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山洞老人
一名女护卫用力推开石门,领着徐昌平走进山洞,一股潮湿的气息铺面而来,山洞的顶部镶嵌着星星点点的荧光石,黑暗中泛着幽幽的白光;两侧凿空,打造成一间间狭小的石室,一扇扇冰冷的铁门上面,用铁柱隔出空隙,阵阵寒风从缝隙中呜咽而来,仿佛压抑的哭声,说不出来的阴森与恐怖。 女护卫打开一间石屋,用力将徐昌平扔了进去,冷冰冰的说道:“遵六师叔吩咐,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每天都会有仆人前来送饭,你不许离开这个山洞半步。”言罢,咣当一声拉上铁门,走了出去。 小小的石屋空空荡荡,一张破烂的木床上面铺着浅浅的几把稻草,角落里摆着一只陶瓮,应该是用来便溺的器物,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徐昌平坐在吱吱呀呀的床上,怔怔发呆,莫名其妙的卷进这次冲突,又莫名其妙的被关在这里。他想起了韦老三,又想起了韦瑶岚,那张俏丽的脸好像就在面前,临别时那种关切的眼神让他感动:“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怎样,自己被关在这里,她会不会过来救自己呢?”徐昌平不由得苦笑:“花六娘要用自己去换一件重要的东西,自己与韦老三相识不久,似乎他们也不会为自己做出牺牲吧?只可叹花六娘把自己当做了宝。” 灰暗在洞中弥漫,分不清外面是什么时辰,只觉得温度在慢慢下降,手脚也开始僵硬起来。徐昌平站起身来,用力的跺着脚,搓着双手。 石屋太小,徐昌平尝试着拉动铁门,门竟然开了。或许是护卫认为他只是个书生,百无一用,连门都懒得锁。 “花三娘说这里关着一些了不起的人物,到底是些什么人呢?又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呢?”徐昌平忍不住好奇,走出石屋,向洞内走去。 山洞黑暗逼仄,一眼望不到尽头,路过的几间石屋,有的似乎空着,有的隐隐有动静传出,铁链撞击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但是却看不清楚。 慢慢的走到了山洞的尽头,这里也有一扇门,不同的是,这扇门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铁链,把整个铁门包裹的严严实实。徐昌平更加奇怪,凑近小小的铁窗,向里面望去。 蓦然,一张面孔倏地出现在面前,须发皆白,遮住了大半张苍白的脸,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徐昌平。“啊!”徐昌平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摔倒。铁窗内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手掌骨节森森,长长的指甲如一条条锋利的弯刀,闪烁着青色的光芒,随着喋喋的怪笑,朝徐昌平抓了过来。 徐昌平手舞足蹈,连连后退,那只手掌速度奇快,霎那间已牢牢抓住他的胸口,把他拖向窗口。徐昌平用力挣脱,但是手掌力大无比,竟然将他身体拖离地面,牢牢的贴在铁门之上。 “哈哈,多少年了,终于抓到了你,我要报仇!”石屋内传来嘶吼般的狂笑,隔着厚重的铁门,声音显得沉闷,门上的铁链也被震的簌簌发抖。 “大侠,你认错人了,我们素不相识,怎么会有仇恨?”徐昌平赶紧解释:“我也是今天才被关进来的,我们都是受害者啊!” “住嘴,休要花言巧语,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就纳命来吧。”手掌用力,一股浩浩荡荡的气流压向徐昌平的胸口。 徐昌平只觉得胸口鼓胀欲裂,两手挣扎着握住这一只手腕。气流绵延不绝,从膻中xue鼓荡而入,散向四肢百骸,身体宛如一只皮球一样膨胀起来。 “完了,没想到我竟然丧命于此,只是我这深仇大恨,还没有得报。”徐昌平一时之间万念俱灰,心如刀割,想起陪伴乳母打坐诵经的情景,慢慢阖上双眼,默默念经。 原本在体内四处游串、躁动不安的气团,渐渐平静下来,凝聚成一汩汩细流,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流动,细流终于汇集成河,在经脉中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只听脑袋“轰”的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昌平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那条恐怖的手掌,却不见了踪影,浑身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一道恢弘的气流在身上蜿蜒游动,所经过的每一寸身体,都在兴奋的跳跃,眼睛也变得更加有神,连洞顶的条条缝隙,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明白曾经发生了什么,徐昌平慌忙站起来,只听“咚”的一声,双腿只不过轻轻的用了下力,身体便飞到了空中,脑袋狠狠的撞在洞顶,洞顶的尘土呼喇喇的掉落,脑袋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昌平疑惑的问自己。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狭小的窗口传了出来。 “你是谁?”徐昌平看着窗口,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是谁?”自嘲一般的声音:“这么多年了,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窗口那边慢慢浮现一个灰白的头颅,最终一个衰老的脸定格在窗口:“你在我全力攻击下,竟然没死,有点邪门” “什么?”徐昌平万分惊讶:“小生徐昌平,被桃花谷关在这山洞中,偶然走到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老伯明示。” 老者浑浊的眼神看着徐昌平:“小子,你学的什么功夫?竟然能够化解我的内力?” “小生从未学过任何武功,你抓住我后,我只觉得浑身气血游动,臌胀难忍,接着就昏迷了过去。”徐昌平道。 老者重重的喘了口气,长叹一声:“老夫刚刚差点走火入魔,疯狂之中抓住了你,用掌力欲将你震死,没想到老夫的内力进入你体内,反而失去了控制,竟然在你的引导下,助你打通全身经脉,老夫也得以清醒,脱离险境。” “你明明没有一点武功,却能化解我的攻击,真是奇哉怪也。”老者思忖着说道:“你应该会一种奇怪的功法,能够导引对手的内力。” 徐昌平回想起在洛阳发生的种种怪异:洛河四霸对自己动手,反而被震断手臂;与韦瑶岚在城内戏耍豪奴,豪奴似乎也近不了身,韦老三也曾经猜测自己怀有内功,眼前的老者也是这么说,可是自己却从未学过武功啊! “如果说学过什么功法的话,”徐昌平疑惑的自言自语:“母亲每日让我念诵的那本道经,是不是和这本道经有关?” “道经?”老者眼睛一亮:“什么道经?” “家祖曾留下一本经书,名为《怀素真经》。” “《怀素真经》?”老者想了半天:“从未听说过有此经书,你诵念此经时,可有什么异象?” “我自小便日日念诵此经,先前并无什么异样。只是从三年前开始,每每念诵,便有暖烘烘的气息在身上四处游动。”徐昌平回忆道。 老者脸上露出钦羡之色:“这哪里是什么道经,这可是一本了不起的武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