,不由得感到疑惑。
抬起头正好与何晓妍的目光对上,我扬着书问她:“这是你家族谱?” 何晓妍说的斩钉截铁:“没错”。 “我家的先人为了避祸,不得以改了姓”。 我挑了挑眉,继续看。 她说的没错,从第三页的中间开始,后面的人全姓何。翻到一个叫何言的人时,我停下来。 他的记载很特殊:认识了在天坑的族人。 我纳闷了,别人都是记载有几个老婆,当了什么官。怎么到你连认识个人都记上,僰人的后代衰败到这种地步了? 张丰指了指“族人”俩字。 我怔了一下,“难道在天坑有另一支僰人?”这可能是个线索。 我跟张丰齐刷刷的望向何晓妍。 何晓妍不置可否:“我已经知道了”。 我迟疑了一下,问她:“族志你已经看过了?” 她点了点头,“上学前的读物”。 我几乎一口血吐出来,这尼玛也太神奇了。 何晓妍离开,说是去找亲戚帮忙。我跟张丰闲着没事,又把族志翻了几遍,可再无线索可寻。 晚饭时受到了热情接待,村民们端出民族特色的菜肴。张丰吃的大快朵颐,我却没有胃口,当然不是菜不好,是我吃惯了北方饭菜,乍吃这种奇怪味道的食物实在接受不了。 吃过饭后何晓妍把我们喊出来,告诉了新消息:她找到了天坑一支的后代。 张丰喜欢刨根问底,问她隔得那么远,是怎么找到的。何晓妍回答:“亲戚的亲戚恰好认识”。 眼下只找到了天坑一个线索,我们也没得选择,当天晚上订了票,第二天早上就出发了。 何晓妍亲戚的亲戚在丰谷村,也就是乐业天坑的旁边。 乐业天坑属于喀斯特漏斗群,是世界上最大的天坑群。坑深六七百米,底下是原始森林,罕有人迹。 乐业天坑是个景点,平常的游人就络绎不绝,可今天似乎有点太多。 我们三人跑了好几家旅店,得到的结果竟然出奇的一致:客满。 张丰打听之后才知道,乐业大坑最近发现古代人生活的遗迹,国家派考古队进入,已经将周围封锁。 这消息一出现可谓石破天惊,游人趋之若鹜,毫不留情的霸占旅店。天坑的范围太大,不可能完全封锁,不少探险者都偷偷的潜了下去。 到最后,我们走进一家农舍,用三星级酒店的钱交了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