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为了更好的出剑
“出剑，是杀人的关键！收剑却是无关紧要，因为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何必在意。”夏天对孟平生的话也颇为不赞同，眼中流露出几分罕见的认真之色，声音虽轻，却充满了争锋相对之意。 “不必在意么？”孟平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转身返回屋中取出自己的青钢剑，站在夏天面前。先是缓缓出剑，剑尖在空间中划出一道平滑的半弧，随后又缓缓收剑，节奏不急不缓。 随着出剑收剑的反复进行，孟平生的动作也渐渐变快，变快！ 直到三分钟之后，孟平生出剑收剑的动作已经行云流水，中间没有任何停顿，长剑在出鞘和入鞘间形成了一道闪亮的光幕，钢铁摩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达到了夏天最想达到的那个境界，出剑与收剑的声音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夏天似乎没有想到孟平生竟然会是一个剑道高手，在极度的震惊中，嘴巴已经张成了河马，呆呆看着瀑布般从剑下泻出的光幕，一双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移不开了。仿佛在这简单的出剑与收剑间，蕴含了无上的道义。 “收剑，是为了更好的出剑。”孟平生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歇，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自然而然的惯性动作，手臂与关节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使体力的耗损降到了最低，威力则挥到了最大。 出剑和收剑，看上去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基础功。但不可否认，所有的剑招都是从出剑开始，以收剑结尾，一个牛掰的开始，会给整套剑招增添不少威力！甚至是手起剑落间，就能收割掉敌人的性命！ “收剑，是为了更好的出剑……”夏天浑身一怔，反复呢喃着这句话。殊不知，孟平生今日说过的这句话，成为了在夏天以后的万劫不复中，唯一从地狱通往人间的往生之路！黑暗中唯一的救赎！ “有出，有收，才是一个完整的循环。就像天上的云化成雨落下，又被蒸重新回归天际，如此往复，无穷无尽，是为天道循环。”孟平生慢条斯理的说着，豁然将一阵灵气灌注与长剑之中，剑刃清鸣一声，立马绽出一阵耀眼的光华。 此刻，这普通的青钢剑，在孟平生的手里丝毫不比那些削铁如泥的利器差。夏天能清晰的感受到，在剑刃上，萦绕着丝丝缕缕连绵柔和的力道，但只有有物体接近，立刻就会被碎成粉末。 孟平生的气息，也随着他的话语，开始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渐渐变换起来。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简单的动作，被孟平生挥出了十倍以上的实力，隐隐间还有持续上涨的趋势，“练剑即是练心，练就剑心，方可拥有剑胆。届时，手中无剑剩有剑！” 此时的孟平生，在夏天眼里迅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拿起剑的孟平生，就像一座巍峨的山脉，就那么静静往那一站，傲然霸道的威仪缓缓散出。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到丝毫破绽，给人一种重剑无锋的感觉，不锋锐，却让人心生忌惮。之前那个无赖狡猾的形象，随着这一剑立马被切割的支离破碎，重新组成的，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强者！ 孟平生所说的，是他在重生之前，创造梦魂剑法时的感悟。这些话虽然说的十分朦胧，但他相信，若是夏天有悟性，这点已经足够了！若是没有悟性，即使自己详细的将所有感悟都说出来，他也不能习得半分。 而且，在孟平生一边挥剑一边重新梳理感悟时，似乎又有一种新的感受从心底油然而生，虽然现在还不能抓住那到底是什么，但那种感受已经刻在了孟平生心尖，不会忘却，只需要勤奋苦练和一个恰当的契机。 追求力量，从来都没有捷径！ 耳边回响着孟平生的话，夏天仿佛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一种玄奥的演变正在脑海里上映着。空无一物的右手，也不由得做起出剑、收剑的动作来。 从天地初开，到繁华盛世，所有的生命都承受着自然演变的洗礼！人如此，草木如此，万物皆如此。双手流畅的挥动着长剑，练剑和观看的二人渐渐地，都沉浸在了不同的美妙感受中。 天道循环，生生不息，这不止适用于剑法，任何功法，都不可能脱离这个规则。天道可逆吗？这个问题孟平生想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感想不同。但他可以笃定的是，只要竭尽全力！命可逆！ 将这些领悟告诉夏天，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对于能看得上眼的人，孟平生向来都不吝啬于指点一二。况且，在自己引导夏天有所感悟的同时，自己的心境也在升华着，何乐而不为？ 退一万步讲，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就算夏天摸索到了什么，也不会跟自己的感悟相同。