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过年时候 一
第389章:过年时候一 匆匆忙忙又到年周岁尽时,有钱没钱,高兴伤心都要过年。很多商户、公司都要放十几天假,就是公家单位明说放三天,也要拖上五到七天才能上班。万新公司已经放假两天了,鹏程公司和方鹏公司几年来关键岗位都没放假,其他岗位放两天。 鸡笼坡工地上,挖方本来完全是万新公司的责任,由于欧阳提议把鸡笼坡的土方填到商业街原灯光球场上,两家公司共同挖方、填方。方鹏公司不放假干得热火朝天,万新公司自己的活却放假,太不象样,于是学着方鹏关键岗位不放假了。 碧云苑小区正在抡时间,要于除夕完成扫尾工程,龚希明在指挥挑灯加班。确保明天能够完成,除夕夜让工人回家过团圆年。明年就是新的开始,工人也相当勇跃。 钟如新被派到鸡笼坡工地上工作,他也不能回家过年。心中无限惆怅,和睦乡伙计们这时候早就人去屋空回家了,自己却孤零零在这喝西北风。过年的红包应该早就发了,为什么没人把自己那一份送来?作为乡里二把手,那最沉的一个红包非他莫属。 也许近来风声紧,不敢贸然送来,毕竟顶着个处理的罪名,不是很方便。现在已经年周岁尽,桃符万物更新时候,派出个工人看看老领导怕什么鸟毛么? 难道是老文派人直接送家里去了?以这几年的默契配合,立下汗马功劳,犹其是这回把责任一肩扛,扶大厦之将倾,完全应该。没有我铁肩担道义,你们惶惶不可终日了吧? 以我一人受苦换取你们的安全,拍拍良心有几个能做到?就这一点足够你们感激一辈子了!发红包不首先想到我还有天理吗? 新开出的路上坑坑洼洼,一辆自行车在歪歪扭扭地朝钟如新小屋驶来,骑车的是年近五十的大妈。形容有些焦悴。“怎么是你送来呀?钟槐、钟秀做什么去了?”钟如新接过饺子饭盒,望着老婆带着明显不满的情绪问。这两个显然是他的儿女。 “不是我还能有谁?”老婆没好气“顶了这样的恶名,他们俩被你气坏还指望他送饭?” “盲驴!顶了恶名就不是老子啦?白喂这没良心的了!” “得啦,先想想自己,怎么跳出火坑,这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文书记会想办法捞我出去的,我们是搭档。最近乡里有没谁来我们家……” “出了事他们躲之唯恐不远,谁还敢来惹火烧身?以为还是你风光时候吗?” “不对呀,文书记不应该……”他在自言自语,老婆走了都不知道,连那饺子也没心思吃了,许多疑云涌上心头,丢老牟的,人一去茶就凉? 是什么原因没把过年红包送来?那是个很大红包啊!老子不过被撸下去两个月,就不认老领导啦?狼心狗肺!文运清,咱们是说好了的……是唐忠平鸠占鹊巢夺取了自己那份?他敢!平时咳嗽一声也要他打个战,轮得到他吃头一份!不过也难说…… 无论怎么说伙计离开时都还有一份,何况是有功之臣?老文精明强干,这个时候挤兑我是什么后果能不懂?封口费还没给哩,天塌下来就给他顶着……连这个起码的好歹都不懂,还是人吗?一定是那天煞在乡里兴风作浪,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真是人倒运喝冷水也崩牙,这些事本来就该钱书记管,化钱就能消灾。偏偏把案件发给冯先科,给了就给了,书呆子不卖面子,心还不太坏,停职检查,东检西检没准那一天就咸鱼翻身了……倒了八辈子血霉,偏偏撞上了这煞星…… 听杨万年说,人最倒霉就是遇上臭瘪三这煞星……只要他插手,没有不糟糕透顶的。这鸡笼坡拆迁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已经顺利完成了,就是他使人横生枝节才闹得天翻地覆,众所周知,他为了向上爬,把区长乡长都当成垫背的啦! 现在和睦乡就落在他手里,自己也落在他手里,不知道他施了什么妖法,冯先科对他言听计从。妈啊,一个无赖混混坐堂当官,天理何在啊! 不说钟如新在这除夕之夜捶胸顿足怨天尤人,先说那西线上称雄一时的‘柴火’帮大哥**,他从十七八岁起就在这条公路上做‘咸沙虫’吃脚,那时候不但粮食就连当柴火的树枝也是管制物资,没有路条也是不能出山的。 **家在竹山村,位于和睦墟和绿杨村中间,徒步从山顶绕过检查站走十里路就到家了。在那个年代,**从和睦墟便宜买一担柴火,从山顶挑回家,第二天再挑到城里卖出居然也能赚一块几毛,比在生产队吃工分一天挣毛把钱强多了。
以现在的人看来,这个生意连疯子都不会去做,但那时候有生意做就万幸,还有挑三拣四的么?有了山林屏蔽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绕过检查的成功率百分之百。 赚钱就有人效尤,这就是柴火帮的来由,后来发现了价值更高的木材,柴火帮也鸟枪换炮了。蛇行久了就有路,这条‘胡志明小道’被文运清查获了。 就象越南的美军一样,卡住‘胡志明小道’并不能竭阻南越北越的往来,文四叔为他们调停,找到了一个折中办法。柴火作为职业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合作比斗法更理智。 腊月的某一天,**得到消息盐罐里生蛆,柴火生意露馅了。于是他们就纷纷的外出避暑,等待盐罐平静了再重cao旧业。眼看年关临近,恋乡结让他悄悄向家靠拢。 虽然有人一再告诫他别急着回家,恐防落入别人的陷阱。山里人对陷阱的含义非常清楚,自己就经常给野兽布陷阱。只是他认为自己虽然做‘柴火’生意这些年没有踩雷,‘条子’没有直接证据,常说捉jian要双,捉贼要赃,什么也没有何来陷阱? 三天前**就悄无声息的回到市里,在东山区的一个生意朋友家里观望、探听消息,近两个月来东线西线并无战事,条子内部也没有加岗信息,一片风平浪静。和睦乡地震是源于钟乡长,盐罐没生蛆之前他就栽了,那不是因为柴火问题。 几十年来大风大浪都见过,又不是没踩过雷,更不是见血案子,凭什么自己吓自己?中国人是不在亲戚朋友家过年的。于是,除夕之晚他磨磨蹭蹭的在山间小路上蹒跚。 竹山村顾名思义四周都是竹林,**刚刚拐入进自家的路口,突然从竹丛跳出两人,一个黑布袋套住了头,双臂被架住拖了往外走。 他气急败坏地嘟哝:丢老牟的,等一等,再过一会儿,烧了炮仗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