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释然瞬间

    毅然祭出自己的星云剑，利剑出鞘的瞬间，寒光一闪引起了上官梦的注意，但是此刻的她双眼似乎全部被空洞的泛白占据。

    见到有些眼熟的星云剑她只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可惜现在她根本不想再理会，与此事无关的东西。

    纤长的手指灵动间，狂暴的灵力随之涌现，手印眼看就要结成，禁术一旦启动，自己的寿元必然受到折损，但为了斩杀掉眼前这个不该看到自己身体的少年，她不得不这样做。

    同时在她选择动用禁术的那一息，秘密信号也随之发出，相信在这层塔内如果有同门姐妹的话，她们必然会很快赶到这里，届时若是她依然没能斩杀此人，那再合力解决他也不再是难事。

    看着那正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上官梦，黑月怎么忍心如此对待，曾经施恩的少女，虽说现在情况实在有点过于复杂。

    但他也再无他法，更顾不上那么多了，有什么都等到制止她，让她真正冷静下来再来处理吧，大不了自己届时再到白月门负荆请罪又如何？

    沉声喝道：“上官梦！停下！”

    突然被叫出名字，就算如今进入到禁术秘法状态下的后者，都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转向黑月的身上。

    接下来他的动作却在一步步抨击着，她本就起伏不定的心神，黑月抬起左手，缓缓撕下脸上紧贴着的易容假皮。

    邪魅的脸庞被他一点点地褪去，真容渐渐呈现在上官梦，瞳孔在急速放大的眼眸中，那张虽然时隔两年，变得俊秀洒脱阳光的脸蛋，少了些许青涩，多出一丝成熟的面孔，往日依稀可见的轮廓。

    右手执拿着如此眼熟的宝剑，种种曾令她牵魂绕梦的象征，再次出现在眼前。

    此刻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幻想或者是做梦了？

    “这不可能！不！不会是真的！我一定是又在做梦！”

    可是当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藕臂时，那清晰的痛楚，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根本由不得她再去躲避。

    情绪不受控制地激烈波动，令她险些脱离施展禁术的状态，可是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刚刚偷看，自己娇躯的可恶之徒，竟会是自己暗中思念的那人为同一人。

    眼睁睁地看着黑月朝自己走来，上官梦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可是黑月此时却开始，讲诉起了他们当初是如何相遇，相识，再到她亲手赠药相救的事情，详尽地缓缓道出。

    “天云谷的狮头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天夜里，我们共同合作到峰下的山谷采药。之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到了上古封龙井。你我二人再次合力，释放它的龙魂，而后还得到了意外的收获。分离前，你还调皮地跟我说，下次有缘再见，会告诉我，你的名字！”

    其实我知道，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我一样，都经过了易容。直到后来我们跟着各自的队伍，来到地宫寻宝。结果却被飞龙派的人捷足先登，但由于意外地出现，我被那里的嗜血剑灵控制，但又面临突破的契机，情况一度发展到不可预测的地步。

    在最关键的时候，你把自己手里的那个本来属于你的筑基丹，为了救下本只有一次相识之缘的我，不计同门的阻拦赠药于我，最终才得以保住了我，这条小命！

    事至今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曾经救我于危难关头的恩人，身陷危机却依然无动于衷。

    当黑月将最后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他已经来到了上官梦的身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香肩。

    其实早在听到他把狮头峰采药，释放龙魂此事完整地重诉瞬间，上官梦的美眸便已被再也无法忍住的热泪充斥。

    等到他把天云谷的事说完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为何上天要如此捉弄于她。

    那个令她情不自禁间种下情根的人，今天竟然把自己的整个身躯都看了个精光，事情的转折变化，令她原本就负荷沉重的脑袋，再也无法承受冲击。

    直接晕倒在了黑月的怀抱里，柔软的娇躯紧贴在自己的胸膛，泪水沾湿透长袍直入他的内心深处，这下让原本就觉得亏欠于她的心里，更是愧疚到心寒的地步。

    可是眼下她晕迷了过去，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到她清醒过来再说吧，至于他自己早就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等到此次任务结束，恐怕他不得不听众上官梦和她们宗门的处理了。

    抱起她柔若无骨的娇躯，黑月招呼火狐狸在身旁警戒护卫。

    找到湖泊旁一处清泉悠悠流响的山脚，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将上官梦安置好后，他此刻的脑子也是思绪万千，近距离看着，那张楚楚动人的漂亮脸蛋，更是让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因为自己再多看她这模样哪怕只是一息间，心底的罪恶愧疚，便会更深更重上一分。

