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雾
蛋壳下是一块“8”字型的咬尾蛇白玉。在手电筒的光下,白玉晶莹剔透,泛着光泽。 我大吃一惊,“小蛇成精了?” 徐然又将剩余蛋壳拨弄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后,把蛇形白玉拿起来放在手里。 蛇形白玉连着大团的粘液,就跟蛋清似的,徐然拿起白玉,下面还连着粘丝,他就用另一只手将其砍断。 他走到浅河边蹲下,用勾起的手舀水,轻轻的冲洗白玉。冲了十多次,才完全冲掉上面的粘液。 我走过去看那白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发现雕刻的竟然栩栩如生。圆形的蛇头,初生的小鳞,全部活灵活现。 但是我搞不懂它的形状,咬尾的“8”字型,有什么寓意呢。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讲的是印度的瑜伽比赛,最后一关的地上有块浮雕,就是咬尾蛇,要求猜出蛇咬尾的意义。 最后那个主角扯到了宇宙,什么宇宙洪荒,万物是相连续的。 我觉得那就是胡扯,蛇能懂得宇宙洪荒? 徐然把白玉给我。 我放在手里细瞅。白玉经过河水的冲洗,入手有点冰凉。 对于蛇形白玉的来源,我做了两种假设,一种是本源,一种是外源。 这蛋肯定跟大蛇脱不了干系。本源的话,就是蛇蛋是蛇生出来的,但为什么生出白玉,这个问题待定。 另一种是外源。 白玉来源于其他因素,比如人类,自然的影响。白玉是被人放进蛇蛋的,但这种说法也问题颇多,比如怎么放的,我从没听过能把打碎的蛋壳复原。 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我只好又把白玉递给徐然。 哧的一声。 徐然把磨破的裤子往下撕开,扯出一块布,小心的将白玉包好,放在随身的口袋里。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听到旁边的流水声越来越小。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们终于走了出来。 再一次见到月亮,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周围是一大片树林,非常深,也非常茂密。我用手电筒去照,发现照不见头。 看周围非常安静,也没有危险,我提议:“在这歇一晚吧”。 这一天累的实在够呛,从绵竹峡开始,到神农顶,再到与驴头狼搏斗,掉下悬崖,稀里糊涂的进了山洞,被野人抓住,逃进水洞,走的路程抵我平常一月的了。 忽然想起掉进悬棺的场景,不觉冷汗岑岑。 我看了一眼徐然,猜想他肯定不知道悬棺的事,于是把经历讲了一遍。 神农架的悬棺算是一个景点,但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徐然听完之后沉默不语,低着头,仿佛在沉思。 过了半晌,他说道:“你在悬棺里发现了龟状玉石,有没有带出来。” 我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来给他。 他拿着玉石反复看了好几遍,又问道:“那竹简呢,有没有看过” 他这一说倒把我提醒了,那可是有文字记载的东西啊。可惜我当时只顾逃命,完全忽略了这点。 徐然让我给他照着,他拿出蛇形玉石,另一手拿着龟状玉石,放在一起反复的比较。 我举着手电筒,看了一会儿那两块玉石,觉得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放弃了,转想别的事情。 我们这一行是来找野人的,却意外的发现这么多事情。 曾有专家估计,野人如果存在,必须存在一定的数量,否则近亲繁殖,这个物种就会逐渐消亡。 我回忆我见到的野人数量。 从我被抓住撇进祭坛时,就看到了七八个身强体壮的野人。 那应该是他们的超度死者的台子,野人们抬着棺材进洞,却意外的发现了我。 野人的数量大概有五六十,我据后来的观察推测。 当我与徐然逃进水洞时,一个女野人出现了。她的地位很高,应该是酋长一类的人物。 他们为什么怕水洞,后来我找到了答案。 开始我以为是涨潮,毕竟这种神奇的潮水很容易被误解成超自然现象,当做神灵的存在。 直到我见到鬼神像。 