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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百五十二回 离间之计

    陈翎兵围江州十日不下,这时梓潼的消息传至这里,陈翎闻之,心下忧愁,法正、魏延两人皆是一时俊杰,非是易与之辈。

    且这两人如今的声名稍逊关羽、庞统,心中并无骄纵之意,于此用计,必不能制敌。

    用计不成,陈翎心下遂起了强攻之意,但无许褚那样的破城大将在此,仅靠张郃、马岱等诸将努力奋战攻城,损兵折将必不会在少数。

    想到这些,陈翎转思别念,起了离间之意。

    法正为人就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想必在益州应该有不少的暗敌,陈翎毋需要他们明面上站出来反对法正,只想在自己行离间之计时,此些人等能够据此把法正给换回去,好令自己不必面对对此人防守的江州城池。

    如今刘备麾下缺兵少将,谋臣军师仅有数人,无论刘备他调拨何人至此,总比法正在此令自己好过些。

    而魏延此人,魏延此人…

    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第五次北伐,魏延被任为前锋,梦到自己头上生角,问占梦人赵直,赵直说道:“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退后却对人说道:“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

    同年秋天,诸葛亮病情加重,秘密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魏延断后,如果延或不从命,就随他的便。

    诸葛亮殁,秘不发丧,杨仪令费祎前往揣摩魏延意图。

    魏延回答道:“丞相虽然身亡,但还有我呢,怎么能因一个人的死而荒废天下大事呢?再说,我魏延是何人,怎么能受杨仪摆布,做断后的将领呢?”

    之后便是马岱斩魏延一事,但陈翎私下以为杨仪“以私忿杀大将,罪浮于延”。

    受诸葛亮托付兵权的是魏延,杨仪因怕魏延趁机相害,所以造谣说魏延要北上投敌,并发兵攻之,然而被诬陷的魏延深恐与战则清白难雪,所以只逃不战,最后终于被马岱追上杀了。

    杨仪,字威公,襄阳人。

    最初,杨仪为荆州刺史傅群的主簿,后投奔关羽,任为功曹。羽遣其至成都,大受刘备赞赏,擢为尚书。

    因与尚书令刘巴不和,调为弘农太守。

    建兴三年任丞相参军,此后一直跟随诸葛亮战斗。

    亮卒,他部署安全退军。亮生前定蒋琬继己任,仪仅拜中军师。

    建兴十三年,因多出怨言,被削职流放至汉嘉郡。但杨仪仍不自省,又上书诽谤,言辞激烈,最后下狱,自杀身亡。

    刘巴,字子初,荆州零陵郡烝阳县人,当世名士。

    刘巴少知名,荆州牧刘表多次征用推举,刘巴均不应就。

    曹cao征伐荆州,荆州士人多归刘备,刘巴却北上投靠曹cao。后受曹cao命令招降荆南三郡,不料先为刘备所得,刘巴不能复命曹cao,遂远至交趾,又辗转进入益州。

    刘备平定益州后,刘巴归附刘备,为左将军西曹掾,后任尚书令,章武二年卒。

    刘巴博学多才,为刘备解决入蜀后的财政困难问题,又与诸葛亮等共制蜀汉的法律文件。为人简朴清高,退无私交,曹魏大臣陈群甚敬重之。

    “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等。”

    由此推彼,先不论魏延,刘巴既然是“简朴清高,退无私交”之人,那么杨仪为何与刘巴结怨?

    刘巴为人清廉简朴,从不治理家资产业,又自认为不是一开始就跟从刘备,害怕受到猜忌嫌疑,所以为人恭顺安静、沉默寡言,朝堂之下从不和人私底下有交往,非公事不谈。

    诸葛亮死后,原本杨仪认为自己被托付后事,又为朝廷诛除了逆贼魏延,所以自己应该会继诸葛亮后掌政,于是招呼都尉赵正用卜筮,卦为“家人”,杨仪沉默不欢。

    同时诸葛亮生前已有密奏,认为杨仪性情急躁狭隘,有意让蒋琬担当重任,蒋琬于是为尚书令、益州刺史。

    由此可推断一个模糊的真相,在魏延与杨仪两人相交上,缘由魏延性情矜高,杨仪以为魏延有乜视自己之意,乃怀恨在心。

    若是魏延是一个彷如关羽关云长的人物,那么杨仪有此心,必有忌惮之意,亦不会酿成大祸,使得蜀汉失了魏延这样一员大将,尤其是在诸葛亮刚刚去世不久后。

    此一事乃是不曾发生之事,但在陈翎心底据此已经有了一个计策。

    法正、魏延两人皆是国之上士,然而为刘备所轻。

    这个所轻是比较张飞、庞统等人而言,仅以现在两人的职权来看,法正、魏延两人在刘备他的心目中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为梓潼太守,一为江州太守,分别把守着益州两道门户。

