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虚袭来（三）

    “呃……”与大猩猩感知缓慢不同，到被镰刀切进身体的瞬间，射场大娘便反应了过来。但终究是太慢了，对比可能是瓦虚的大虚头目，哪怕对方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无法很快反应过来。

    “噗……”鲜血撒开了……

    也许，它没有大猩猩的血液那么多，但它却是那么的鲜艳，甚至牵动了三番队众人的心。

    “咦？”射场大娘微微瞥了一眼下身，一瞬间似乎了解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在一阵无奈后，也只能认命地“啧”了一声，紧跟着两半身体一起掉了下去。

    就在大虚头目甩动手中的镰刀，明显对射场千铁不去在意的时候，原本从半空掉下去的射场千铁却怒吼道：“吞吐吧！朦胧烟。”

    随着她最后的怒吼，射场大娘手中的斩魄刀随着白光亮起，逐渐形成了一把雕刻着大和糜烂浮世绘风的烟枪。随着大娘张嘴吸入，再带着满口布满的血液吐出后，一股带着火光的烟雾直往离她最近的大虚头目以及大猩猩外形的亚丘卡斯冲去。

    那些发觉到射场大娘始解的三番队队员虽然很想开口制止大娘始解，但他们更知道，哪怕大娘知道始解很可能会造成原本就因为受了致命伤而絮乱的灵压暴走，这个始解依然会启动，只为了绽放出最后的灿烂。

    哪怕有的队员忍不住流泪，也不会去制止这一行为。身体被分开，恐怕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得到救治，也就是说，那一瞬间，大娘已经下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只是……这一招真的会对一只可能是瓦史托德的存在造成伤害吗？也许，这个时候，没人会去想，也没人愿意去想。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大猩猩外形的亚丘卡斯，估计那只离得蛮近的手臂怕是要痛一阵了。

    在那股沉重感碾来，不断压低射场大娘的眼皮前，庆幸的是，她成功了。因为对方起了轻视的念头，由她喷吐出的火烟成功地将对方笼罩在其中，而原本被她割伤了手腕的亚丘卡斯虽然将手往回缩去，可手指还是被火烟碰到，顿时燃烧了起来。

    “好疼！好疼！可恶！”大猩猩型亚丘卡斯甩动着右手手指，而他的左手立刻拍在了上面，倒是很快将燃起的火焰扑灭，毕竟，射场的始解肯定不能和总队长的流刃若火相比的。

    在扑灭了手指上的火焰后，这只亚丘卡斯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将快掉到地面的射场千铁拍了下去，这次不死都难了。而中招的大虚头目则是在下一秒后冲出了火烟的范围，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看起来也是颇为狼狈。

    毕竟射场大娘也没料到这位大虚头目会那样快，能在死前做到这种程度真的算得上是尽力了。

    “副队长！”

    “大娘！”

    尽管这些来自三番队队员们的声音歇斯底里，但这显然不可能让射场千铁再度睁开眼睛，甚至大猩猩型亚丘卡斯那一掌下去，恐怕只是看一眼，都会让人更加地悲痛。

    在射场大娘被切开身体前一点的时间，远在真央灵术院中，名为射场铁左卫门的年轻人正在和同样是即将毕业的同级生说着话。

    “感觉到了吗？射场。”说话的是一个叫做斋藤工的帅气小伙，外表年龄比起射场铁左卫门来说，却是年轻了一点。不过，射场铁左卫门同样很年轻，比起他的同级生来说，他的长相倒是一般，只是比起刚毅的面容来说，他的眼睛却透露着无辜。总得来说就是，如果有人觉得他是四番队的人，大家都不会怀疑。

    嗯，就是那种有着无害目光的眼睛。

    听到斋藤工的问话后，射场铁左卫门立刻翻了翻白眼，这才回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么多夸张到不讲道理的灵压，而且还充满了令人厌恶的感觉，肯定是虚没错。”

    “我当然知道这是废话，只是……”斋藤工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右脸，很是担忧地说道：“我们以后也要面对这样的怪物吗？我甚至都不想去想象了。”

    “是啊！可是，我是没办法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去四番队或者九番队之类远离战场的地方啊！我……可是最讨厌战斗的，太危险了。”说到这，射场铁左卫门无奈地往后仰去，整个人都倒了下来。

    合着这两个家伙跑到后山的草坪去了，这里离当初东仙要初见狛村左阵的地方还远一些，相对来说，更接近教学的地方。

    “我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你就没那么好运了，那么怕母亲大人的，你算一个。尤其是现在，三番队可是直面危险的战斗番队了……”话刚说到这，斋藤工猛地扭头往躺在地上的射场铁左卫门看去：“等等……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去接手消灭那些虚的自然就是三……”

    闻言，射场铁左卫门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然后露出不自然地微笑回答道：“肯定没什么事的，毕竟，我的母亲可是三番队副队长，虽然打算退役，但在三番队没有彻底恢复前，她肯定舍不得退下的，说白了，那几乎等同于队长了啊！！！”

