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镇灵子
在看到上古阵纹之前，沐羽一直以为阵纹简单易懂，难度不及阵符的十分之· 阵纹之道同样繁杂，丝毫不次于阵符。阵符乃是伏羲道祖所创，而阵纹则是后世研究多年的结晶，又岂非凡物？ 若说阵符是一柄利剑，阵纹则是剑者，它的纹路便是剑法，其中差别，有若云泥。现代体系的阵纹就如同基础剑法，虽简单易学，却威力有限。上古体系的阵纹则如精妙的剑典，所含甚广，让人难以领悟，却可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沐羽的神情极其专注，不断地分析着这些繁杂的阵纹，试图解析其作用。但这就相当于学习另一种语言，他虽有大衍级悟性，本源之力加身，却因为连最基础的字符都不懂，导致过程极其艰难，全靠自己摸索。 好在现代阵纹乃是由上古阵纹简化而成，多少还存有点它的影子，经过五个时辰的解析后，沐羽终于有了头绪。 但虽如此，这里的阵法等阶之高，已经超脱他的理解范围，想要领悟是不可能的。沐羽只能藉此一观上古阵纹体系，能记住多少算多少，或许可以找到打开这片空间的关键。 说上古阵纹形似草木，却并非草木，同样是某种特殊的纹路构建而成。只是现代阵纹极其规则，大多是直线交错，或是完美的弧形。而上古阵纹不同，它的纹路完全没有规则可言，就像丛生的蜿蜒藤蔓，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会在哪生出旁支，随后这旁支又在哪继续分裂，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 如此走势，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着一定的规律，暗合天道，想必这也是上古阵符能够将灵阵威力发挥到极致的原因。 就在此时，沐羽看向墙角的一小片区域，眉头微皱，喃喃道：“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羽哥，你发现了什么？”煦儿闻言走了过来，她的灵阵造诣虽然不低，但终究眼界有限，这数个时辰的观察，收获甚低。· “按照我此前观察所得规律，这段阵纹好似缺少了一块。”沐羽沉思道。 “我看看。”煦儿好奇道，看了一眼后，不知在回想什么。大约半刻钟后，她突然激动道：“想起来了，东边的墙壁上也有相同的阵纹！” 沐羽闻言心中一喜，急促道：“快带我去看看！” “恩。”煦儿轻笑一声，能帮到沐羽的忙，她很开心。 东边墙壁前，煦儿指着中间的那段阵纹说道：“就是这里，和墙角那块几乎完全吻合。” 沐羽一看，果不其然，沉吟道：“看来那边的阵纹确实少了一块，想必是这漫长岁月中产生的漏洞。” 若是他能出去一观祭坛的话，便可发现，其上亮着的纹路与墙壁上的灵阵一般无二。而祭坛边角有一小块区域，却完全暗淡，显得极其违和，迷失森林中的魔气也正是自此透出。 “既然这样，我们大可照着阵纹的纹路将其修补。”煦儿兴奋道，这或许就是他们出去的转机。 “我正有此意，此前的解析也不是白费的，依葫芦画瓢的话，我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将这小块阵纹修复。”沐羽自信道。若是大范围的损坏他无能为力，但这块区域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自不在话下。 半个时辰后，沐羽运转转化了一小块元晶。墙壁上的灵阵运用的乃是元力凝符之法所成，他自需以此修复。 见沐羽起身，煦儿同时激发神通，源源不断的精神力涌入他的识海。· 凝神静气，沐羽功法一催，丹田中的元晶开始快速消耗。强大的神识仿佛化作一支无形的阵笔刻在光幕构成的墙壁上，原本断裂的阵纹，在此刻开始逐渐修复。 与此同时，祭坛也出现了反应，角落那块暗淡区域，突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使得封印增强一分。 以幽夜的敏锐感应，自然察觉到了这细小的变化，惊恐道：“怎么可能，祭坛上的灵阵虽在前些天便已激活，但一直没有动静，只是试图从外界吸收元气罢了。如今却正在修复，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变故，让她惊慌失措，因为她发现随着暗淡的阵纹亮起，她对外界的感知便削弱许多，魔气溢出的速度也大不如前，一旦阵法完全修复，她的解封计划将举步维艰。 “此事绝非阵法自行修复，否则当初我就不可能有机会实行破封计划，定是人为所致。难道那小子已经进入了封印的控制中枢，并着手将漏洞修复！” 念及至此，幽夜吓得花容失色，因为主阵符就在沐羽手中，一旦他将阵法修复，再将主阵符归位，便能将她再度封印，断去逃生之路。 “可恶啊！又是那小子，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否则我的努力就白费了！”