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柳御的心碎
“能把阎无垢惊吓到那种程度，你到底做了什么！”站在院中的柳御还在思虑之前的事。 他并不了解惋夕枫，在柳絮将他带回来时，他其实是想让他养好伤就离开的。但后来情况逼迫，再加上柳絮对他的推崇，柳御才不得不冒险请他相助，却没想到他能有此能力！ 而现在自己已能与阎无垢相战，但惋夕枫却再次表现出他的神秘，这让柳御有了些想法。 “父亲，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柳絮的声音。 柳御并未回头，开口道“絮儿，你说他之前到底为何会与那强者交战。” 听到柳御的话，柳絮有些疑惑“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先说说看！”柳御说道。 柳絮想了想，回道“利益，仇恨，太多原因，我无从猜起。” 柳御也点点头，又道“你说那强者会找他吗？” 听到这话，柳絮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父亲是想…” 柳御转过身来，看向柳絮“你不想吗？” 他是柳絮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最为了解，这惋夕枫养伤期间，柳絮可以说很焦虑，这可不是普通朋友会有的状态。 而柳絮听到柳御的话，也是明白柳御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俏脸微红，神色却又暗淡下来，苦涩的说道“我想又如何，腿长在他身上，他要走，我还能怎样！” 见到柳絮的神色，柳御大概明白了。看来他们已经有过交集，但惋夕枫的答复应该有些不尽人意。 对此，柳御也是摇头叹气。他确实想让惋夕枫留下，就算是做自己的女婿也可以，只要他们两人愿意。但惋夕枫好像没这想法。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柳御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柳絮。只得拍拍她的肩，无奈叹气。 “好了，不说这个。待他恢复之后，我会与他一谈。不过…”柳御语气一转，沉声道“我想知道为什么赤鬼会知道我和惋小友闭关的事！” 闻言，柳絮也是回过神来，却有些迟疑，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柳御见此，厉声道“我问你话呢！” 柳絮看向柳御，开口道“还是让闫师兄来说吧！”说完，便去找闫祁前来。 “也让晟儿来一趟，这几天一直不见他。”柳御在后面喊道。 柳絮闻言，却是眼中一怔，脚步更是加快。心中已是极度紧张，她不知道当柳御了解实情时会变成什么样！ …………… 再看惋夕枫，经过几天的恢复，惋夕枫的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在这几天与识海的重新沟通中，惋夕枫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情况了。 血海，存在于惋夕枫意识深处的幻术。在之前与阎无垢的交战中受到杀气的激发，而爆发出来。因为是第一次使用，又被杀气影响，惋夕枫才会有失控的状态。 而现在自己在罗云堂，看来应该是柳絮等人发现自己不在，才外出将自己找到。至于阎无垢，他应该已经受创，不然不可能放过自己。 而对于自己体内的这些力量，惋夕枫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从炼狱深渊出来之后，自己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 自己为什么会在炼狱深渊，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在出来后自己取的。 甩了甩头，惋夕枫抛开这些杂念。既然想不到出来，就不要去想，这是惋夕枫的想法。 又检查了一下身体，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惋夕枫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 “怎么不见晟儿？”看着赶来的闫祁，柳御问道。 闻言，闫祁有些迟疑，面色有些难看，沉声回道“师傅，先不要管牧晟，你听我说…” 察觉到闫祁语气的不同，柳御也是微微皱眉“你说！” 随即，闫祁开口道“师傅闭关期间的事，之前也向师傅禀报了。但在阎留衣离去的时候，他有提到，是得到了我们内部的消息，知晓师傅和惋兄都闭关才出手的！” “你有话直说！”看闫祁尽说些没营养的话，柳御沉声道，这些东西他都知道。 闻言，闫祁脸色沉下，沉声道“他们消息的来源是……牧晟！” 惊天一语，让柳御的耳朵生疼，也同时刺在了他的心上。这个他到死也想不到的名字，却在这种时候从闫祁的口中说出。