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利益交换
第三天，大雨还在下，绝望笼罩整个房县，庐陵内很多地方都被洪水冲没了，掩埋了无数的房屋，土地，田块内的植物随着洪水而去，绝了最后的希望。 三天肆虐之后，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趋势，房县内的灾民数量不断增加，救援工作越发困难，由开始的几十人到了现在的上千人了，遭受了泥石流，洪水无情冲击，他们没了家园，没有吃的东西，住的地方，无路可走的他们，唯有依靠官府了。 房县内，新任县令魏元坤阴沉着脸，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是这样，没有笑过一次，眉头上紧皱，封锁所有的开心，眼神担忧，焦急哆着桌子，手指不停敲，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不知道多少下，不厌其烦。 “哆哆。” “哆哆。” 不知疲倦敲打，眼神望着前面，嘴唇微微张开：“你们说该如何是好？灾民越来越多，衙门中已经没有了救灾的粮食了，剩下那点不够几天，倘若三天后还没有粮食，恐怕会……。” 死人？ 会死人的，饿死，冷死，一旦出现这些情况，那么房县距离暴动就不远了，房县暴动了，那么庐陵也会跟着暴动，这种事情出现了，他魏元坤第一个吃不兜着走。 他不能不急，即使他不是县令，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他们是百姓，是他管辖下的百姓，他不能看着他死去，何况他是县令，这个县城明面上最大的官员。 凤飞飞站了出来，神色憔悴，这几天忙碌救援让她累死了，无法好好休息，今天才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呼唤来衙门。 “魏叔叔，上面没有反应吗？太守大人他还没有派人来吗？” 魏元坤脸色苦苦摇头，不要说人了，连粮食都不见，恐怕是知道要出事了，不想做那些辛苦工作，那些大人的品性，他最为清楚，平时说得天花乱坠，一到了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卖了你，你还傻傻帮人家数钱呢。 看到魏元坤摇头，凤飞飞暗淡低头，官员之间的龌蹉，她多少知道一些，内心悲切，为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感到悲哀，他们在受苦受难，挨饿挨冷，而那些官员呢，歌舞升平，风流成性。 百里风没有他们想那么多，直接问：“魏叔叔，咱们的房屋也不够了，那位大人运来的粮食都不剩多少，其他家族贡献的一些粮食也都没了，我们要不要……。” 从他那个渴望的眼神中，魏元坤看到了一点疯狂，不顾一切，他在想什么，他知道，无奈摇摇头，想要打李周的主意，他胆子真大，难道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儿吗？ 没有他的同意，胆敢动手，他自己都不敢，你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官员，胆敢打那个主意，是想要拖着他们所有一起死吗？ 魏元坤举手摇摆，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拒绝道：“百里贤侄，你不用多说了，那位大人已经贡献很多了，我们不能再打他的主意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只是念头一起被他无情扼杀在摇篮中，不给他生根发芽，以免自己着魔了，不知所为。 百里风神色一淡，他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也只有那位大人可以救那些百姓了，只是那位大人不在府上，他们不好再去找粮食，已经找了一次了，要了很多粮食，这一次还要去的话，他们都觉得不合常理。 至于其他的家族，他们也都不能动，那些家族不是无情，该贡献的都贡献了，出钱的出钱，出粮食的出粮食，你不能否决他们的功劳，可你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别人刚刚帮了你的大忙，你就要拿他们开刀，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无情的报复了。 比起这些，更让人担心的是那些百姓的健康问题，大灾几天了，很多百姓开始出现了小病，感冒发烧，看样子越来越严重了，大有爆发的趋势。 张大志站出来，拱手行礼道：“大人，属下那边已经没有了药材了，很多百姓生病了，至今没又入药，拖下去的话，恐怕……恐怕……会有瘟疫。” 瘟疫！ 那不是死一两个人的事情，成百上千的人，乃至一个县城，一个郡的百姓，瘟疫一出，谁与争锋，碰一个死一个，来几个死几个。 