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亚雷斯塔
这是「时」的术式。 也是贝伦卡借以成为奇迹之馆馆长的最终术式，其水准远远在“神代魔法”之上。而在她经历过的时代，即使是最著名的大贤者也无法解释这力量。 它是以「境界的术」引发「天生的式」，在曾经的那个文明传说中，一般被认为是距离“奇迹”最近的魔法。大多魔法使都认为是虚假而并非真正存在的，但实际上确实有人拥有。 那个人即是贝伦卡·斯泰露——奇迹之馆的馆长。 在时之术式的范围之内，可以将定下术式一定区域的“现实”化为“幻想”，而对这个术式，少女还没办法完全掌握，就像有了把手枪却不知道用法一样。 即便如此，在间之领土上，也可以达到像是时间倒流一样，将已经发生过的结果置放于过程之前的始点。 但是，这并不是真的时空倒流。 只是将“事情”整个的顺序更改了一下。 因为这个术式需要祭献自己的身体才能达成，而其中的限制亦很多，如果幻想杀手之中的“神上”有人把持的话，或许会立刻崩塌掉。 然而可以印证这个自己解析了很久的幻想杀手，她觉得自己这次没白用。 “时”这个术式，一共她也只对人用了两次。第一次是在和七曜魔法使的对决中，将对方的净神术式「七曜」崩坏，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第二次就是现在。 贝伦卡·斯泰露的身体开始迅速衰弱下去，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没什么异样，但“内在”已经完全消逝，变得没有任何感觉了。在半个小时之内，这具身体就算是用最顶级的魔法也很是难以治愈，至于半个小时之后……大概就会化为一片灰烬了。 但是她并没十分在意，而是将智慧之杖指向了地面。 随着焰之流的凝聚，一个通道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这段时间内，她要将剩下的五万多册魔道书复制下来。毕竟瓦尔哈拉殿堂用单纯的魔力状态很难达到“随心所欲”的控制，就算失去了身体可以活下去，可却没办法再进行“镜之反面”这个程式了。 至于以后，大不了将学园都市弄成自己的阵地。虽然比起奇迹之馆要差很多，可是好歹能算是个临时住处。 而且，她还要教授布束她们魔法，一段时间内也不知道上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和奇迹之馆相比的馆舍。 今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到这里，贝伦卡·斯泰露用自己的脚，缓缓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前迈出一步，打算通过火焰涡流去茵蒂克丝的面前。 这时…… 咚！！ 贝伦卡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后她被斩成了两截。 这是连魔法的发动和发动的前兆都感觉不到的一击，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出现的。从少女背后发出的攻击，毫不留情的切开了她的身体。 由左肩开始，一直到小腹，半分身体倒了下去，摔在地面上。另外半分则是漂浮了起来，握着智慧之杖用精灵魔力勉强维持着机能。 她用呆然的目光望向身后。 还真是面熟的魔法师。 及腰的银色长发，窥探不出表情的端正的面容。穿着灰色的长袍。仿佛是男性女性，大人孩子，圣人罪人全部集于一身的奇异的氛围。 爱德华·亚历山大。 之前引自己来三泽塾的魔法师。按道理来说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不对……或许那个爱德华·亚历山大确实死了。或者说，伪造的他已经死了，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现在的魔法师，给人的感觉才像是“具有魔法”的存在。 他仿佛自身没有实体，但却拥有概念。即使是精灵魔力下的贝伦也不过如此。 轰！！ 以北欧巨龙法布尼尔为原型的火焰，就像是发泄自己的愤怒一样咆哮着，从少女的身旁形成，吞向爱德华·亚历山大。 然而…… “我觉得没用哦。” 魔法师连架势都没摆。他动了动手指，慢慢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哑剧似的动作里……然后，不存在的杖缓缓伸了出来。或者……正确的说是现实世界里不存在。再加上气息和氛围等没有分类的情报，给人一种银色之杖的错觉。 这是概念的法杖。 比起它，之前的那个银色之杖简直就是拐杖。 冲击之杖。 这根杖是某位著名魔法师，带着对于另一位伟大的贤者的敬意而诞生的。 这根刚刚出现，立刻造成了仿佛是将一切都掩盖的光彩。 第一个瞬间，法杖被挥出。 第二个瞬间，火焰巨龙就在看不见的光芒之下消散殆尽。 第三个瞬间，贝伦卡·斯泰露包括智慧之杖都化为了一片灰烬。 …… …… “果然，从容器里出来会得到更加正确的认识啊。使用生命维持装置机械性的制造出作为魔力源头的生命力，很多探查都变得有漏洞了。当然，现在这种状态也没有加护了。” 爱德华·亚历山大用轻松地语气说道。 或者该称呼他为亚雷斯塔·克劳利更合适一些吧。 “我是该恭喜你，还是该说什么？” 亚雷斯塔转过身，冲着忽然出现的少女说道。 