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剑士特里克（修）
就是这样的一个天资卓越的人物，在特里克的口中却仅仅只是“挺好”和“勤奋”而已，卢克很难想象一个会被称呼为“聪明”的人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这位是霍华德家的独子伊安，我想特里克老师您应该不介意他旁观您的剑技课程。” 雅克先生一脸温和微笑的、代已经连喘气都困难的迪安斯回答道，而当听到霍华德这个姓氏后，特里克和卢克同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我答应了，就让他在一边见习好了。” 特里克点了点头，轻易的答允了伊安的旁听资格，其的态度之随便，就仿佛之前迪安斯挨得那通打完全就是一个笑话一般的滑稽，但是在场的几人却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之处。 迪安斯挨打是因为他不尊重师长以及不遵守约定，犯错就该受罚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伊安是否能够旁听是另外一件事，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能否得到这一资格全凭伊安自己——或者说，他的家族或是他的父亲的面子之大，这种程度的不告而来只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根本不值一晒。 “卢克，虽然你今天第一次见到迪安斯，但是他却是我如今暂时唯一承认的正式学徒，作为他的后辈，你去将他扶到一边休息，然后再回来听我教导。” 特里克先生一板一眼的说道，看起来虽然他不吝于对迪安斯进行体罚、甚至不惜于将他逐出门墙，但是却依旧对这个学徒怀有了几分香火情分，能够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迪安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而在之前见识到老师那刻板到无情的严厉，对此刻这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一面的感触就尤为直接了，因此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在自己父亲口中大为赞扬的导师，却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几分信赖和尊敬。 至于在雅克先生的照料下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旁听的伊安，虽然满怀着对于这个严厉男子的怒火和畏惧，但是对于这些规矩颇为熟悉的男孩儿却也只能通过眼神传达自己的不满，毕竟特里克先生的行为是完全正确和理所应当的，就算男孩儿再愤怒也只能埋怨其的严厉与固执，而不可对他惩罚自己学徒的合理性发表任何的看法。 不过很明显特里克先生也没有忘记这位小小的旁听生，在卢克咬着牙将迪安斯那一百五十斤重的身体往一旁拖动的时候，这个仿佛脸上总挂着层寒霜的男子走到了伊安的面前。 “你之前学过剑吗？” 他仿佛并不把伊安当作一个十岁大不懂事的孩子，而是仿佛面对一个心智健全的十八岁青年一样直言不讳的询问道。 “有过。” 虽然伊安对这个男子非常不满，但是一直在温暖的家庭中受到良好教育长大的孩子，还不会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来。 “将你腰间的那把匕首拔出来，用我之前展示出的姿势握给我看。” 特里克先生冷冷的一指被伊安掖在衣服下方的匕首，仿佛能够透过衣服的阻隔看到那把被隐藏的很好的武器一般。 虽然伊安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看出他的身上藏有匕首的，但是在其的强大气场之下，男孩儿十分听话的拔出了匕首。 特里克先生看着伊安握着匕首的姿势先是一皱眉，随即却点了点头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然后他转头走到一边的装有武器的木桶旁，拔出了一把木制的短剑又走回到伊安身前。 “把这把剑握给我看。” 将木剑向伊安抛出的男子，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男孩儿会被这把看似少说也有两斤重的木剑砸到，但是理应无法借住这种随手抛出的沉重木剑的男孩儿，伸出的手却仿佛早就等候在那里一样，刚好握住了剑柄不说，还顺势挽出了一朵剑花，将那股冲力化于无形之中，当短剑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稳稳的握于少年的手心之中了。 虽然在搬动着沉重的重物但是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伊安身上的卢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把眼睛瞪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地发现，此刻其握剑的手法竟然和特里克先生有两三分的相似，而那种相似并不是所谓姿势上的，而是从整体上给人的感觉，而这已经接近于意境这种玄而又玄的事物了。 他此刻算是知道究竟达到一种什么程度才能被称为“聪明的”了，若说他的天资还属于凡人的极限的话，那么伊安的天赋已经超出了凡物所能够达到的程度了——拥有这种天赋的情况下，也难怪特里克先生会如此好说话了。 “之前我惩罚迪安斯时所用的手法，你记住了几种？” 特里克先生在看到伊安那仿佛“生而知之”的技巧后，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淡不查的微笑后，随之询问道。 “一种也没记住。” 伊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但是这也不能够怪他，毕竟特里克先生的出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当时不说剑身，光是他的握剑的手就舞成了一团虚影，能看清都是见鬼了，更不用说记住了。 “哦？” 看起来对这个回应并不意外，但是不知为何，特里克先生那仿佛万年不变的僵尸脸却莫名的抽动了一下，眉头皱起似乎对于这个回答略有几分不满。 可能在特里克先生的想法中，即使男孩儿无法看清并记下全部，至少十来剑还是应该有的，毕竟是霍华德一族的直系血脉，“剑之守护者”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能想起几招算几招，你现在就耍给我看。” 特里克先生沉声道，脸色更为阴沉的情况下，伊安原本心底的那些不满也都被其的威压驱逐的一丝不剩，此刻只懂得老老实实的听从他的指令行事了。 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往外走出几步，歪歪扭扭的摆了一个姿势后，伊安慢吞吞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挥起了剑。 这种糟糕透顶的剑法丝毫不见曾经与光影界与那些幽影战斗时的从容自如，甚至比之刚刚学剑的生手还要不如，而这都是因为特里克先生的剑技，同他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家传剑术差异过大的原因所在。 只见特里克先生的脸色越来越差，那眉头皱得已经挤出了三道细小的皱纹。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卢克，此刻对伊安那连不入流都比不上的剑技都感到不忍目睹，甚至他已经能够想到严厉的特里克先生在之后的苛责了。 ——即使此刻刚刚跟随这位大剑士不过半天时间，卢克就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这个人严谨刻板的一面。 特里克先生来自于远方的阿尔托利亚大公国，那是以金色的狮子作为王室及国家象征的骑士之国，而那个国家的人都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特点就是教条主义——没错，执掌这个国家的大公爵，也是旧王国的王室后代，甚至还是王冠铁十字黄金狮子一脉的直系后代，在法理上来说，他们就算是自称为旧王国的正统继承人也没什么人有资格反驳，除了王冠翼狮这一脉的后继者所建立的大公国（两个王室之间的严重分歧，正是导致旧王国灭亡的主要诱因）。 虽然特里克先生的父辈在他出生前就定居在了北地，而特里克先生本人也是在麦拉斯卓周边成长起来的，但是这却并无法改变他身为阿尔托利亚人的天性。 ——因此他对于任何人他都会给于平等的严苛对待，不论老幼性别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