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里梦外
零：你觉得这是旁门左道？ 萧潇：难道不是吗？ 零：当然不是。你以为，那些从书中跑出来的人都是凭空出现的吗？没有你的书，他们从哪里来？这支笔，只是给你的书赋予了生命而已。就好像写字，你可以用笔写，也可以用树枝写，写出来的效果自然是不一样的，但你能说那些字都是笔或者树枝自己写出来的吗？ 萧潇看着零发过来的话，忽然地沉默了。 零继续说道：所以，如何运用它，还得看你自己。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只在于你的一念之间。你要小心慎用。 说完，他的头像便灰了下去。 萧潇：喂，等等！ 对方没有回答。 萧潇仍旧不死心：我们之间并没有达成协议，你单方面地不将它收回去，我也有权利不帮你做任何事情的！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她，看来，零真的是下线了。 萧潇无奈地看着发光的屏幕，一头倒在了床上。 有东西在她的身边滑动，柔柔的，软软的，像小时候总爱往自己床上钻的老猫。萧潇想将它踢下去，却懒得动弹。 她感觉自己好累，她觉得自己似乎躺在一片蔚蓝的海洋之上，海水哗啦、哗啦，一下接着一下地响。一道光，从云彩里面破空而出，海面被日光照得波光粼粼。 萧潇眯起眼睛，她向着那道光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但始终都够不到。 “萧潇……”有人在叫她。 “谁？”她回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萧潇……”真的是在叫她。 “到底是……”她正准备再问，忽然，阳光消失，白云立刻变成乌云。一片浪头打来，汹涌的海水劈头盖脸地将她淹没…… “啊……”萧潇忽然惊醒过来。原来，刚才那些，仍旧只是一场梦。但是，零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梦里的人物呢？曾经出现过的那两个人又是不是梦？ 若说一切是梦，似乎不对，若说一切都不是梦，似乎更不对。当梦和现实接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萧潇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越来越分不清楚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了。 “哗啦……哗啦……”有声音在响，真的是水声。 萧潇循着那声音走到厕所门口。厕所的门半掩着，水声从里面传来。萧潇站在门口，声音非常真切。 萧潇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了厕所。 然而，就在那一刻，她忽然呆住了…… 美丽的脸、黑长的发，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里溜进来，刚巧照在她金色的尾巴上。 “哗啦……”尾巴轻轻摆动，阳光便在她的鳞片上折射出各种灿烂的光芒。 “……美……人鱼……”萧潇长大了嘴巴，惊愕地说道。 美人鱼双手趴在脸盆的边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头发半浸在水里，像水藻一样飘散在水波之中。 此时她似乎听到了萧潇的声音，她抬起头来，仰着头，冲着萧潇轻轻一笑。 萧潇忽然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这条美人鱼，真的好美…… “你好，我叫水腰。”美人鱼长尾一甩，柔声说道。 一连过了好几天，萧潇都还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了，真的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大笑，口水流了一枕头，但是身边却什么也没有。 但是如果这不是梦，她更加觉得害怕。看着那日渐飙升的人气，她忽然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时时在逃的嫌犯一样，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抓了。 但是，为什么要抓她，她却又说不上来。总觉得这样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她曾试着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除非她不写东西，否则没有半点效果。不论是手写的、口述的还是电脑输入的，全都能幻化出生命来。就算是散文、诗歌、论文、书信这种没有生命的体裁也能够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片场景或者是那一刻的心境。 事情似乎有些复杂，她想找零好好谈谈，但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 零，从她的梦里，消失了。 网站主动发来了签约的消息，稿费也随着人气飙高不下，粉丝日渐增多，就连编辑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 萧潇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人和物，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看来，不能继续住在学校里了！ 还好现在已经是大三，可以不必住在学校里面。更幸运的是，她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稿费。 作为学校，附近自然是什么东西都不缺的，萧潇很快便找到了准备出租的房子。 房子就在学校对面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出了校门走两步就可以到。和萧潇现在所住的宿舍一样，同样都在六楼。 这是一座老旧的居民房，楼层不高，里面没有电梯，房子也略显陈旧，红砖墙上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 领着萧潇来看房的中介是一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楼梯走了不到一半便喘得不行。萧潇跟着他走了好半天才走进这间位于顶楼的屋子里。 屋子里面也有一个不大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学校的cao场、教学楼，甚至是宿舍的一角。能够听见学校的声音，是年轻的声音，充满了朝气和理想。 萧潇四下里看了看，虽然房子不算大，但是厨房、厕所，该有的都有。洗衣机、电视机、空调、冰箱……一应家电虽然有些陈旧但也都齐全。萧潇微微皱了皱眉，和她之前看过的几家差不多，但是价格却便宜了好几百。 看到萧潇略有些迟疑的模样，中介连忙说道：“因为户主急着出国旅游，所以这套房子才会这么便宜的，怎么样？别再考虑了，这么便宜的房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啊！” “……那好吧，我就先租一年。”萧潇看着中介那张可疑的脸，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