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丐与小丐
话音落下，说话的人还未从门外走进来，这边小妖妖却是已经急不可耐地往门口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叫道：“星星哥哥，星星哥哥，你来看妖妖了” 不错，这个突然传来的声音的主人不是他人，正是莫星恒。其实，在场的除了没有见过他的老丐之外，其他的人都从声音里听出了来人是他。云仁等人并没有因为莫星恒进到云府而有丝毫诧异，这是因为云妖妖喜欢和莫星恒一起玩并且云仁夫妇也不是庸俗之辈不会以世俗的眼光和态度看待莫星恒，何况莫星恒这个孩子十分聪明懂事很讨他们夫妇二人的喜欢，甚至一度想收他为义子，只是莫星恒自己由于一些原因婉拒了，这事才得以作罢。但是，云仁却向云府所人发下话来，云府任他自由进出，是以莫星恒今日才能事先不经下人通报就直接进入云府。 “妖妖，我来了。”莫星恒一把扶住奔跑过来的小妖妖。这小丫头每次见到他总是这么欢腾，让他也是感到很开心。然后，习惯性地屈指成钩刮了一下小妖妖可爱的小瑶鼻。自然，又一次引起了小妖妖的不满，只听她叫道：“臭星星哥哥，不要刮妖妖的鼻子了，再刮都不漂亮了。”众人听后，皆是哈哈大笑。 待众人笑罢，莫星恒牵着小妖妖来到云仁三人面前，施礼道：“见过云叔，云婶，刘管家。星恒又来叨扰了。” 云仁三人均是面露笑容，他们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年纪虽小，身世也甚为凄苦，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傲气，而且恭谦有礼，心地善良，要比同龄孩子懂事多了。 云仁笑着点头示意，正待开口说话时，一旁的老丐突然开口，截过话头，只听他道：“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要抢答老丐的问题？”话虽说得不客气，心里头却对这小娃娃生出惊讶之情，直在心里叹道，好个厉害的小娃娃，不想这么小的年岁，竟然有如此过人的才思。 听得老丐话里有责问的意思，小妖妖当即就要站出来发飙，维护她的星星哥哥。是莫星恒及时拉住了她才阻止了事情的发生。 “星星哥哥，你干什么吗？”小妖妖被莫星恒拉住，心中十分不解和气恼，冲莫星恒不满的叫嚷道。 “妖妖，乖啊。你在一边看着。星星哥哥自会处理的”莫星恒心里一阵苦笑，但嘴上还是尽力安抚妖妖。这小丫头对他好是好，就是有些太好了，见不得任何人欺负他，不然一定要发飙。 “哼！”小妖妖把小嘴一撅，小脸一别，侧过脑袋不去搭理莫星恒，这幅模样分明就是生他的气了，但是果真不再管莫星恒的事了。看来，她很听莫星恒的话了。 云仁夫妇看见方才眼前发生的一幕，心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和苦笑的意色。他们这个宝贝女儿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也不肯听得，就连他们这个做父母的也是要事事依着顺着，没想到现在却如此听从一个外人一个孩子的话，这真是叫他们哭笑不得啊。 他们夫妇二人的心思，莫星恒定然是不会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抢了眼前这个白胡子老爷爷的问题，惹得对方生气了，现在应该向对方赔礼道歉，所以，他走到老丐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诚挚地说道：“老爷爷，对不起。此事全怪星恒鲁莽，抢了您的问题，惹您生气了。请老爷爷原谅！” 莫星恒一番诚心的谦语说得老丐全身通泰，心里十分舒服，是以之前那一点不快全消散了，这时不由地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七八岁年岁，穿着一身破烂棉袄的小男孩，越看心里是越欢喜，猛然间他那半眯的眼睛闪过一道乍现即逝的精光，这道精光出现地太过迅速，以至于在场之人除了他自己再无任何人有一丝察觉。 打量了莫星恒半响，老丐这才缓缓开口，问道：“小娃娃，你名字叫星恒，那你姓什么？哪里人士，父母又是何人？” 听到对方问及自己的身世，莫星恒亮如星辰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在瞬间显得有些頹伤，但这种神色只在他身上停留了极短的时间，转眼过后，他的神情又恢复到寻常那般自信开朗的模样，就好似方才那一瞬的頹伤之色从未出现过一般，只见他笑着答道：“老爷爷，小子名叫莫星恒，我是个孤儿，自小流落街头，是一位好心的乞丐爷爷将我抚养长大的”说到这里时话音不由一停，脸上随之浮现出淡淡的忧伤，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低沉起来“只是他老人家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话说到此处再次停顿，莫星恒低下头去暗暗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忧伤不快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脸上再度焕发自信开朗的容颜。 然后抬头直视着老丐，语气洒脱地说道“所以老爷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更不知道谁是我的父母。” 老丐深深地凝视着莫星恒，暗下心念百转，方才莫星恒的所有表情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心中对此十分惊赞，小小年纪却有这般非凡心智，以他数十年的阅人经验和识人眼光来看，此子长大，日后绝非常人，定会有番不俗的作为！ 云仁和刘管家在一旁也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莫星恒的这份心智，豁达的心态和坚韧的毅力同样是十分赞赏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喜欢莫星恒这样一个乞丐孤儿，甚至云仁会允许自己最宝贝的千金女儿同他玩耍。