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怒生醋意
这是璃卿的意思,又是皇后亲肃宫中碎语,宫内有关闵婕妤之事怕也落定,由着皇后亲办再好不过,便是皇后亲处方才能真叫宫内各宫收声,也是免得这事日渐而大最终叫秦疏酒落得了陷人的恶名。 璃卿于秦疏酒的情义便是这一事已可瞧得真切,倒也叫人免不得动心,从延英殿行出后秦疏酒便将殿内所事一一说与南枝知晓,倒也叫南枝听后露了叹意,忍不住由心叹道:“陛下倒也是个柔情之人,如此一来这宫中有关闵婕妤之事怕是收得干干净净再无闲碎言语。” 便是缘于身后南枝出声微叹,话是叹下秦疏酒当是回道:“陛下这事倒也叫我有些措而不及,本还寻思着如何才能借他之手灭了宫中这些污言之语,却未想还未开口陛下已是全然有了定断,倒是叫我那一肚子的话都没得及说了。” 原就是要借这一国之君之势压得宫内不再妄言,可如今璃清明了她的心早做如此打算倒叫秦疏酒觉事过顺畅,总觉微是不安。她是习惯了事事都顺了谋划一一而行,忽是什么都没做反是达了目的,过于轻易的抵达也是叫这工算心计之人总觉不真。 眉心倒也似蹙非蹙,就算是秦疏酒也摸不清此事的根源,倒是南枝在一旁续道:“这下zigong里头可算安静了,也不用总记着那些污人的话语。这事如此一出到也叫我对咱那陛下有了几分改观,皆道陛下面似美玉心却铁石,可如今看来所言倒也不可尽信,便是看了陛下待jiejie便是柔了心肠,恐是jiejie受了委屈倒是事事都先一步寻了,倒也叫人觉得她也有柔情一面。” 这世间不若怎样的女子,便是都扛不住男子这般的情柔,尤其是璃清这般人物更是难以心拒。秦疏酒非生来就铁着心,璃清待她的情她自当瞧在眼里,只可惜她所知的却也较寻常人多了许多。便是忽闻南枝那一番笑叹,秦疏酒的神情也是几分恍惚。恍惚之间像是记想了什么,便是默着声顿了许久,直到南枝都觉怪了秦疏酒才说道。 “是啊。咱们的陛下从来都不是个铁石之人,若是他想对一个女人好,便是这天上天下的至尊之物,只要能换来佳人一笑他也欣然为之,只是南枝。你可是忘了一句话?” “何话?”不解问后秦疏酒回道:“多情亦是无情,深情必是绝情,那柔情之人若是心狠,可远比那铁石之人要硬得多。” 便是晓得太多,所以璃清的每一份柔情对于秦疏酒而言都是一份煎熬,煎熬着现在的她,也煎熬着过往的她。便是叹后不再言语,秦疏酒的叹也叫南枝收了声,当是不再谈及璃清为其做的一切。 纵然璃清柔情,可是秦疏酒却不能应情。从她踏入这太明宫起便已是个无情之人。 陛下圣旨皇后重肃六宫,这宫中的闲言碎语自然也就随之尽消,闵婕妤之事宫中再无谈语,便是底下做事的宫人们也是小心谨慎,一概有关闵婕妤之事都不敢贸然出口,怕的就是违了宫规断了自己性命。 罔极寺的法师们连为闵婕妤诵读经文,佑庇闵婕妤与乐平公主早登极乐,魂归安宁。 此事过后日子到也一晃而过,宫内原是好些人心思摊上乐平公主以及闵婕妤这一事,纵然陛下恩泽信了秦疏酒与公主之事无干。可毕竟她是受了牵连,便是因了那夭折的公主以及自缢的闵婕妤,璃清于秦疏酒应也该生了芥蒂之心,秦疏酒的恩宠也当不如从前。谁知事却与盼相违。秦疏酒的恩宠非但未减反是与日俱增,几是有那宠冠六宫之意,便是因此越发叫宫中有心之人忌惮,而这最为定不下的便是候贤妃。 眼看着秦疏酒日益做大,连带着恩宠也是与日俱增,她越瞧心中越是窝了火。巴不得立即寻个事端了结了她也免得动了自己后宫恩宠之位。往了纵是瞧着秦疏酒不甚顺心,可面上终归还是露着笑意,倒也未将那不喜之色展露。 如今倒是因了秦疏酒日益见增的恩宠,候贤妃已是渐的耐不住,言语之中多有刁难之意,尤是听闻那宫内闲事的宫人闲谈说是秦疏酒眼下的恩宠,位于四妃之首不过时日而已,更是叫候贤妃怒愤醋意由了心生,当是动了怒气牵得周遭宫人惶惧,至于那些后头嚼舌根的宫人自当叫她寻了是拉下去全数杖毙。 