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告别农场
三天后…… “吁~”马儿在农场前门的围墙下停住,我跳下马,猥琐大汉早就在门口处等我了,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刘医生的身影。 围墙上的一架机枪旁,戴着墨镜的大个子在吹着口哨。四个放哨的大汉坐在一辆废旧卡车的阴影里,玩着纸牌抽着烟。农场依旧像往常一样平静,幸存者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个地方简直就如同天堂。 而最不平静的就是我了,因为我在今天要离开农场。 “喂”猥琐大汉鬼鬼祟祟地帮我牵着马问:“怎么这么久?” 我往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刘医生的影子,也许刘银和刘奇都不知道我要离开了吧。 我说:“去了躺墓地,耽搁了。” “行,东西带齐了没?” “带齐了。”我拍拍马背上的包裹,“都在里头装着呢。”因为猥琐大汉和刘医生已经帮我打通了关系,所以出农场并不会有人阻拦我。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猥琐大汉的肩膀递给他一根烟,自个儿点上一根,问道:“刘成大哥呢?” “他呀,不知道,一大早也没个信,八成是不来送你了吧。” “算了算了,大哥啊,这段日子还多亏了你和刘成大哥的照顾了,以后就不能一起喝酒咯。” 那猥琐大汉的表情也有点忧伤,“说真的兄弟,我挺喜欢你这个人的,真的不想你离开。你看看外边全是些鬼东西,多危险啊。” “行了行了,我走咯。”我爬上马背,朝着围墙上的大个子吆喝道:“大哥,开开门。” “哦,走啦?”那大个子招呼一声,铁门开始缓缓打开,“那边道上有两头丧尸,你自个儿解决吧。” “行勒,谢谢了!”我朝他扔过去一支烟,猥琐大汉也拿着烟给那几个打牌的依次发了一批,这才准备出发。我看了看外边,大部分都是些乡间小道,最大的道路也只能容一辆卡车通过。 “小兄弟,你走哪条道?” 我指着那条大路问:“那条路通哪?” “通到高速公路那边,也通ZH县。” 我沉思了一下,走高速不成,走高速就意味着下一站得去某个城市,那样太危险,去县城也不行。我寻思着还是走山路要好,就算马过不去,走走停停也没关系。 “那行,我走那边。”我指了指另一头的一条小路,远远能看见两头丧尸摇摇晃晃地朝农场这边走来。 “长风兄弟……”猥琐大汉突然叫住我说:“一路小心,九爷说了,什么时候你都能回来,这儿就是你的家。” 我点着头往身后望了望,还是没人,刘医生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他照顾。 “你也保重。”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轻轻用脚点了点马儿,“走。”这匹黑色的马儿头顶长着白色的毛,缓缓踏着蹄子朝外边走了。 “长风……”背后突然传来刘医生的喊声。 我勒住马转过身去,刘医生拉着刘银过来了。刘银的脸色苍白显得很虚弱,估计是哭过。 “长风……”她喊道。 我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只得微微点了点头,冲着刘医生说道:“刘医生,这些天谢谢了。” 他松开刘银的手说:“不用谢,我把你要走的事情告诉刘银了,她从家里跑出来说要见见你,就说一句话。” 我看见刘银缓缓走上前来,在离我两米处停下,“长风,我哥不让我出来。” “没事,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在农场好好住着,听你伯伯和哥哥的话。” “带我走!”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我为难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来,离我只有一米远,抬起头看着马背上的我,哭着说:“你宁愿一个人去送死,却不愿意带我离开是吗?”她突然冷笑一声,无比凄凉,“那你抱我一下总可以吧?就抱一下!” 我依旧坐在马上没有动。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庞,可爱的脸蛋在此时显得消瘦苍白,她冷哼一声,哭着抬起头仰望着我:“长风,连抱我一下都不可以吗?” “驾~”我踢了马儿一脚,转身朝着那条小道骑去。风在我耳畔呼啸,隐隐约约中听见了刘银的声音:“连最后抱我一下都不行吗?” 刘银的哭喊声很快消失了,只能听见猥琐大汉断断续续的祝福。说一路走好啊,注意安全啊什么的…… 两头丧尸出现在道路上拦住了去路,我加快速度冲了过去。左手撑在马背上,身子晃了晃,解开背后的长刀冲刺了过去。 一颗头颅飞向空中,另一头丧尸的脑袋被砍出一个缺口,栽倒在路旁的草丛,它们的血液洒在了长刀把手处裹着的白布上。 