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喝酒的怪老丐 下
“哦，真有美酒？”听闻有美酒招待，老丐两眼猛的大睁，放出夺目之光，身体也跟着坐直起来，朝刘管家逼问道：“此话当真，莫不是哄我老丐？” 瞧着老丐兴致勃勃的神情，一听到有美酒喝，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十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酒鬼！ 刘管家闻言一笑，拱手施礼，道：“岂敢！岂敢！老人家，在下绝无欺骗前辈之意。我家老爷确实藏有佳酿。”他出府来原本就是想处理老丐之事，在未见到老丐本人之前，以为对方只是一位寻常乞丐，便想把他带入府中好生招待一番，再另作安排。这样的事情他以往都是这般处理。他知道老爷心慈性仁，乐善好施，是位仁义慷慨的大善人。遇见这种事肯定要出手救济，他自然要遵循老爷的宗旨。只是没想到亲眼一看，这位老丐竟然是隐世高人，如此一来，更是要好生招待，小心陪侍，不敢有半点马虎。他这是生怕触犯了这等强大的高人而给老爷一家带来祸端。由此也可看出他对云府确实是忠心不二。 “如此甚好，哈哈哈。那就烦请刘管家前面带路。老丐这便去好好畅饮一番。”老丐在得到刘管家的保证后，心里十分高兴，当即一股溜地从雪地上爬起来，站在刘管家的面前兴冲冲地说道。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老丐身材并不高大，相对刘管家壮硕高大的躯体而言，显得有些瘦小。但是，刘管家却觉得对方气势如山，身影高大似巍峨巨峰一般。给他的精神上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刘管家朝后略微退了半步，压下心头的那股不适感，单手虚空一引，躬身道：“老人家这边请！” 老丐却是不受此礼，催促道：“快走快走，快到前面带路，让老丐立马喝到美酒佳酿。” 刘管家无奈一笑，只好快速叮嘱王四两人一番着二人继续看好大门，他自己则引着老丐往府里疾步走去。 云府院大府深，占地百顷，由前门步行到后门都要小半天，府里假山荷池成片，亭台楼阁多不胜数，花林幽径让人眼花缭乱，屋宇殿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一派宏伟奢华之气，犹如皇宫一般！ 此时，府内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不论是亭台还是小径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一片耀眼的雪白之光，好不迷人。 云府上下主要生活在前院，而前院靠近前门，来回一趟走上盏茶的功夫便可。因此，刘管家很快就带着老丐来到了前院。 这一路走来，穿假山，过荷池，游回廊，踏幽径，左拐右绕，让老丐十分不快，不停地抱怨院落太大就是麻烦。对此，刘管家除了一路苦笑，连连赔不是之外也别无他法。 刘管家引着老丐来到一座高大，透露着十足贵气的大宅门前，停下脚步，对老丐说道：“老人家，我家老爷就在里面，我这就进去禀报一声，烦请您老在这稍等片刻。” 待刘管家说完，老丐伸手一划，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你去吧。老丐就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快回就是。” 闻言，刘管家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让对方在门口侯着会让其觉得受到了慢待而生气，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当即，向老丐告罪一声，进了里面同老爷通报去了。 没一会儿，刘管家就小跑出来，后面还紧跟着一位疾步快走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约摸四十年岁，身着锦衣华袍，身材高大，面相清俊，气度雍容。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容易产生亲近之感。想来这就是云府的主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云仁。 云仁快步走出门外，不等刘管家居中引荐，就自己先开口对着老丐连赔不是，“老人家，真是在下失礼了，竟然让您在门外等候，这是我的不是，我给您赔礼道歉了。” 老丐面露微笑，两眼泛着满意的光色，双手摊开，虚空一引，道：“云员外多礼了，老丐区区一糟老头子，何德何能承受员外这般高待，切莫再如此了。老丐一向不喜那些俗礼。”老丐口里虽然称道受不起对方的厚礼高待，但是那神情分明就是一副受之坦然的模样。这份气度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乞丐能拥有的。 “哈哈”云仁也是一位性情豪爽之人，对世俗之礼并不看重，他喜欢率性而为。故而，在他确认老丐并未有所不满时，立即恢复了平日的豪爽之气。“老人家说得是，云某就不拘那俗礼了。” “在下听闻鄙府管家刘大哥说道，您老喜好杯中之物，正好府上颇有些陈年佳酿，这就取来与老人家举杯痛饮一番，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深得老丐之心啊！哈哈哈”老丐对于云仁的提议那是一万个赞成。 “好。那就依云某之意了。”云仁高兴地说道。接着，转头向刘管家吩咐道：“刘大哥，且麻烦你去冰窖取来我那坛封存二十年的雪莲冰酿，再让厨房置一桌好菜，今日我要与老人家好好喝个痛快。” “好的，老爷。下人这便去安排。”刘管家欣然应道。赶忙下去安排这些事情去了。 “请，老人家，随我进屋一叙。”待刘管家离开，云仁将老丐引进大厅，二人宾主分坐后，自有俏丽的丫鬟奉上香茗。 