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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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听到裴子清缓缓开了口道：“我是祁宸。”

    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僵直了，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祁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现在眼前的人和之前的裴子清一点也不像，为什么裴子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一行人找了一间可以休息详谈的客栈坐了下来，我看了看一旁的莫莫，对着忘忧道：“带莫莫去睡一会儿吧，我看他也累了。”

    这些事情我还不想让莫莫听到，担心他听到后会告诉韦封楚。

    忘忧点了点头，莫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胖乎乎的小手扯着我的衣襟，道：“娘娘，莫莫想待在你身边。”

    我笑了笑道：“莫莫，娘亲现在有点事要跟这位伯伯说，你先睡一会儿，娘亲一会儿就去找你好不好？”

    莫莫撇着小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可在我的目光下，还是向忘忧伸出了小手，忘忧接过莫莫，抱着他上了楼去休息。

    裴子清坐在我的对面，眼中竟有了一丝哀伤，见我望向他，才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孩子是你儿子呀？”

    我也微讪，若他真的是祁宸，前世我曾许下的诺言，那现在是不是要兑现了？现在我孩子都有了，刚跟韦封楚有所改善，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有些僵硬地道：“是啊，也是刚刚才知道当年我的孩子没有死。”

    裴子清略带哀伤道：“那真是恭喜啦，血缘至亲得以相认。”

    我看裴子清的一张俊脸都快皱到一起了，哪里有半分恭喜的样子，分明是悼哀呢？不过也是我辜负了他，若他真的是祁宸一定会很难过吧？再次相遇，我连孩子都有了。看着他这样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我该怎么补偿他呢？

    “呃……”我开口便顿在了哪里，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叫他裴子清还是该叫他祁宸。

    裴子清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开口替我解了围，道：“叫我子清就好，毕竟这一世我叫裴子清。”

    我勉强扯着笑了笑，满眼认真地看着裴子清道：“子清，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祁宸的？”

    “前几天，我闭关修行，无意中打通了身体的脉门，居然打通了我前世的记忆。但并不是全部，只是一些片段。”

    “那你都记得什么呢？”

    “只是记得一些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我们订婚，还有我是怎么我怎么死的，但我却清楚地记得你——沐卿澄。”

    我对自己的记忆很清楚，但却完全没有袁绯烟的记忆，为什么他跟我却不一样？我看向泫舞，向她递了一个眼神，泫舞很快会意了我的意思，因为我和泫舞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死后穿越到了一具跟自己长相相同的人身上，但我们只有现代的记忆，没有古代的记忆，为什么裴子清没有现代的记忆，而是只有古代的记忆呢？

    “子清，那你是转世来到了这里吗？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

    裴子清点了点头。

    这我就更不理解了，祁宸在现代死亡的时间最多也就比我早了不到两个小时，怎么转世的时间会比我早了这么多年？以前我与泫舞聊过，我们的时间是相差不多的，她是在我死后三年时间穿越过来的，也就是说这两个时空里，时间应该是平行的。可是为什么到了裴子清这里就不一样了呢？难道是因为我们两个是穿越，而裴子清是真的重生，本来他不该有前世的记忆，现在因为他修习了法术，无意中不知道打通了身上的哪个脉门，才记起了一些前世的片段。要真的这样，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裴子清看着我，这种熟悉的眼神真的跟祁宸看我的时候一个样子，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现在我的心中祁宸的分量已经少之又少了，为什么他不早点出现呢？

    裴子清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很久，才问道：“卿澄，你……你要回到鸣涅皇宫去吗？”

    裴子清终于问出了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若是在之前一个月，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裴子清，我不会回去，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明确告诉他我想不会，因为现在毕竟有了莫莫，以前的误会也都解开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借口不回去，即便现在我有意刁难韦封楚，但这都只是暂时的。

    莫莫现在还小，我总不能让他在没有爸爸的环境下成长，而且莫莫毕竟是皇室血脉，还是太子，虽然我不希望莫莫这么累，不想他继承皇位，但有些事情我希望莫莫能自己去选择，至少现在我不能替他选择。何况我自己都清楚，我的心里是有韦封楚的，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我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经偏向了韦封楚，这个时候裴子清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无从选择，前世我亏欠了祁宸太多太多，这一世我本应补偿他的。

    裴子清见我半天没有说话，便猜出了我内心的几分想法，泫舞见状忙打圆场道：“那个裴子清是吧？你给沐沐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毕竟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她有个儿子，总是要顾虑的。”

    裴子清脸色白了白，道：“不，我只是想问问罢了，没逼着卿澄决定什么。她现在的处境我能理解。”

    我心中愧疚感又增加了几分，脑中乱成了一团。

    “不过卿澄，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只要没看到你真正幸福，我就会一直等下去。”裴子清看着我，眼中满是坚定。

    我感动，但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莫名的多了很多压力。裴子清在离开前说他会给我充足的时间，他不会逼着我选择什么，只要我需要他就在。我不想把他当成我的备胎，永远让他对我好，在我需要的时候再去找他，可我现在无法弥补上辈子亏欠他的，因为这个我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