而方淑颍作为一位女性更是一位母亲，在她的心里除了赞赏之外，更多的还是一种母亲般的怜爱和疼惜，她觉得莫星恒这孩子太苦了。他表现地越坚强，她就越觉得难过。 审视了良久，老丐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完之后，老丐目光灼灼地看着莫星恒说道：“小娃娃，不知道有何关系，只要现在让自己活得开心，快乐就行了，不用理会太多的事情。” 莫星恒忽然感到精神一振，全身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说不出地舒服，之前压在心里的所有忧伤和不快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也竟全消失不见了，心中对这种情况感到十分惊讶，小脸上也不由地浮出惊容，但他没多想，更没觉得害怕，只当是老天赐福，面对老丐的话语，他哈哈一笑，说道：“老爷爷，您说得对。”继而，语气一变，有些调皮地问道：“那，老爷爷，现在还生我的气，怪我抢您的问题吗？” “你这小娃娃，老丐何时生过你的气！”老丐眼睛一瞪，笑着说道。莫星恒听到老丐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站在那里笑而不语。 老丐确实没有生过莫星恒的气，之前他只是惊讶于他能够将小妖妖出得的对子对得那么工整，简直就是绝配！惊讶之下语气难免有些急促，是以倒让莫星恒误会了。莫星恒心智虽然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但毕竟终究还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老丐这等高人的心思。 再说以老丐的身份和气度又怎么可能会跟他这样一个小孩子计较，相反，他很是喜欢这孩子，就在刚才他还暗中运用一种神奇的功法抚慰莫星恒的心灵，所以莫星恒才会感到所有的烦恼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全身舒泰无比。也就是他不懂武功才察觉不到真气加身才会天真的以为是什么上天赐福，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老丐的修为，就是他会武功也是察觉不到的，更何况这是一种武林失传了几百年的神功，当前武林中人十之九九也是没有听说过它的，更遑论能认识它。别的人不说，就拿眼前的方淑颍和刘管家来说，这二人一位是出自名门大派武林九大门派明玉派门下，师门武学渊博，积淀深厚，一定熟知不少武林掌故和门派武学，而刘管家早年行走江湖多年，可谓见多识广，也必然知晓不少武林功法，但就是这样两位无论是从见识还是从武功来讲都可以称得上是当今武林的一流人物，如果叫老丐对他们动用那种的神奇的功法，他们也是说不出什么名头来的。 莫星恒这边不好意思地干笑着，老丐那边也没再开口的意思。这时，自莫星恒进来之后就一直未有机会开口说话的云仁抓住二人话题的空档插进话来，对莫星恒温和地说道：“星恒，今天来了，就吃完饭再走了，不许再推迟了。” 莫星恒还没答话，那边沉默了良久的云妖妖已经再度开口，只见她又拉过莫星恒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大声道：“星星哥哥，你不许拒绝爹爹的要求，这次你不许再走了，一定要吃过饭才行。” 莫星恒歉意地看了一眼云仁，这才望着一脸焦急的小妖妖，柔声安慰道：“好，这次我不走了，就留下来吃饭，行不行呢？” “哦，好耶！星星哥哥终于答应留下来吃饭了。妖妖好开心啊！”小妖妖听到莫星恒答应留下一起吃饭，开心地拉着莫星恒的手又蹦又跳。那模样好似得到了什么最宝贝的玩具一样。 其实，小妖妖会因为莫星恒留下来吃饭而感到这么开心也是有原因的。原来莫星恒虽然获得自由进出云府的权利，但是他却极少进入云府，每次都是在云府门口看一看妖妖然后就走，而即便是进入云府也从不肯留下来一起吃饭，无论云仁等人如何挽留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这样下来，小妖妖已经失望了好几次，但是在今天却突然实现了这个一直期待的心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她自然要非常开心了。 别说是小妖妖开心了，就连云仁夫妇也是感到很开心的。在他们眼里，莫星恒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了，而且自尊心很强。这让他们想对他好些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如今他愿意留下来吃饭就说明他在心里又贴近了他们一些，以后他们就有机会对他再好些。何况现在他们的宝贝女儿为这事这么高兴，他们当然感到开心了。 云仁面带笑容走到老丐面前，抱拳施礼道：“老人家，您看午时将近，我已着下人在厅堂备好一桌酒席，不如现在就移驾过去，云某待会儿就同老人家先行小酌几杯！等到今晚月圆时，这雪莲冰酿至最醇最香之际，再敞肚喝个痛快！” 老丐微微一笑，摆手道：“员外此事不急，我与令嫒还有事情未完，待此事完结之后，再去用餐也不迟。” “诶，这。。。。。。”云仁一愣，没想到老丐会有这么一出，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而老丐显然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所以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云仁而是转过头来眼睛盯着小妖妖。 小妖妖放下一直拉着莫星恒的小手，然后一步一跳地来到老丐身前，昂起小脑袋，模样神气地冲他叫道：“喂，乞丐爷爷，您已经有两个问题都没回答上来了，您确定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老丐老脸一红，连忙张口辩解道：“小丫头，休要信口胡言，哪里是两个啊，就一个。老丐只承认第一个问题无法回答，第二个问题老丐还在思考，并没有承认回答不上来啊。是这小子，对，都是这个臭到这里老丐立马转头指着另一边的莫星恒，气恼地叫嚷道，“谁让你这个小子多管闲事了，你以为老丐对不上来吗？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