贝伦卡·斯泰露仿佛是新生一般，从外貌上来看没有任何改变，但服饰却变成了类似哥特服饰的魔法袍。智慧之杖………已经在对方的攻击下化为灰烬了，但是瓦尔哈拉殿堂仍然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新的存在是精灵魔法使中的“概念”，这个状态唯一能引动的就是魔力，术式也是完完全全的魔力所构成的。 在没得到五万多册的魔法书之前，她自身所拥有的七千多本魔道书，虽然在数量上少了很多，质量上却高过很多。出自奇迹之馆的术式虽然不能将自身的神秘完全展现出来，可是却绝对不会在这个世界的“魔神”之下，只是要达到那个等级，便决不能拘泥于自己的身体。 可以说，精灵概念下的贝伦卡·斯泰露单从“术”上来说，完全不在“魔神”之下，获得了五万多册魔法书之后，她现在这个状态甚至以经可以超越魔神，只是由于仅仅能用魔力构成术式的原因，也有多面的克制。 就像学园都市的能力者，可以相当于一直军队的战力，但一旦被人用什么手段破坏了载体，或者能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把手枪可以干掉一个LV4的能力者，毫无夸张成分。 贝伦卡刚刚用了“时”的魔法，又在之前的战斗耗损了很多魔力。即使有瓦尔哈拉神殿辅助，现在真正能够达到的程度也只能说是临近9=2的魔神而已。 只有获得另外的五万多册魔道书，才能在真正的程度上达到“魔神”的级别。可惜这个状态的她无法再使用「镜之反面」复制魔道书了。 “………你是何人？” 现在的“爱德华·亚历山大”绝对不会在少女之下，也即是说他有至少8=3的术学限界。 这等人物，如果说把自己引来只是为了肃清黄金大衍术，一定说不过去。而如果说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是为了对付教会……难道说这个世界的教会里有那么多魔神不成？ “我是何人？这种问题毫无意义。但我还是回答一下你吧，我是爱德华·亚历山大，也是亚雷斯塔·克劳利。但是你这种存在，是不会听说过我吧。” 亚雷斯塔说道。 “………我这种存在？” 虽然被摧毁了物质系的力量，而且要面临一个可能是9=2的“魔神”。但贝伦卡却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 不如说，她反而是更加的心安了。 要说原因的话，也很难言明。但却是是有一种安心感。 就好像是……有什么束缚一下子解除了一般。 …… …… 亚雷斯塔cao纵着“冲击之杖”。 接着，好像有什么未知的元素将三泽塾笼罩了起来，瓦尔哈拉神殿登时开始被限制住了。 吊刑和绞刑在这范围内完全被毁坏，火刑神殿也被消减到微弱之极的程度，不知道茵蒂克丝能不能趁机逃走。 不过她逃不逃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贝伦现在没可能再用术式复制另外的五万多册魔道书了。甚至这个时候反而是她逃走才能让状况更好一点。 “像你这种异界来的‘神殿首领’，又没办法接触到魔术秘闻。想来是不可能听说过我的。” 亚雷斯塔一边说着，一边把冲击之杖拿在手中： “虽然没必要说那么多话，不过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就是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的理事长，同时亦是黄金黎明的魔法师。只不过在很久以前离开了教会，建立了学园都市。” 他在这个时候，也存在于那个封闭的要塞中。 并不是说像克隆人那样有很多个体。 只是，说“一个人”的他能够存在于多个场所，换句话说也就是超越了“界”的限制。 这是让数量是数出来的这种基本概念崩坏的现象，不过正因如此，这才是位于顶点的领域。原本「生命之树」在使用各种数字和语言从灵的方面说明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有一定位置以上的组织是“语言无法描述的”，有意的省略了这一部分。 涉足那个领域的人会到达上部组织吗，到达上部组织的话能转变为那个领域的一员吗。 总之，亚雷斯塔·克劳利不在相同的次元里。 这一点连贝伦卡也做不到。 同时出现在学园都市的任意一个角落，简直像是把学园都市变成了自己的概念一样。拥有这种力量，本身就很难以对付。虽然他也有着本体——即是倒吊着的那个最基础。可是也因此，面前的概念就算是被毁掉也未必能够真正将他消去。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少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实际上已经有答案了，之所以还是问了一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果然，不负所望，面前的“概念魔法师”回答了她： “一开始。” 亚雷斯塔说道： “我想你也知道了，整个学园都市都是我的领地。如果被‘具有魔力者’降临到了自己的领地却不知道，我这个魔法师岂不是太失职了。” 克劳利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一样，拍了拍头： “哦，我忘了呢。