    说到后面，这家伙逐渐挺起了身体，双手更是揪住了斋藤工那一身学员服衣领处。

    “冷静点！射场！”被揪着衣领的斋藤工难免被勒得脖子有些窒息，所幸他立刻摇了摇自己面前的射场铁左卫门，倒是让对方稍微清醒了过来。

    “咳咳……”

    见斋藤工满脸通红，射场铁左卫门立刻放开了手，这才让斋藤工舒缓了起来。不过，一顿咳嗽是避免不了的，显然被勒得不轻。

    “对不起！斋藤，实在对不起。”尽管性格有些柔弱，但毕竟是在黑颜色家族里养大的，道歉也是抱着完全的真意去低下头颅的。在这之后，射场铁左卫门还帮自己这个友人拍了拍后背。

    虽然被揪着衣领的感觉不怎么好，但斋藤工还是能理解射场铁左卫门的行为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如此真诚的人，没多少人会去讨厌的，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射场铁左卫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在活动了一下脖子，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斋藤工这才缓过来，并带着严肃的表情说道：“去吗？哪怕可能会波及到你？”

    “呼……”射场铁左卫门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往那一堆非人的灵压望去，好像真的能看到自己的母亲在那里浴血奋战。这才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去比较好。我总有一种不……”

    “射场？”斋藤工见射场铁左卫门突然不说话，下意识地呼唤着对方，但紧跟着他好像感觉到目光被阻挡着的极远处，好像有个比较强的灵压熄灭了，因为和虚给人的感觉不同，所以他“咦”了一声。但转而，他便知道死的肯定是死神了。

    “不说了！我一定要去看看！”说罢，射场铁左卫门立刻冲了出去，只是，他的瞬步就不怎么样了。不过，毕竟只是毕业生，而且射场铁左卫门并非是天才，或者说潜力惊人，所以，只是如此，对白同期的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中上了。

    同样，斋藤工就灵压上来说，比射场铁左卫门强上很多，对应的，他在鬼道上的天赋也比射场铁左卫门强，值得一提的是，射场铁左卫门的斩术却可以算得上同期拔尖的。

    在射场跑远后，依然停留在此的斋藤工露出了苦笑，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但愿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吧？不过，既然射场已经在努力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说到这，他伸了个懒腰后，紧跟着脸上浮出足以诱惑很多女人甚至是男人的笑容：“伙伴，该轮到我们露一手了，这一次依然要成功骗到那几个导师，尤其是那个严肃得不像话的肥猪。”

    话音刚落，斋藤工便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在一声低声话语后，下一秒，他的斩魄刀变成一粒种子进入泥土之中，大概五分钟左右，这颗种子立刻长成了一个人形树木，再花了几分钟后，又一个射场铁左卫门出现在他面前。

    相对应的，斋藤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汗水，显然他的始解消耗还是太大了，可结果还是喜人的。至少，今天接下来的课程，射场铁左卫门这个临近毕业的学员是不会缺勤的了。

    和真央灵术院这边的校园风不同，当射场千铁大娘被大猩猩型亚丘卡斯拍击后，原本处于战场边缘，正准备带着救援小组进入的五番队十一席小林裕介立刻收回了迈出的脚。

    开玩笑！己方最强者都嗝屁了，他一个垃圾席官冲进去做什么？送吗？

    可以说，射场千铁的死亡将小林裕介想要参与战斗的心思彻底碾碎了。而其他六人同样也是如此，并且他们在收回脚步的同时，再度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小林裕介身上。

    如果可以骂人的话，我想小林裕介一定会先将这六个人弄死，再对着他们的尸体喷洒各种生物身体不需要的污染杂质，最后才将肚子里的各种墨水组合成不卫生的文字倾吐出来。

    此时，小林裕介内心是这样的：看我干什么呀？我TM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你们看我？

    正当远处各种地震爆炸也影响不到此间的尴尬时，小林裕介的救星出现了。

    原本前方的战斗产生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但七个人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也传来了震动。

    没错，就好像身后也有谁在战斗一样，而且声势浩大。

    七人回头往身后望去，倒是有不少人担忧那些大虚会有那么一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此时的脸上反倒是多了惊恐。结果……

    尘埃？沙尘暴？或者……

    在他们的眼中，在瀞灵廷方向往他们这边，一道只是凭着视觉都能感觉到凶猛的滚滚沙墙硬生生推了过来，而且速度还很快。哪怕是七人这边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确切地说，是两边都在产生震动，原本只是还算有节奏的震动开始乱七八糟起来。

    看着偶尔阻挡在那堵沙墙前的石头或树木好像被吞噬一般粉碎，然后变成了沙墙的一员，小林裕介更加恐慌地叫了起来：“那……那是什么东西？”

