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到底在哪

    韦封楚却没有帮我解开法术，“若是注定了她要如此，你又何必执着？看似绝境，许是新生。”

    我不明白韦封楚为何会这么说，只是定定地看着泫舞，她伸手向着溯回宫的残垣一挥，破碎的石土瞬间化作点点晶亮的雪花，消散在空中。原本溯回宫的位置徒留下一扇高大的殿门孤单地屹立在那里，证明此处原本有过一座美丽的宫殿。

    也许泫舞并不想回到前世的生活，但她却接受了墨灼华的要求，自愿去死。她不会恨么？

    此刻的我已经被弹出了地府，我尝试着再次进去，可是几次下来都未果。

    泫舞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卿澄，别为我难过。这样也好，倒是让我认清了这个世界。只有这一世而已，不管他能不能成功复活梦岚萱，以后都跟我无关了。”

    “泫舞！你别傻了，如果真的能复活梦岚萱，那为什么上一世你已经付出了躯体还是无济于事？如果他说话不算话，下一世继续找你来复活梦岚萱那该怎么办？”

    泫舞顿了顿，似乎是在认真地想着，忽地绽放出了她迷人的笑容，我万分不解地看着她，难道泫舞真的已经被墨灼华逼到崩溃的地步了么？

    “卿澄，别担心，我很好。”泫舞看着我紧张的脸，轻声道：“如果注定了我的命运终将如此，那么就此结束也罢。无生即无死，无死即无生！只是要再次辜负笙了。”语毕，她看向被她定在一旁的笙荼，一脸温暖地笑着，道：“笙，如果注定了我要再次失约，再次让你受伤，那还不如就此让你忘却一切痛苦，重新来过，你会活得更好。”

    正在笙荼有些晃神之际，泫舞指尖的一道光柱便直射向笙荼的心口，口中低念着咒语，道：“情始于此，缘灭于此，欢愉于此，痛苦于此，孽缘将逝，新生即至。”

    笙荼惊恐地叫了起来，“羽泫舞，不要消除我的记忆，我一点都不痛苦，认识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我不能忘记这一切，我不能。”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笙荼，似乎抹去他的记忆才是最让他崩溃的事情，他甘愿去等待，甘愿去找寻，无论多少年，他都甘之如饴。可现在泫舞却要生生抹杀这一切，笙荼有怎会不痛苦？但我或多或少也会理解泫舞的做法，这样也许对笙荼也是件好事。

    泫舞微笑着继续念道：“忘却痛苦，忘却执念，忘却过往，忘却泫舞。印！”笙荼的眼泪瞬间滑落脸颊，随着泫舞咒语的尾音晕了过去。

    韦封楚伸手接住了笙荼倒下的身体，查看了一下，笙荼并无大碍，只是失去了关于泫舞的一切，前世，现实，只要与她相关的都被抹去了。

    泫舞眼中有着淡淡的伤感，不知道是为笙荼伤感，还是在为实际哀悼，但我却知道她并不痛心。是啊，无爱，何来痛之说？也许泫舞是清楚自己的内心的，否则也不会对笙荼使用遗忘之印。也许这样也好，再次让笙荼等待不知多少年，甚至是不知多少个轮回，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可我却还是不想看着泫舞受苦，对于梦岚萱，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了解，不过我却清楚地知道泫舞是个怎样的人。前世的雪鸢太过心地善良，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神帝随意编排了一个借口，就将她嫁给了当时根本不爱她的墨灼华，而她却毫无半句怨言。任谁都知道地府的阎王不过是个被贬到冥界的神尊，他看似掌控着六界的轮回转世，可大多数神仙都不会通过地府轮回转世，除非是法力薄弱活失去神识的情况下，才会通过地府轮回。所以众神根本不在乎这个墨灼华这个阎王，甚至因为种种留言不断排斥着他。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神帝才会将雪鸢以神女的身份嫁给墨灼华，以示安抚。

    当初我天真的以为墨灼华不会接受这样的姻缘，毕竟他当时深爱着梦岚萱，这是众多神仙都知道的事情，但令我惊讶的是墨灼华竟然一口答应了神帝的提议，同意娶雪鸢为他的王后。

    前世我不知道雪鸢婚后的生活是怎样的，她同我见面的时候也是极少提及她与墨灼华的情况，即便如此，我仍旧知道她过得一定不幸福。因为不管她怎么掩饰，她眼底的伤痛，我总是能够清楚地看到。

    雪鸢前世临死前的样子让我永远无法忘怀，她眼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只有死亡才是她的唯一解脱。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泫舞，虽然这一世泫舞不再像以前那般隐忍，但她现在的选择只会让他们都陷入危险之中。

    “泫舞，求求你清醒一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他们而死去，不值得的。”我嘴上乞求着泫舞，可脚下却不着痕迹地向着泫舞的方向走了过去，想要趁机抓住她，带着她一起离开地府。

    却不成想泫舞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向后退开几步，白光再次射向我脚前的地上，凝结成霜，她淡淡地道：“卿澄，别再靠近了。”

    “为何你要这般折磨自己？”

    “卿澄，我相信有些事情清者自清，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沉冤得雪。回去吧，不要再来，若我有幸能活下去，我一定回去找你的。”语毕，泫舞伸出双臂，从提前交叉划过，我清楚地看到了泫舞的口中念着咒语，但却停不到任何声音。

    可随着泫舞的动作，我的身体已经漂浮在了空中，不受控制地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我想要挣脱开泫舞的法术，却发现这法术让我无法抗拒，不是因为法力不够，而是地府本身便是与众不同之处，所以泫舞的法力让我无法挣脱开来。

    “泫舞……你放开我，泫舞……”我急切地大叫着。

    眼见着泫舞不知痛韦封楚说了什么，韦封楚竟然抱起了笙荼向着我这边飞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