我知道这才是他们敬畏的原因,他们肯定进去过,并见到了鬼神像。 水洞门口立着的图腾不仅仅为了看水位,更大的可能是镇压鬼神。 偌大的一尊鬼神像,我只能看清他的头。但又是谁掏空了山体,造了他呢。为了什么呢? 还有徐然的反常。人只有受到巨大的惊吓才会掉魂儿,他到底在下面看到了什么? 那遍布鬼神像腰的见手青,数量那样庞大,怎么能在雕像上生存?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然忽然抬头看我,我一看,呵呵的尴尬一笑,光顾着想事,光都照偏了。 徐然又看了一会儿,看不出大概,也就放弃了。 我们决定歇息一晚,但怕那条大蛇出来,我在洞口堆了不少石头。这当然挡不住它,只是为了有个预警。 我躺在硬邦邦的地上,徐然拿出吊床,铺在我俩身上,就这样简单的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感觉背部酸疼,站起来扭一下,听到骨头嘎巴嘎巴响。 都是打游戏落下的病。我初中的时候打游戏上瘾,跟吸了大烟似的,家里没电脑,就成天往网吧跑。日坐夜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腰折了。 我看到徐然也醒了,但他坐在那里发呆。 我晃了几圈,腰部酸痛轻了,心情好不少,就寻思跟他开个玩笑:“大早上就发呆,想你哪个媳妇呢?” 他没理我,依旧那么坐着。我也没跟他计较,走过去想看看他干什么,可一过去,人就愣住了。 徐然的左胳膊上起了一层白鳞,若隐若现,跟蛇鳞一模一样。
我急忙跑到他前面蹲下,看的那鳞片更清楚。我抓着他胳膊,大喊:“怎么会这样”。 徐然只是盯着胳膊上的鳞片沉默不语。我着急了,抓着他肩膀又问:“你干什么了,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误食了什么东西。但仔细一想又不对,他包里有吃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徐然苦笑,一句话没说。 他站起来,收起吊床,朝我说道:“走吧”。 一时间我无话可说,他自己都不在意,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往外走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已经六点钟了。 繁茂的树林沐浴在初生太阳的光芒下,树梢间偶尔落下白色光斑。 我把手电筒还给徐然。趁他打开包的时候,我又偷偷瞟了他胳膊上的白鳞一眼。 有点瘆人。 等他察觉时,我假装看向别处,观察树林。 山林间不时有鸟雀声啼,我感觉心情不错。 路是下坡,按这个速度,我们中午就能到达山底。一路无言,徐然一直沉默,我也找不到话题。 我们顺着洞里延伸出的河流往下,但那河流逐渐变细,后来变成小溪,最后直接消失在林间。 下山的路非常顺畅。 想到不久就要回家了,我就觉得开心,在林间行走非常无聊,我就拿出那块龟状玉石研究。 可只是动了个念头,就发觉前面起雾了。 我收回插进口袋的手,感觉事情有点诡异。徐然也停了下来,在前方扇形的区域内扫视一圈。 雾气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浓。 正常的雾是在清晨,经不住阳光的照射。可眼前这雾,顶着阳光就升起来了。 “怪雾”,我有点咋舌,提议道:“要不换个方向走吧”。 徐然沉稳干练,能时刻保持冷静,我习惯征求他的意见。 他说的十分果断:“从右边走”。 我们迅速往右边撤去,但行走不久,就发现雾越来越大,我们已经躲不开了。 “这奇怪的雾”,我与徐然对视一眼,没办法,继续走吧。 可后来出了事故。 雾越来越大,三米外的东西都开始看不清了。 我与徐然紧紧并排在一起。 我们迷失了方向,等徐然取出指南针,我惊奇的发现指针偏转的跟疯了似的。 我以为指南针坏了,拿到手里使劲晃了晃,刚晃完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徐然大喊:“快闪开”。 我一抬头,正好与那个穿盔甲的士兵照面,刚看清那张沾着鲜血的脸,刀就挥了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只能本能的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