    “虚吗？莫非我们被大虚发现了，再加上最高战力死亡，所以瓦史托德空出手来，要杀死我们？”说话的人是中村久美子，当话语说到最后时，她那张小脸都有些惨白了。

    倒是一旁另一个勉强还算镇定的男队员拍了拍久美子的肩膀道：“冷静一点，那里并没有虚的味道。”

    还未等久美子放下心，小林裕介立刻将手中的斩魄刀握紧，并颤抖着对着极速退过来的沙墙举着高喊道：“朝我们过来了！”

    “来了！！！”一名男队员的声音都快变调了，面对宛如大自然的伟力，哪怕对比平民来说算是强者的死神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恐惧。

    虽然他们纷纷拔出了斩魄刀，但是沙墙还是在他们有所举动前越过了他们。而小林裕介在下意识地用左手挡住迎面而来的沙暴时，不经意地往沙墙的源头，也就是自己身后望去，却惊讶地发现了在那里有个握着斩魄刀的人影往战场冲去。

    而入眼的第一印象便是那一抹白色……

    “队……”还等小林裕介说什么，被那个身影带起的沙子已经冲进了他的口中，旁边也许有队员在尖叫，但却被更大声的沙暴所掩盖。直到沙暴随着那个身影离开，四周才慢慢平息下来。

    与此同时，在三番队众人的眼皮子下，他们最敬重的副队长，射场千铁已然死去，显然是救不活了。尽管如此，那只大猩猩型巨大的亚丘卡斯依然用自己的大巴掌拍击着那具尸体，似乎是在报之前被割腕，被烧伤的仇恨。

    而同样狼狈的大虚头目，那只长着羊角面具的类人身形的存在，这时候，他出现在了另一只亚丘卡斯身上，那是一只比大猩猩更巨大，足足有十二米高大的大蜘蛛。比一般的虚巨大，却又比不上基力安的体型，无一例外，这也是一只亚丘卡斯。

    “啧！真是麻烦的死人，现在……剩下的你们应该能明白，瓦史托德与你们这些低下卑微的死神之间，那明显的差距了吧？所以，快点将帕普提马斯之手交出来了吧？只要交出来，我，陛下最最重视的比尔帕德.罗曼罗德夫斯基必定宽恕你们的狂妄。毕竟，没人会在意蚂蚁的存在。”虽然这位瓦史托德有些毛发都被烧得微卷，但显然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并且为了增加自己的话语力度，他开始肆意地向所有死神释放出那股巨大的灵压。

    如果，只是言语承认自己是瓦史托德的话，想必没有谁会彻底地在意。但，如此给人一种宛如被大海洗礼的灵压出现在所有三番队队员身上时，这句话无疑加深了极大的力度。

    不过，如果是之前的话，在如此可怖的灵压碾压下，说不定三番队众人还会考虑一二。可在射场千铁被杀死后，全场开始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意，所有三番队大部分队员眼中，不再有迷茫和绝望。有的，只有满腔的义气和愤怒。

    正当比尔帕德纳闷这群死神怎么都哑巴了的时候，一个普普通通的死神突然面目狰狞地怒吼了一声，紧跟着将手中的斩魄刀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削去。正所谓十指连心，所以这个死神产生的剧痛也可想而知。只见他痛苦地哀嚎的同时，居然硬生生顶着瓦级大虚的灵压直接冲向了大蜘蛛型亚丘卡斯那，因为在它的头上，便是杀死射场大娘的罪魁祸首。

    这仿佛是一种早已说好的暗号，在这位死神动作起来后的下一秒，其余的死神也在怒吼一声后冲向了大虚堆中。除却几位席官能够不需要以伤害身体为前提就可以勉强在大范围的灵压压制下战斗外，大部分死神居然不约而同地对自己左手小拇指选择了切断。

    也许这是忠心的表现，也许这是道义的缘故，但他们更多的，是想要守护什么吧？

    就在这明显要全军覆没，哪怕对整个护廷十三番队来说，都会是重大创伤的事情发生前，远处明显一道沙墙极度冲来。

    有几个颇有一些实力的席官勉强从沙墙箭头位置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怎样的一个身影啊！

    咳咳……因为太远，脸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倒没有看清楚，但黑色死霸装外加一套白色羽织，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名队长的标配。

    当下，那几个看出来者身份的人立刻高喊了起来：“五……五番队蓝染队长亲自前来救援啦！大家撑住！”

    说到这，那几人干脆眼泪都流了出来，不过，因为被墨镜遮住，倒是无法让人真正地了解他们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我们……”

    “我们得救啦！！！”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几个人纷纷瘫倒在地。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战斗，而且还是在瓦级大虚的灵压下，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而其他拥有席位在身的三番队队员在勉强对抗那几只亚丘卡斯的同时，在听到那些话后，多少再度涌现出一些力气。

    胜利的天秤似乎对称了……没有人会去想，如果队长也不是瓦级大虚的对手怎么办？没有人会往那方面去想，因为，他们需要的只是复仇！还有守护！守护瀞灵廷，更重要的，是守护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