毕竟，夏天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第一个共同从霓光世家中逃脱，可以在冰原中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虽然自己和夏天的友谊并不是特别坚固，保不齐未来的哪一天，就会因为某些利益冲突而刀剑相向。可孟平生有一种预感，夏天不会那么做。 早在夏天徒手拧死疾风狐时孟平生就现，夏天的眼眸中，除了含着几丝狠劲之外，还有几丝似曾相识的绝望。 仿佛穿越过时空的河流，看到了重生前，那个站在秋月山上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自己！ 就在这时，孟平生听到铮的一声，只见夏天有些晦涩的缓缓拔出长剑，长剑直径向前刺去，随后又顺势将长剑送回剑鞘中，整套动作没有一点美感可言，但夏天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变了。 依然是充满了狠劲，但不再是那么决绝，没有了那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凄厉。收敛起狠戾的同时，也在学着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孟平生看着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个小子倒是悟性很高，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表达的意思，已经开始学着控制心性。 在最初见到夏天的时候，孟平生就从他举手投足的淡漠间，现了一股近乎于绝望的决然！就像他随时都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成功就成仁的准备一样，这种情绪生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身上，太不寻常了。 甚至连一个少年应有的天性，也完全泯灭掉了！若不是经历过什么痛不欲生的事情，断然不会生这样的变化！ 就在孟平生思索期间，夏天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晦涩。旋即，夏天脸上一白，长剑脱手而出。几口血雾从喉间喷出，夏天消瘦嶙峋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孟平生眼神一凛，脑海中顿时出现四个字：走火入魔。左手果断一挥，打出几道暗劲托住了夏天。 正欲送过几道灵气帮他疗伤，突然现夏天那具没有灵气的躯体内，竟然涌出几道奇异的力量，缓缓流动在经脉中，进行自我恢复着。 竟然能自动修复剑气的反噬！有玄机啊！孟平生索性收了手，在旁边看着。 不一会儿，夏天的脸色便缓和了很多，缓缓睁开眼睛来。 见对方没有大碍，孟平生便挥了挥手向自己屋子中走去。夏天站在原地，定定的看了孟平生良久，起身将掉在地上的长剑捡起来，背对着孟平生说。 “谢谢。谢谢。” 第一句谢谢，是感谢孟平生的指点；第二句，是感谢孟平生的不多问。显然，夏天的身体是个大秘密。 这两句谢谢让孟平生走在门口时顿了顿脚步，旋即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爱耍酷的臭小子也会谢人啊！难得！真难得！ 在罗冰姿的庇护下，白杨和黄万山暂时没了动静，孟平生也得到了一段短暂的安宁日子。晚上还是要在屋中修习八卦掌和九宫步，这可是沈长风针对练体之人创造的。准确的说，是为修行九转混沌诀的人而创造的。 将武功与导引吐纳溶为一体，内外兼修。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能够锻炼攻防搏击的技能。并且在内功、技击和涵养道德方面，有明显的效应。对人体的有着长久的影响，不可不练。 每天清晨的时候，也会分出四个时辰的时间来在院子中比划一下紫霄剑，然后又在脑海中慢慢改造成了适合自己的打法：紫霄拳。白天，便继续待在藏书阁中，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知识。 时间，就这样紧罗密布的利用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在这样充实的安排中，十多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比起刚进入紫霄门的时候，孟平生身上的肌rou更加瓷实有力，夏天也不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而且，自那次讨论完练剑的问题后，夏天变得开朗了几分，虽然变化十分微小，但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对孟平生的态度，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尊敬。 明媚的阳光下，孟平生望了望天空，“不知道在这极北之地的春天，是怎样的。神武国现在肯定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了吧。” 说着，抬脚走进了藏书阁。在这个月里，孟平生进入藏书阁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两小时。这点时间用完后，再想要看书就只能等着下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