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痛啊!
老封抬头问老申。 三个徒弟一个师傅都到齐了,独独缺了师祖老妖怪张启山。 老申回道:“找回来很多,不知道哪根是师兄的。” “混帐!你师兄的腿你都认不得,你还有兄弟情份吗?快滚去把残肢全部拿过来!”老封刚吼完老申,又朝老丑吼道:“第一层枷攻破了没?” 老丑擦擦汗,他压力不亚于老申:“没,还没有。” 老封一把扯开他的手,怒道:“你来摁住你大师兄,我来。平时少捣鼓你那些破药,多练练手法。” 老丑掩住眼底的恨意,抱住老未的肩,心道:我的那些药,给你省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钱!你怎么不说? 两人的衣衫均已湿透黏在身上,老未使劲扯住老丑的胳膊,衣袖被撩开,露出半截疤痕,那是老丑自残的。 每做一件坏事,都关乎人命,每条人命便是一道疤。老丑害怕被发现,赶紧掩住。 “下手太狠了!比他师傅狠,那丝带到底是什么东西!上次......” 底下的话老封没说完,师兄弟二人却清楚,那是二十三年前,东海岸那场天灾后,在一个小渔村发生的事。老封左手臂有碗口大的疤,也是被类似这样的异物所伤,奇痛难忍,叫喊声不输老未。 最后被一神秘老头治好,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那个老头就是师祖张启山。 “啊......”又是一阵痛呼,老未晕了过去。 “快!用药,让他清醒。” 老丑赶紧照办,掏出一粒药丸,塞进老未嘴里。 一天一夜,老封精疲力竭,老未吃下七颗药,昏了八次,终于把腿料理好了,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老申起初来过一趟,后又去调料里门派里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 “师傅,您去歇歇吧,师兄这里有我,不知道师祖那里怎么样了?” 老封眼中寒光闪过,“叫老申来换班,你也去休息,给他说那些人不用管了,全部烧了吧。加倍给他们家人钱财作补偿,东海州是我们的大舵,从国外调人回来,尽快把它恢复起来,我就不见他了。”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去。 老丑答是,幸好不是叫他去烧,钱能买命吗?师傅只是不愿花精力救人吧,老申够得烦了,那些人是他好不容易搜罗来的。那不是老丑cao心的事,只要能让老申不痛快,他就觉得舒畅。 帮熟睡的老未掖掖被角,出去把师傅的话交待给老申。 ************ “哎呀,好痛!”已经回到龙山旅馆的骆离痛得倦缩在沙发上,被小本子包扎手掌。 “不会吧,我很轻的,看不出你这么怕痛。” “你知道什么呀,当时我用清水符压住,加上脑子正兴奋着便降低了痛感。现在痛得要命啊,清水符也压不住了!”他呲牙裂嘴地说完,五官挤成一团。 看他不似作假,小本子手下更轻了,本来快完事了,突然又被她一把扯开。 “你干嘛?”骆离好不容易忍着等她包好,她这又是做什么? 小本子皱眉道:“你都说清水符压不住了,还保着有什么用?再想办法把伤治好了才能包扎,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痛法?” “就是痛,刮骨般,你碰着我的皮rou,我就感觉是骨髓被人捏碎了。” 小本子骇然:“这么痛啊,那这丝带太奇怪了。” 骆离却又挤出一丝笑,说道:“我就一只手掌,他们就惨了,特别是那个被救走的人,我估计他是个大人物。他的腿,腿被我弄断了,腰,腰上也......” “好了,别说了,我找永圆住持去,多个人想办法,你再忍一会儿。” “唉,你走了,我......”骆离话没说完,小本子已经出了门,骆离仍是接着说完:“没人给我转移注意力,我可怎么忍呀!哎哟!” 最后一句来了灵感,骆离学着在乡下见过的泼妇们赖人,一般是躺在人家门口,一声一声像唱歌一般,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哎,哟,唉......哦......妈呀!爹呀!痛啊!哎......” 就是这样的情形。 骆离现在就是绘声绘色地学着,越喊越带出点味道来,自己都禁不住好笑,痛得脑袋都麻木了,昏昏沉沉中终于见到人来。
“哈哈哈哈......小道长你莫不是新学了一首民歌,别有一翻风味呀!”永圆一来就笑道。 骆离使劲甩了甩脑袋,没有功夫还嘴,嘴巴嘟起指他的手,明明手在左边,他却嘟向右边。 小本子看着都揪心,真是痛傻了。忙道:“你静下心思想开心的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师傅,让徒儿为他念清心咒。”心慈的戒色见不得,简直感同身受,朝师傅说道。 永圆摆摆手:“不消,不消,你把他背去寺里天井旁,为师有个办法。” “好!”小本子不劳戒色,她比戒色还高出半截,担心戒色把骆离摔倒,直接躬腰把骆离背起来,朝他们说道:“二位大师,带路吧。” “也?看不出女道长还厉害,跟贫道来。”至从知道棠秘子前阵子带她去龙山顶上练气以后,永圆就爱称小本子为女道长,在小本子看来戏谑成份居多。他师徒比较起来,戒色比他更像大师。 若是能坚持,骆离也不愿让小本子背,不然别人看伤到的是手,怎么脚也走不动了,还以为他多娇气,可他现在真是痛得没有反抗之力了。 天井在龙山寺后院竹林小院中,那是以前龙山土地庙的原址,现在是杂物院,一般没人进来。 进门时差点被人绊一跤,小本子好不烦躁:“这谁呀!你们龙山寺还收乞丐?” 戒色过来扶住骆离,“那不就是喻凡吗。” “啊?” 骆离都忍不住撑开半只眼,真是今非昔比。 小本子边走边朝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他莫非疯了?” 蓬头垢面,有脚不走,偏用手,嘴皮不停地动,口中念念有词,眼睛还冷不丁的翻个白眼。可不是疯了吗? 骆离挤出一句话:“快走啊,他是装的。” “哦,哦。”小本子赶紧回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