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打的火车流水的乘客
经历了上车时的躁动后,人群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有座的安置完行李后坐在了座位上,没座的只好站在过道或者车厢连接处。陆长风就在两节车厢里等父亲陆元强。 果然,陆元强一会从车厢里面费尽周折地挤了过来,无奈地朝陆长风摇了摇头,“座位都满了,没有一个空座了,还是在这里站一回吧。” 陆长风这时候想,刚才下车的那一批谁喊的里面空位多的是,连一个空位都没有了啊。真是骗人。不过,他又一想,或者是他们挤得不如别人,可能车上还真有几个空位,只是没有抢到罢了。 他安慰父亲说:“没事,就在这站一会吧,说不定一会就有座位了,反正这一会也不累。” 此地离北京还有十几个小时,估计路上怎么也得有十几个站可以停吧,总得有人下车吧。在车上的人抢座位,总比车下新上来的人更有条件抢吧。 陆元强说:“东海县是一个小站,座号很少,咱也买不到。要是从北京往这里来,说不定一买就买上座号啦。小地方啥都不方便啊。” 说罢,陆元强示意陆长风坐在包上休息一下,时间还早着呢,得节省一点体力吧。 陆长风表示还是站一会吧,刚上车,还没有感觉到累,再说他平时出门的时候比较少,出远门则就更少了,看看窗外的风景倒也不错,只是火车车轮轰隆隆的声音比较单调罢了。 看了一会,这才想起来,为什么父亲带自己去北京呢?他又问了这个问题:“爹,咱们去北京干什么去啊?” 陆元强微微笑道:“咱们去旅游啊。你长这么大一直在上学,也没得空出去逛一逛。这不,家里的麦子都收割完了,也卖了点钱,就带你出来逛逛。” “那不太浪费钱了嘛,家里也没有多少钱,咱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好啊。”陆长风问道。 “不好是归不好,不过目前还没有到用大钱的时候,你爹和娘的身体虽然不算很好,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你弟弟meimei都还小,花不到很多钱。家里的困难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掉的,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陆元强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长风不再问了。家里经济困难他是知道的,但究竟有多少家产,也没有仔细地问过,还没有到他管账的时候。 窗外的风景飞速地向后掠去,驶出了城后,这些风景同家中田地里的风景几无二致。都是收割后的麦田,麦茬还在地里。有的人家是等锄地的时候把麦茬翻到地里等它腐烂当肥料,还有的人家图省事,直接一把火烧了,锄地的时候就更方便了。 如果看此时这车外的风景,就同平时城外乡村的风景差不多了。看了一会,陆长风也觉得索然无味,遂坐在带来的包上休息。 这趟进京的火车人非常多,多也无所谓,但人来人往真是太麻烦了。 陆长风刚坐下来,就有人过。过去后再坐下来,一会又有人过。不是去上厕所,就是去接开水,或者是其它坐着屁股疼的人过来站一会。 本来人就更多的了,还有那列车售货员推着特制的小推车,吆喝着“啤酒、花生、瓜子、方便面、火腿肠喽”。 或者在车上卖东西就是他的工作,这种在车轮上的生活早已让他习惯,没有别的旅客焦急地等待着到达目的地的迫切心情,火车上人多少或者晚点与否,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小推车就象一个开路机,所到之处,就会有人给他让路。 火车上有人抱怨,本来都这么挤了,还来回地卖什么东西呢?火车上的东西那么贵,又有几个人买呢? 售货员也不恼,解释道没办法,这是定的任务嘛,谁也不想这么挤来挤去的。再说,也或者有人的上车比较急,没有买点吃的上来呢。 陆元强问陆长风要不要来点吃的,陆长风摇摇头,没有要东西,刚上车还没有多大会,还不是十分的饿。 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着,田野、树林、河流、道路、行人、车辆,偶尔的房屋。等房屋渐渐地多起来的时候,说明下一站就快要到了。 车厢里也发生些变化,快到站的旅客这时候已经在座位上坐不住了,提前站起来收拾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就这车厢里人这么多的状况,不提前到车厢门口恐怕不一定能下得了车,估计还没有走到门口,车就快要开了。
变化是连锁的,一有人站起来准备下车,在过道里站着的人立即补位进来,舒了一口气,站了这长久,终于有座位了。 无座的人,除了从东海县上的一部分人外,还有前面几站上的人还没有找到座位的。座位这个时候成了稀缺资源,成了众人轰抢的目标。 父子俩也往两边的车厢望去,看看能不能觅得一两个座位,毕竟长路漫漫,早点找到个座位,可以早点休息一下,也不会那么累了。 然而,由于两人是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站的,离车厢比较远。到下一站确实有下车的乘客,但还没有等到两人挤过去,座位早就被别人占住了。 开始上车的时候,觉得站在过道里太麻烦了,过道很狭窄,人来人往,很不自在,还不如在车厢的连接处稍微能舒展一下腿脚。结果舒坦是舒坦了,有空位的时候由于距离较远,就被别人给抢到了。 不仅如此,快下车的人都挤到了车门口,把父子俩的空间又进一步地压缩了。 窗外的景象逐渐从乡村又换回了城市,随着火车的长笛,到了下一站。 月台上也站满了等车的人们,接下来的一幕和东海火车站月台上的一幕类似。 一些人下了车,另一些人又上了车。 一些人到达了目的地,另一些人则刚刚开始启程。 真是铁打的火车,流水的乘客,人们因为各种原因骤然聚集在在这铁皮车厢里,又会逐渐地在一个又一个的站点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