    但就是缘由此二人各自的性情,陈翎便可从中用计,以求能不费一兵一卒攻陷此两地。

    兵围江州月余后,成都坊街有秘闻传出,刘备调拨给江州、梓潼的军需饷银,为法正、魏延两人私吞了不少。

    此一消息传至成都刘备府中,刘备听闻之后笑而对左右言道:“此必然是陈翎之计,不必理会。”刘备说完这句话,不仅没有怀疑法正、魏延两人,反而遣人突阵杀入城中,大行封赏,将法正、魏延两人的官职再擢升一阶。

    为敌所困,法正、魏延两人各自心道着还没有将敌军退去,缘何主公就先行封赏起来,乃问起此事。

    穿阵而过,来到梓潼城中的乃是傅彤。

    傅彤亦是南阳义阳人,与魏延是同乡,见魏延相询问,不敢欺瞒,乃将近日在成都传说的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讲来。

    魏延听罢,怒形于面,自表其心言道:“延身为一军大将,岂敢如此作为,此定然是陈翎小儿的jian计!”

    傅彤颔首,抱拳一礼,接着有些犹豫的说道:“此虽然是那陈翎的计谋,但将军还需小心提防,须知无风不起浪,空xue不来风,陈翎能依此行计,也是看将军往日仇家或许会于此…”

    傅彤没有把话全部说出,魏延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现在主公不疑忌于他,是因如今魏延掌一郡之事,又值敌军攻城之际,心中就算有其他想法,也不会表露出来。

    不过,待等陈翎退兵之后呢?

    这事情就比较难说了,傅彤心中并无怀恨刘备之意,只是担心魏延在此之后,或会因此事而被他人设计陷害。

    傅彤之言深得魏延之心,沉吟了片刻,魏延开口言道:“本将有事拜托傅将军,不知傅将军心下可愿为我暗察撒布此一消息之人?”

    听得这话,傅彤暗暗叹了一声,还能会是其他之人?不就是…

    想到这里,傅彤颔首,算是应下了此一事。

    事情告一段落,傅彤本欲留在梓潼助魏延拒周泰军势,不过魏延念及站在明处的敌人可怕,就怕有人私底下兴风作浪,将自己来之不易的权势一日就付之东流,乃匆匆写就了一封书信,令傅彤贴胸携带,然后亲自引了一军,趁夜踏营送傅彤回成都。

    魏延这里是如此,法正所坚守的江州则是稍有差别。

    法正的确有大才,不过他为人同时也确实不怎么样,这事经由来自成都的赵累传至他耳中之后,法正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喝问道:“是何人在传扬此一事?”

    法正的心中暗暗念道,我心可昭日月,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究竟是何等人要陷害于己?

    恰如与魏延所思所想差不离,法正首先想到的便是此定然是城外陈翎的离间之计,之后便又念道,在主公镇守的成都城内,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那就不是陈翎派遣过来的细jian所能办的到。

    在陈翎使计的同时,定然也有他人在落井下石!

    难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吗?

    等这次将陈翎大军退去之后,回转成都,自己必将此些宵小之辈一一从主公帐下提拿出来,全部收监关押!

    就在法正发怒之际,赵累这个原来服侍关羽关云长的都督,听得法正的话之后,忙向法正劝谏言道:“孝直,还请息怒!”

    见法正犹自恨恨不已的样子,赵累长叹一声,接着说道:“自士元陷在许昌以来,成都诸事不宁。”

    “川中众将虽然听闻此一事乃是庞士元做下,但心中总会不自禁的念道,若非有主公首肯,士元岂敢如此为之?”赵累这一句话说来,法正听得亦是非常心烦,不由的为刘备解说道:“季玉非是雄主,若是由他窃据高位,如今想必早已归顺那吕布多时了。”

    听得这话,赵累颔首,捋须言道:“孝直之言在理,不过你我皆非局中人,自能一目了然,而那些人者,念念不忘刘璋这一旧主,近日之事,多是缘由于此啊。”

    法正度步,沉思了片刻,转身过来向着赵累言道:“此一事我可暂且放下,不过待等将来,…”法正说着话的同时,发出一冷哼声,接着赵累听他言道:“赵督,正我非是君子,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是我的性格,如今且让他们闹腾去罢,至于将来么,我法正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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