二人品过香茗，老丐放下手中的茶杯，嘴唇紧抿，双眼微眯，一副陶醉的神情，似这般回味片刻后，两眼忽睁，赞道：“好茶！涩中藏甘，口齿留香，回味无穷，早就听闻云龙雨雾茶乃天下一绝，今日一尝，果真名不虚传啊！好茶！真是好茶！” 云仁闻言，双目精光一闪，心下确定刘管家所言非虚，这老丐果真非比寻常，连这茶中极品云龙雨雾都能品尝鉴别出来，这又岂是一个普通的老乞丐能办得到的？要知道这云龙雨雾茶可不是一般的好茶，乃是产自飞禽绝迹的云龙山巅，吸收雨露和云雾的精华而长育的，每年产量极为稀少，被奉为大武朝的一大国宝。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而云仁则是在非常巧合且万分幸运的情况下才得到一些的。平常他都视若珍宝，自己都不舍去喝，更遑论轻易拿出来待客。除非是一些极为尊贵和显赫的大人物或者是少数至交好友。然而，今日却拿出来招待老丐。由此可见，他是极为重视老丐的。 “老人家好见识，竟然能品鉴出此茶之真味，更是一语道破茶名！这云龙雨雾茶入得您老尊口，想来也绝不会辱没了它的显赫声名，哈哈！”云仁目露精光，由衷称赞道。 老丐摇手摆了摆，目含深意却不着痕迹地看了云仁一眼，继而隐去眼里的深意，笑了笑说道：“云员外过誉了，老丐能喝到茶中极品云龙雨雾实在是莫大的幸事和福气，这还要多多感谢员外慷慨大方，不惜忍痛割爱！” 云仁心中一愕，忖道，我以茶试试探已探出对方身份不俗且用言点明其意，本以为至此对方会趁机表明身份和来意，不曾想对方还是借话推脱，依然不肯说明自己的来历。对此，他甚为疑虑，也吃不准对方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见对方神态自然，毫无躲闪和隐瞒的模样，心中更加疑惑了。 忽的心中一动，觉得与其多加试探还不如直言挑明心意，兴许这样做反而能达到目的。 以上这些心思活动表来话长，其实不过心念电转的时间。 待云仁心下定好计较，便神色一整，朝老丐抱拳恭了一礼，先是为之前的一番试探致歉道：“前辈，请恕云某冒失之过，还望前辈海涵！”继而不等对方有所表示马上又接口，直白敞言道：“前辈，实不相瞒，鄙府管家刘大富大哥早年也曾混迹江湖且颇有名声，眼力和见识都非比寻常，先前他在府外已看出前辈乃隐世高人，修为深不可测，并将之告知云某，让云某万不可怠慢得罪前辈，只是云某狂莽，兼之心生好奇对前辈的身份却有几分窥探妄意，故而特意拿出珍藏的雨雾以探前辈虚实！冒犯之处恳请前辈原谅！”说完又朝老丐恭恭敬敬，诚诚恳恳地躬身弯腰，行致歉之礼。 然后，再接续道：“前辈，云某虽非武林人士，也不会武功，但是一直对前辈这样的隐世高人心怀崇敬，甚为仰慕。不知，前辈可否一开尊口，告知真身，表明来意？” 无论是见多识广的云仁还是谨小慎微的刘管家都清楚一点，那就是像老丐这等高深莫测的隐世高人绝不可能无聊透顶，无的放矢，无缘无故地跑到云府来讨酒喝，对方这么做定然是有什么深意的。 老丐一直笑眯眯地听着云仁说话，自始至终没有插话辩解也没有任何举动，神态一直保持着从容与自然。待云仁把话说完，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云员外方才一番所言完全把老丐弄糊涂了。我已经再三说明老丐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乞丐，不是什么前辈高人。老丐来这里也是因为你们刘管家说府上有美酒佳酿，老丐这才进来准备品尝品尝。你们啊，莫要再胡乱瞎猜了。” “这。。。前辈当真是不肯道明身份吗？”云仁皱着眉头，神色不甘地问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固执，老丐都再三言明了，你却还是不信”老丐似被云仁的再三追问惹恼了，神色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若是不情愿招待老丐，舍不得那些美酒，老丐这便走就是，又何苦老问些让老丐莫名的问题。”老丐越说越生气，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见状，云仁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老丐面前，拦住对方去路，同时口中连连告罪道：“前辈。。哦，不，老人家，老人家莫走，不要生气，都是云某执拗和鲁莽，多多冒犯了老人家。请原谅！”待安抚住老丐的举动后，又接续解释道：“只是老人家实在是错怪了云某一点！云某是真心实意想和前辈共饮美酒的，绝没有欺骗之意，更无吝啬不舍之心啊！这点还请老人家明鉴啊” “此话当真？”老丐斜睨着云仁，狐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云仁信誓保证。 “好！哈哈。这就好嘛！”老丐目不转睛地盯了云仁好一会儿，像是要看透对方面皮似得。突然，面容一展，露出欢快笑容，哈哈大笑道。 “老人家现在可是信了云某？”云仁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几分。 “暂且信了你吧”老丐微笑道，接着语气徒然一变，告诫一般地又说道：“只是，待会儿要是拿的酒称不上美酒，老丐可是要不依不饶的。” 对此，云仁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断然保证道：“老人家，您就一万个放心。这拿来的酒啊保管老人家满意！” “好，那老丐就在这翘首以待了！”说完，老丐回到位置上重新坐了下去。 而就在老丐刚坐下的那一刻，门外便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老人家久等了，雪莲冰酿已经拿过来了！” 话音一落，门口走进一位锦袍男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去冰窖取来雪莲冰酿的刘大富刘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