很抱歉，我说的失职可不是针对您。” “………” 贝伦卡严格的说，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魔法使。 尤其是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一切都变得未知了起来。很多理论根本行不通，可是她却没有更小心谨慎，也因此少女做出了很多魔法使不会出现的错误。包括在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时候，一方通行的那次攻击，包括虚空爆炸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元素的非正确叠加——甚至那个时候她还以为玩偶的构造就该是那样的。 少女看着面前的魔法师。 她知道，这一战或许是她自从来到学园都市中，遇到的最危险的对手。也将会是经历过的最危险的一次战斗。毫无疑问。 从级别上来看，亚雷斯塔没有疑问的远远超过“神殿首领”，甚至可能已经成为“魔法师（9=2）”了。就算是最理想的概念方面来看，再怎么低估，大概也不会在自己之下。 从经验上看，仿佛将一切都当做棋子的他，怎么想也不会比一个只知道在自己馆舍里看书的少女差。 从地利上看，虽然自己也有瓦尔哈拉神殿相助，但是对方却可以将整个“学园都市”当做自己的阵地。甚至自己刚刚用了“时之术式”，在魔力方面也远远低于对方。 无论怎么想，这一战输的都只会是贝伦卡·斯泰露。而不是亚雷斯塔·克劳利。 “其实我很想和你交流一下的。” 亚雷斯塔无聊的说： “你也见识过「神上」了吧，我的目的也算是和它类似。将这个世界变成人工天界的计划，而要做到这点，仅仅靠魔法或是科学的力量都没办法完成。现在实际上距离我成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只是……在不久之前，我发现你的魔力居然能在「天界」下得以存留。” 人工天界。 依靠科学的力量，人体的AIM扩散力场最大程度的限制魔力。 经过超能力开发的人没办法使用魔力，而他的目的就是“强制”给世界上的所有人进行“无法获得超能力的能力开发”。 “可是，在我的概念下，就算是你的魔力，强行使用的话也会被崩坏。” 他说： “因为你的魔力是‘灵魂’上的魔力，我没办法给灵魂进行‘超能力开发’。只是我可以限制灵魂的使用程度。” 贝伦卡伸出了左手。 砰！！随着忽然的巨响，像是气球爆炸一样的声音出现，接着一团火焰从空气中诞生，像是魔法杖一样被她握在了手中。 火刑之杖。 她打算将瓦尔哈拉神殿的火焰全部聚集到自己手里，用自己现存的所有实力来对付面前的魔法师。 或者说是“魔法使”。 虽然这个概念的状态魔力有点不稳定，而且使用“时”之后想尽全力都有点困难，但是无论怎么说还是可以抵抗一下。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即使是‘爱华斯’，也是在我的召唤之下才能降临的。单凭自己的力量，从天界降临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异界。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亚雷斯塔挥起了“冲击之杖”。 魔力的火，与魔力的剑。 两者交炽在了一起。 … 面对这么广阔的世界，谁都当然不想只是蜗居一处。 … 胜败，一目了然。 两个身影被火光映在一起。 之后分开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在三泽塾这层楼上发生了。以及还在昏倒的上条当麻，没有人管他，两道魔力冲天而起，但三泽塾的天花板上却连一点裂痕都没出现——两个人竟然像是穿墙而过一般。 夜空下，三泽塾燃烧着大火，不过却没有警备队来这里灭火。那些火也没实质伤害到“物质”。 夜空中，火红色的光燃烧着天际，两团魔力一会分开，一会又碰撞在一起。 … 贝伦卡·斯泰露握着火焰之杖，像是骑着巨龙般驾驭着火焰。但每时每刻，魔力却都在进行着无声的崩溃。 ——看来亚雷斯塔没有说谎话。 学园都市的某个结界，确实可以崩坏魔力。每一次用魔力，都好像充满了排斥的概念一样。 仅仅是三次。 比起完好无损的对方，她已经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控制魔力了。 如果两个人都是完好的状态，在学园都市外战斗一次的话，也许赢的人还可能是她，可是现在贝伦只有输这一结果。 第四次，第五次——火焰被冲击之杖的“剑”撕裂，进而斩断。风刃斩出之后，反而被反击了回来。 输了的话，会死。 贝伦卡不畏惧死这种概念，但是现在却还不想死。 因此，即使是知道自己无法获胜，少女还是挥出了火焰之杖。 这第六次将会是赌上一切的一击。明知道很难奏效，可是却必须要这样做。 然后，火龙和火焰。风刃和风旋。 仿佛和贝伦卡溶于一起，风与火与少女…………向那个魔法师冲了过去。亚雷斯塔也拿起冲击之杖，严肃的看着像是化为了火鸟一般的少女。 ——可是……两个人并没有相交在一起。 他们停了下来。 不是自愿停下来的，而是被一种概念扭曲了回去。 就仿佛是铅笔的字迹被橡皮擦净一样，非常顺的规律。让两个人就那样停下了——还没等吃惊，少女就看到了令人悚然的事情。 整个世界，“倒”了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