    可惜他的心里依旧放心不下，就这样让后者直到清醒过来什么也不做，毕竟自己跟着胖子，还有在宫内也学习过一些炼药之术。

    灵力确定她只是心神劳累过度，晕过去身体并无大碍，黑月便点起胖子给自己炼制的安魂宁神香。

    好让上官梦能更安稳地恢复心神，补充精神和元气，而他则是在周围设下阵法，消除掉他们的气息，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起到警戒守护的作用，现在他们身在的地方，任谁都不敢有丝毫大意，更何况还有个晕倒需要照顾的人。

    时间在缓慢的守护中流逝，从午时到申时，最后子时，这一天每个瞬息之间都过得那么缓慢。黑月满是复杂地看着，身旁气息逐渐平稳的上官梦经过大半天的冷静，如今他的思路也恢复明朗。

    月光石柔和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照映成相依恋人的模样，从侧面看上去很是梦幻旖旎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地处泉水旁，夜色的渐深，湿润的空气也随之变得清冷，黑月尚且还好功法和本身体魄的关系，这点阴冷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可是那昏迷沉睡着的上官梦就不同了，只见此时她身体轻微颤抖，也不知是将要清醒过来，还是受了夜间的阴寒所致。

    转念思虑间，自己似乎除了换洗的干净衣物，能够取暖的就剩下，自己的御兽火狐狸了。

    它的身边可是温暖得很，盯着它，再回头看着上官梦，火狐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它想要行动的时候黑月的命令却是先响了起来：“不准变小！就保持这样躺在那里，怀抱空出个位置来，让她在那休息！”

    看着黑月严肃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它虽然不懂为何，白天的时候还跟这女人打得死去活来，如同大敌的样子，现在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把她这般服侍？

    但是黑月的话，它还是需要去照办的，况且这并不算什么。再度抱起后者柔软的娇躯，少女独特的体香扑鼻而来，让得黑月险些心思迷乱，把她安置在火狐狸光滑皮毛甚多的柔软腰间，顺手拉过它的一条尾巴，当被子给后者轻轻盖了起来。

    就在他松手之时，紧闭着双眸的上官梦却是骤然睁开了眼，美眸满是复杂与羞恼，两者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其实早在刚才那阵阴冷夜风拂过，她便开始清醒过来只是她想知道，黑月之前有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接下来又会有什么计划。可是黑月的举动却让她，更加地不知所措，该如何去面对现实。

    两人的对视令气氛再度陷入了奇怪的寂静，黑月率先回过神来，侧目的瞬间。

    “啪！”

    上官梦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就又扇了他一耳光。

    自己的主人被当面打，火狐狸可就坐不住了，想要有所动作时，黑月却再次把它喝住：“我没事！你别动！”

    紧接着呜呜的哭泣声响起，哭诉更是哽咽出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你到底是谁…？”看着面前又是已经哭成泪人的上官梦，黑月觉得根本无从着手，本来他性格就不擅长与人相处，更不会说安慰别人的话，现在还是个与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错综复杂的少女。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被他咽了回去，迟疑片刻后他才生硬地挤出一句发自内心道歉和能够表达他所想的话。

    “抱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说着他自己都没发现，双手因为太过用力紧握，指甲已然入rou，血液更是不断溢流了出来。

    上官梦哭了很久，直至她似乎闻到一丝血腥味的传来，才稍微平复心情，看着面前单膝触地，低头不敢直视自己的黑月。地上小片被血迹染红草地，顺着血迹看见他紧握得青筋暴起的拳头。

    现在她算是明白当初宗门内长老们所说的那种，双修伴侣间的爱恨交加和恩怨情仇。她自己清楚，当天云谷第一见面，再经历后来的种种，自己对于他的情根便已种下，或许冥冥之中上天早已有了定数，自己再怎么逃，恐怕都逃不掉的！

    她想要伸手去为他拉开因为紧握而流血的双手，可是黑月突然的话却制止了她。

    “上官姑娘，你放心！往日你对于在下的恩情，还有今日在下所亏欠于你的，待到此事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真的非常抱歉，黑月今此一诺，誓必践行！”

    说罢他抬手撕下身上一节洁净的衣袍，将染满鲜血的左手用力印在了上面，双手将它奉呈到上官梦的面前。“以此手印为证！绝不食言，如若未能兑现此诺，必将受五雷轰顶，永坠万劫不复炼狱，不入轮回！”

    望着那刺眼的血手印，还有耳边不断回荡的铮铮誓言，上官梦的热泪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涌流了出来。轻颤着接过了他的那证物。这一刻，在她心里仿佛才得以将这一切释然。置于事情日后该如何处理，这些都要看黑月如何去践行承诺了。对于这件事，她现在不想再去想，也无法再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有着自己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