幽夜怨恨道，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定会直接将沐羽宰了，另寻躯体，也不愿发展成现在这样。 事不宜迟，幽夜意念一动，笼罩祭坛的魔气凝成一柄黑色巨斧，向着破绽处狂砍而去。 此斧足有一丈，锋利无比，这一砍之下，风云骤变，整个迷失森林顿起狂风席卷，那些实力不济的魔物直接被吹飞。 如此威势，即使是武魂境强者稍有不慎也会饮恨，但被斩的祭坛却是安然无恙，那片暗淡的纹路上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幽夜见此，脸色异常难看，虽知不可能会有效果，却是不得不继续攻击，期待奇迹的出现，因为一旦灵阵修复，她能调动的力量便会锐减，破封之事将会遥遥无期。 若是她处于全盛时期，想要破坏祭坛自是不难，但如今她被封印其中，又经过漫长岁月的消耗，她顶多能发挥武魂境的实力。而铸造祭坛的乃是九阶材料，其上流转的是本源之力，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即便她攻击百遍千遍，亦如螳臂当车，绝不可能撼动丝毫。 不出意料，奇迹果然没有发生，半刻钟后，原本暗淡的纹路散发出的光芒越发明亮，最终和整个灵阵连为一体，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封印之力在此刻倍增，魔气停止涌出，幽夜对外界的感知急速下降，仅限于祭坛附近区域，这让她几欲发狂。 “都是那该死的小子，一旦被我夺舍，我定要保留他一丝神魂，将他亲眼看到自己至亲之人死在自己的手上，让他尝尝这世间最痛苦的滋味。”幽夜咬牙切齿道。 但转念一想，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阴冷道：“事情还没陷入绝地，我还有机会翻身。” 而控制中枢内，沐羽看着眼前修补完成的阵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料到过程会如此顺利，没有丝毫偏差。 “太好了，不知修补完后会发生什么变化？”煦儿激动道，对沐羽的灵阵天赋叹为观止。同时心中也有些失落，因为沐羽所表现出的天赋实在太过惊人，即便是自己奋力追赶也难以企及，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拉大差距，这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但想到通过曼珠沙华看到的画面以及宋婉嫣所说三年之内必死的预言，她便将这层顾虑抛诸脑后，只是神色有点黯然。 感受到煦儿的异样，沐羽关心道：“煦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心事？” “不过是施展神通消耗过大罢了，一时精神恍惚。”煦儿闻言一笑，强打精神道。 “辛苦煦儿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吧。”沐羽心疼道。他在武道一途智慧超群，但情商却是低得一塌糊涂，自然不懂女子心思。 就在此时，沐羽空间戒指中的石符突然跳动，竟主动飞出，在控制中枢形成一道投影，让沐羽二人一惊。 或许是因为祭坛年久失修的关系，投影极其模糊，只能勉强看到人形。 “敢问前辈是何人？”沐羽收敛心神，一礼道，这投影既是石符所化，想必是友非敌。 然而投影却没有回应，直至沐羽问到第六遍，才发出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夫也忘了自己叫什么，你可以叫我镇灵子。” “那敢问镇灵子前辈，我们要如何从这里出去？”沐羽问道，既然石符能把他们传送过来，自有出去的方法。 “这个不难，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镇灵子貌似在回想什么。 “天玄历，公元四十七千禧年。”煦儿答道，她知道沐羽对天玄大陆的历史不太了解。 “怪不得，已经三万多年过去了，阵法出现破损也是正常，倒是那魔魂竟还没有在这漫长岁月中泯灭，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一旦被她逃出，将祸害苍生。”镇灵子叹息道。 沐羽和煦儿闻言皆是一惊，他们虽知此乃上古祭坛，但听到这个数字仍是难免震撼。 “我此行为的就是清剿迷失森林中的魔物而来，怎料实力不济才会陷入危险，被前辈救下，晚辈沐羽在此谢过前辈！”沐羽一礼道。 “恩，你虽境界低微，但有此心实数难得，为今之计只有将祭坛封印再度开启，才能断绝魔祸。”镇灵子欣慰道。 沐羽闻言正色道：“不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