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柳御冷眼看向闫祁“证据！” “没有直接证据！”闫祁已经不敢直视柳御，躬身说道。 “没有证据，那你如何确定！”柳御怒声喝道，他希望闫祁说错了。但是，他也知道，闫祁不会说谎。 而闫祁感觉到了柳御的愤怒，虽然他知道这愤怒并不是针对自己，但心中依旧感到害怕。 对柳御，他从小都是抱着敬畏的态度。而一旁的柳絮也被柳御的愤怒吓到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柳御发这么大的火。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那几天牧晟行踪诡异，有弟子看到他经常外出。而在赤鬼夺取灵源根失败后，他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再未出来”闫祁继续说道。 许久，柳御没有出声，闫祁抬头看去，柳御却是满脸懊悔，老泪纵横。 “师傅！” “父亲！” 闫祁的柳絮两人赶紧上前将其扶住，却被柳御拍开，迈步向前走去，方向正是牧晟的房间。 身后，两人见状，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 “吱呀”牧晟那一直封闭的房门，第一次被打开。 抱腿蜷缩在墙角的牧晟抬起头，看向房门，却见柳御高大的身影。 “义父”沙哑无力的声音从牧晟的口中幽幽传出，此时的牧晟满是颓废之相。 柳御没有说话，缓步向牧晟走去。门口，赶来的柳絮和闫祁紧张的看着两人。 柳御走到牧晟身前，垂眼看着颓废的牧晟，轻声道“告诉我，不是你！” 闻言，牧晟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呵呵，哈哈哈”笑声越发疯狂。 转头看向柳御“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如果换个人，他不会说出这句话!”柳御轻声说道，看向牧晟的眼神中依旧如同慈父一般。 “哈哈哈”牧晟笑道“那是当然，因为你会毫不犹疑的杀了他。可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非要骗自己，不敢接受现实！” “为什么？”柳御目光有些回忆，看向牧晟“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会犯错，都是因为我没教导好你！” “孩子？哈哈哈”牧晟凄声笑道，猛然起身，忿声道“你只是在可怜我，你想偿还对我父亲的亏欠。从收我做义子，到现在。你只是想偿还，已减轻心中的愧疚！” 听到牧晟的话，柳御神色有些痛苦，回道“没错，我的确是想偿还对你父亲的亏欠，才收你做义子。”转头看向牧晟“但我一直都拿你当亲生儿子对待，你并不是我用来偿还的工具！” “哈哈哈哈”听到柳御的话，牧晟凄厉的大笑“是吗！那又如何，我已经做了，你想怎样尽管来！” 看着牧晟，柳御的心被一次次的刺痛，颤声道“你认个错，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没想到柳御会这么轻松的原谅牧晟。 而牧晟也被柳御的惊道了，神色一楞，心中却是惨笑。重来？牧晟知道就算自己认错也已经无法重来了。 而且，他不甘心，怒声道“认错？凭什么！他惋夕枫从我身边抢走柳妹，又抢走我罗云堂的灵源根，我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错可认！” “啪”牧晟的脸上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却是柳御的手掌。 “为什么？我只是让你认个错，你却要找这么多的理由！”柳御的声音微颤，他的眼角已经湿润。 湿润的眼看着牧晟，柳御再度说道“你说惋夕枫抢走絮儿，那你为什么守不住；你说惋夕枫拿走灵源根，那你又为什么拿不到，因为你的怯懦、无能！” 柳御恨声道“你一直喜欢絮儿，我也什么都没说，希望你能靠自己追求到她。可你生性软弱，毫无男子气概，她又岂能看上你。絮儿只是女子，我本想在今后将罗云堂交给你，让祁儿相助与你，可你却畏首畏尾，毫无大局观念，罗云堂又岂能交到你的手中！我本来以为惋夕枫的到来会对你有所刺激，让你发奋图强，期待你有所长进，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柳御的声音很凄凉，充满了心碎。牧晟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柳御对他寄予厚望，且没想如今却是这般情景。 而他的话，也将在场众人怔住，包括牧晟。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离想要的东西是这般的接近，可这一切却都毁在自己的手中。 房间外，惋夕枫背靠着墙壁，仰头看向天空，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