马儿飞驰在路上,风灌进我的衣服吹得飒飒作响。也许是太冷的缘故,我的脸庞被寒风刺痛,眼睛被寒风刺痛。两行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飞快地划过侧脸飞向身后。 我想起了好多事情,很多人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父亲母亲,学院里的爷爷奶奶们,老婆,孩子……所有人都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天空飘过零零散散的白云化作他们的脸庞,他们在对我微笑。 并没有十分坚定的目标,我几乎是盲目的,但我依然要义无反顾地回归到那尸行遍野的世界里。因为我的骨子里竟然病态地追求暴力,渴望杀戮,我要用它们的鲜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人。 它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而我手中的刀要把它们全部送回地狱。 我甩了甩头,几滴晶莹的泪水飞到空中,散落得不见踪影,连划过空气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道旁的树木飞快地退到我的身后。我掏出衣服内袋里的不锈钢酒壶喝了一口,舒服多了,毕竟骑着马还是很冷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没有感到饥饿,座下的马儿也尚未表现出疲惫,前方的道路一切正常。就在这时,马儿突然嘶吼一声,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飞了出去。“我……”话还没骂出口,整个人就重重地摔进了一旁的草堆里。我看见马儿也摔倒在地,耳朵里传来一声巨响。 “啊……”我呻吟一声准备爬起来,简直摔得五脏欲裂。我刚才骑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多出一根手指粗的绳子绊住了马腿,连马带人翻了出去。 一个男人跳出来骑到我身上,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放在了我的脖子上。那个男人一声不吭,一拳砸到我脸上。 “你特么是在找死!”我骂着就要反抗。 又是一拳狠狠砸到我的鼻梁上,那把匕首紧紧贴着我的皮肤,这下我老实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其实不过三十多岁,因为除了那脏兮兮的胡渣,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我下意识地盯着他的眼睛,但马上又移开了。因为以前有人说过,当你与狗对峙的时候最好不要去看它的眼睛,是很容易激怒它的。 我不看他的眼睛是因为那双眼睛的眼神似乎能将我杀死,令我害怕。 他长着鹰钩鼻,表情十分冷峻,嘴角长着脏兮兮的胡渣,自始至终都没对我说一句话。他把我的枪抢走,夺取我的刀、匕首、身上一切可以攻击的东西全被他搜了去,就连酒壶、打火机都不放过。 原来是个抢劫的,希望他抢完东西能放我走。 他指了指我脚上的靴子,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问:“干嘛?” 又是一拳砸到我脸上,“脱下来。” …… “草尼玛的,畜生。”我愤愤地骂着,双手被绑得死死的,马在我前头牵着我走,那个男人牵着马走。好在刚才马腿只是受了点小伤,这会儿还能走。 “你个畜生……”我一路走一路骂,而那个男人对于我的攻击性言论完全置之不理,“你特么好歹给我把鞋穿上啊!”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光着脚,自己的靴子已经到了那个男人的脚上,连我的袜子都抢了去。重点不是光着脚,重点是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衣裤、鞋子全被他剥了去。而他的鞋子呢?用绳子串起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也许我该庆幸自己没死,但我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好端端的带着装备出门,突然就被一个跳出来的奇怪男人给劫了。“喂,你特么的!擦你大爷!”我只能通过不断的谩骂来解气,同时也通过激烈的谩骂来取暖,毕竟光着膀子太冷了。 他会带我去哪?他打扮的那么像野人,不会要把我吃了吧?不然带我走干嘛?该抢的也都被他抢了。除了内裤,其他的东西他都没放过。还带着我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