宫中女子何其多,若是淑妃德妃抢了自己的恩宠她到还能容忍,可要是秦疏酒便万万忍不得,宫中女子手段素来都是多的,若是不在得势之时予以打压,等到以后做大了便是彻底的由不得自己。也是因了秦疏酒的恩宠叫候贤妃溢了醋意,如今倒也不再给秦疏酒好面色看,便是常寻事端刻意刁难。 刻意为之倒也不用与她计较,只是候贤妃每每如此却也叫秦疏酒这极能忍之人也是忍不得,当是渐着态度硬了起来,纵是未曾正面起了冲突,不过倒也不再那般卑而服小,倒也叫候贤妃心中更是团了明不出的怒火。 宫中嫔妃多是心明之人,瞧于眼中心也随明,虽是心明却也无人多事插手,全当了不知。宫中女人争夺从来都不见停,既是无关自己何必搅和进去,与其引火烧身倒不如坐收渔翁之利,不若最后何人落败于她们那些瞧戏的终归只有好处。 却也是这般意明面不明的为难着,刁难之下日子如常过着,却也眼见的入了秋。入了秋天气才见微凉,因是宫中姐妹许久未曾一番闲聚郑皇后便设了宴召了各宫嫔妃至灵音阁雅聚。灵音阁乃是御园内一处闲雅小居,倚了竹林而建,后临竹林前面莲湖,却也是一处极好之地。 皇后娘娘之邀自是承应,当是入了灵音阁应了邀,此次倒也是宫中各妃如数应邀,灵音阁内刹是热闹。入了阁坐于苏蝶身侧,苏蝶素来喜好热闹,这热闹之事当是头一个到的,此时已是入席而坐倒是悠闲的吃着酥糕。因是见了秦疏酒到来方才留了空抬了头。而后说道:“怎这般晚了?” 旁的妃嫔早早的便到了,倒是秦疏酒可是迟了不少,叫苏蝶这般一问秦疏酒当时抿了笑随后轻声回道:“因是陛下召见入了延英殿陪了陛下下了盘棋子,方才来晚了。” 今日璃清也是难得起了兴致。便召了她重步先前于璃寒走过的棋局,倒是意欲破了璃寒新布下的局势。璃清的兴致到也是高的,连着摆了数局,若不是秦疏酒有意道了今日郑皇后召邀后宫妃嫔一聚璃清怕是还不肯放她出来。 璃清便是如此,若是一事上了心不寻出个所以然来便是不肯罢手。倒也叫人不禁失了笑。回了苏蝶询话秦疏酒已是轻了声,倒不曾想这轻语的交耳相谈倒叫候贤妃瞧了,当是开口问道:“这苏meimei与窈meimei可是再聊什么?笑得这般舒朗,到也说出来叫宫中姐妹一道听听,若是趣了也好一块展颜笑笑。” 因是开了口直问,候贤妃的视线直接落于秦疏酒身上,笑是盈盈挂于唇边,不过那眼中可是瞧无半分笑意。便是叫候贤妃此番发了问当下她们也是忙着收了窃语而是起身微欠行礼,秦疏酒回道:“禀娘娘,苏jiejie不过是询了臣妾为何又来晚了。” 话落候贤妃轻挑了眉梢随后问道:“那窈meimei为何来得这般迟?皇后娘娘方才未询倒也叫meimei这般落了座。如今竟是苏meimei问了,不若也说出来解解本宫这好奇之心。” 说是好奇之心不外乎便是想要瞧瞧其中可有犯漏之处,若是叫她寻了便可借了皇后之威趁机打压她。候贤妃既是已问,若是不答必是要叫她冠了恃宠而骄以下犯上的过罪,若是回了旁的又恐她借机生事,当下便是如实回道。 “回贤妃娘娘,因是陛下突起兴致欲寻法子破了寒亲王先前的棋局,故而召了臣妾入延英殿陪陛下走几局,因而来迟。”话落到也欠身又附了礼,已表敬意。人前于她的敬重之意自当要做足,只是这番敬意却是不得叫候贤妃舒顺,便是听闻璃清又召了秦疏酒入延英殿侍奉,候贤妃这心中当是生了醋意。当下便是凛了眸候贤妃说道。 “原是陛下召见?难怪窈meimei连皇后娘娘的召邀都敢暂搁脑后,不过也是,窈meimei现在可是越发的得了陛下的恩宠,便是叫咱们姐妹几个再多等上些时候也是该的。”便是笑着说道,言语含了笑意,可是这说出的话却叫秦疏酒微惊。当下便是行出席位叩跪而下,秦疏酒说道。 “贤妃娘娘此话言重了,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素来都是铭记于心,便是这一次设宴也是记刻于心上怎会抛于脑后。娘娘恩恤宫中姐妹,此事姐妹尽是明知,设宴除了闲聚赏景之外更是寓指宫中各位姐妹应是齐心侍奉陛下。如此心思臣妾纵然愚钝却也是心明,便是皇后娘娘这一份心思臣妾也断然不敢忘于脑后。臣妾有幸得娘娘调携如今方才偶然得以殿内侍奉陛下,陛下也是常言得了娘娘如同帝舜得了娥皇女英。后宫得宁前朝方才得定江山方才得稳,陛下时常如此教诲,臣妾也是听而记于心中,故而贤妃娘娘方才那一语臣妾实在不敢当。”
将皇后之命暂且抛于脑后,甚至说宫中诸位嫔妃多候她些时候也是当的,这不是说她盛宠已是高乎后妃各宫,这姜国后朝已是她秦疏酒的天下。万是不可担了如此的话,秦疏酒便是忙而应之,倒是叫一旁的丽德妃听得都笑了,直接轻呵随后笑道。 “窈婕妤果然口齿伶俐,倒是顺道的替陛下赞了皇后,恐怕就你方才那一语下来纵然皇后心里头打算罚你如今也不好罚了。”便是冷着道出,话是落后秦疏酒恭而回道:“德妃娘娘说笑了,臣妾何德何能有胆子替陛下夸赞皇后娘娘,那皆是陛下曾言道过的话,臣妾不过是逐实言明罢了。” “好个逐实言明。”便是应了一句而后看向郑皇后,丽德妃说道:“皇后娘娘,这事您可如何决断?” 候贤妃话意虽未直明,不过她那话里头的意思却说得真切,便是望郑皇后可以为此罚了秦疏酒。这罚与不罚便是郑皇后一语下的断言,候贤妃的意思算是明了,丽德妃这语倒也叫人难猜,便是郑皇后默而无言之时林淑妃却是说道:“德妃meimei老是喜爱说这玩笑话?这事交予皇后娘娘定夺?如此之事何须犯难定夺,既是闲聚赏景便是要轻轻闹闹的,这要是真的罚了到也叫氛围凝重。” 话是刚落便闻候贤妃说道:“淑妃jiejie此话可就不对了,宫规森严当是有错必罚,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此次不予责罚往后如何叫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收了那一贯挂于面上娇柔的笑,候贤妃此次倒也硬了,便是她这偶然的强硬叫林淑妃温尔一笑,而后说道:“后宫嫔妃自当都要恪守宫规,只是窈婕妤之事却也过不在她,毕竟窈婕妤是因陪了陛下下棋故而误了皇后娘娘设宴之事,如理倒也不是她故而违之背了宫规。若是因此责罚,这要是传到陛下耳中怕是陛下那处得生了不悦,到时却是麻烦了。” 林淑妃说话惯是轻言,可句句都是切入要点,倒是叫人无从反驳,当是说得候贤妃的面色发了沉,便是异了色却道不出言来,只能避而不语错眼不视。也是因了林淑妃的这一番话郑皇后那儿才开了口,便是出言让秦疏酒起身,而后说道:“后宫妃嫔皆是以侍奉陛下为首,窈婕妤陪了陛下布棋算不得违了宫规,本宫处事一贯就事论事自当不会妄罚。” 既是郑皇后开了口,这一事秦疏酒也是无过,当下便是叩了恩,拜过郑皇后到也顺势朝着候贤妃行了礼,只是这礼才方下却闻丽德妃笑言。呵了一声到是几分吵意,丽德妃说道:“窈婕妤这礼还真是多呢,皇后娘娘那儿谢过也就罢了,贤妃这边便不用拘礼。她不过是近来少见了陛下心中生了不快,加之陛下今日召的是你去陪侍却不是她,翻了醋借机为难罢了,莫要搭理她便成。” 候贤妃的借机为难明眼人都是瞧得清明,只是藏了心中不敢明说,倒是丽德妃也不知可刻意还是顺道讽于她,倒是当了众挑明,言语逢了讥讽之意,当下更叫候贤妃面色难看,几乎是青黑了面色。 怒而视看丽德妃,却叫对方反讥而回,便是呕了一肚子气的候贤妃终是不再愤势丽德妃,而是将那含恨的眸神剜刻到秦疏酒身上,眼中倒是堆满了愤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