几人纷纷侧目看向了张大志，这个问题才是当务之急，那些百姓有了安定的地方，吃了点食物，第二天开始出现后遗症了，淋了大雨之后，加上心情大起大落，受到严重冲击之后，没有了活下去的心思，导致身体一阕不振，病魔接着出现，再这么下去，可真的要出现瘟疫了。 那时候，不是粮食和救援可以解决的了。 几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魏元坤恐惧了，声音提高了几分道：“大志，真的会出现瘟疫？” 张大志点点头，几人心儿都凉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可正是如此，才更加可怕，魏元坤求助于站在一边无动于衷的可儿：“可儿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他们恳求她的地方已经很多了，她都没有怨言，任劳任怨去做，可以说，要不是有可儿在，衙门早就崩溃了，没钱没粮食，多了可儿，才有了那么一点起色，而且她还挪用了她家少爷的粮食，不是少数，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 尊敬在心中，能够做到这一步，即便你是一个女人，也让人尊敬。 “这个我可以帮你们要来，只是银子你们是要给人家的，不过，看在衙门如此艰苦，也不用你们立刻还，只需要打一个借据就行了，这个可以吧？” 可儿开口了，能够借到药材，这让几人大喜，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纷纷点头，看到他们答应了，可儿没有继续逗留，披上了蓑衣出去了，看着她走在风雨中的背影，魏元坤等人陷入了沉思，眼神中的尊敬暴漏无疑。 很久很久，几人都没有开口，等待着可儿的回来。 另一边，可儿出门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回家，因为家中也没有了粮食，银子是有，但没有什么用，这种时候，粮食，药材才是最需要的东西，她直接前往四大家族的店铺。 相比较于平时的热闹，近几天这里冷清许多，雨水冲刷着屋檐，落下来点点滴滴的水珠，汇集到顶点，它们嘀嗒一声落下，溅起了几点水珠，划出了一道美丽的花朵，马车行驶过去，溅飞了一滩脏水。 马车停住，可儿落马，来到了其中一家店铺，她抬头看了看，确定是这里没错，闷头闷脑走了进去，一进去，崔明珠，崔贯之注意到她了，询问：“可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可儿抖动身上的雨水，雨水溅落地面，可儿脱下了身上的蓑衣，指指身上的一套官府，十分明显，让人看到不寒而栗，不敬自威，崔明珠明白点点头，摆手示意她坐下，斟了一杯茶，不废话，直接道：“你们想要什么？” 可儿尴尬笑笑，抬头道：“粮食，药材。” 简单的几个字，表明了她的来意，崔明珠没有感到意外，她早已经等待多时了，发生如此灾祸，衙门的人肯定会上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如今来了，她嘴含笑意道：“你们能够给多少银子？” 商人逐利，他们不是圣人，一切以利益为主，灾祸乃天定，与他们无关，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贡献出去很多粮食，剩下那些，可不能再捐献出去，他们只是商人。 十分市侩的话，反倒没有让可儿瞧不起他们，商人就是如此，她理解，道：“你们需要什么？” 这句话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了，顺便透漏一个信息给他们，我们没银子，想要的话以后可以慢慢还，你们要是不满意，可以提其他要求，只要不离谱，我都可以做主。 崔明珠眼神一凝，笑了，笑得很开心，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她要的不是银子，不，应该说是他们四大家族的人要的不是银子，银子他们多的是，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消息，准确来说是一个秘方，亦或者是独家销售。 李周的黄酒，他们看上眼很久了，无奈李周一直不松口，如今可儿来了，正好借此机会让李周松口，把那些酒都销售给他们四大家族，然后由他们销售去其他地方，其中的利益可是几倍十几倍，眼红很久了。 “我想要那个，你知道的。” 崔明珠说出来了，眼神闪烁不定，平淡坐在那里，等待着可儿回答，可儿沉默了，低头思考，眼睛眯上，这让崔明珠更加紧张了，她该不会不同意吧。 “咻” 可儿张开了眼睛了，精光闪烁，点头道：“可以，不过价格另算，在商言商，你们不能太过分，我也不会让你们亏本，如何？” “可以。” “那粮食……。” “可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