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孰好孰坏
当戴不浩春回到家中，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要是换作以前这么迟回来，戴大成早就大发雷霆棍棒伺候，但今天有点不同。 “春子，你回来啦，饭菜都凉了，在锅里呢，热一下再吃，免得吃坏了肚子。”这次戴大成难得一见的和蔼态度，倒是让戴浩春很不适应，这还是那个脾气暴躁的父亲？ 戴浩春吃着饭的时候，戴大成坐在一旁，问道：“春子啊，今天是不是去打球了。” “嗯。”戴浩春咽下了一口饭，回答道。 “学校的球场太少了，所以我跟瑞昌到处去找个能打球的空场地，去得比较远，回来得也就晚了。”戴浩春回答得很是真切，因为他们的确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主打球才导致回家晚了，这是事实，只不过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张仕其而已。 “那就好，你以后放开手去练，练好了一身好球技，不怕以后没前途。现在打球也能成为一个正正当当的职业了，你既然有这个天赋，就要去努力，不然以后就后悔的。听你舅舅说，现在打球很多都能上电视了是吗。”戴大成如今是很支持儿子去打球的，因为每个人做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从头地。 “老爸，早就跟你说多看看别的节目了，别老是看什么新闻联播。现在就算在美国的篮球联赛都能在中国实时看到直播了，只要那边的球赛一开打，我们在电视机前就能看到实时的比赛画面。”戴浩春道。 戴大成有点惊讶：“是吗，现在的技术那么先进了，以前看球赛我们都只能通过报纸去了解那个国家的技术怎样，有哪个大牌之类的。” “如今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看球都用电视或者放录像带。老爸，你不应该这么out了，要多接触下新事物。” “什么凹凸啦？” 戴浩春乐了，道：“out就是说你见识太少、落伍啦。” 父子俩都笑了起来。 戴大成年轻时在镇上是个数一数二的业余球员，但自从假球事件后他已对篮球彻底失去了希望，生活的重担也让他再无暇顾及到这项他曾寄予无限热爱的运动，自此再也没关注过篮球界的讯息，自然也不知道这日新月异的世界已发展到可以在家里实时看大洋彼岸的比赛。 晚饭过后，戴浩春拿出了几张dvd，里面全是nba的比赛录像。坐在电视机前的戴大成不禁感慨自己真的老了，因为画面全是他不认识的球星。戴大成记忆中的nba，是由大个子统治赛场的一个联赛，当时贾巴尔、马龙、大梦都是很出色的内线，他们一旦上场就是搅得三秒区翻江倒海。 戴大成常收藏这些球星的海报，并通过各种渠道来学球星的球技，把自己的技术打炼得无比的纯熟，在比赛中一直是对方禁区的梦魇，因为他不仅能抢板，还能各种背身单打，很少能有人能单防得住他。但如今看到这些新时代的nba录像，都是一帮小个子主控着球权，这让他这个老球迷感到很违和。 “那个叫迈克尔乔丹的小伙还在打球吗。我记得他新秀时表现就很劲爆了，被媒体吹得很厉害。不过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戴大成问道。过了那么多年，自己的偶像肯定都退役了，但他却还记得那个被捧上天的得分后位。 ”你说飞人乔丹？他老成老流氓了还小伙子。而且再打一两年估计也要退役了。“戴浩春笑道。 “看来真的老咯。我看球的时候乔丹还只是个毛小子，但现在都要准备隐退江湖。看来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戴大成无限慨叹。 “不老啊，人家说中年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我老爸正值黄金年龄呢。”戴浩春安慰道。 “哈哈，你真会说，不过对于运动员来说，能打球的也就年轻时的那几年，实在是太过珍贵了。” 父子俩很久没像今晚那样聊过天了。在一边看球一边聊篮球中，戴浩春可以感受到这个中年人对篮球的无限热爱，只是父亲的双脚…… 想到这里，戴浩春发誓以后一定要打出个名堂，日后当了球星挣到了钱一定要为父亲装个假肢，这样他就能像普通人那样打球了。 对于自己加入宏兴球会的事，戴浩春不敢说出来，毕竟这个球会曾经给父亲心灵上的巨大创伤，自己的母亲至今下落不明也要拜上一代宏兴龙头所致。他不应该加入这个社团，但他又不想违背自己说过要加入宏兴的话。要是知道自己也加入到这个球会，肯定要让父亲忧心自己会走他的老路。免得让父亲为自己担心，他决定隐瞒此事。日后要是去江州上高中，就脱离与宏兴的关系，也就没有再向父亲说明的必要了。 在经过在废油坊的事情后，戴浩春把这件事的经过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虽然宏兴球会平时在人们心目中的声誉很差，几乎就成了各路地痞的聚集地。但其实宏兴做的事，其实都是出于道义。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很合情合理，而且像张仕其这样狡猾无耻的人，正是需要这种力量来进行管制约束，才不至于出现那么多的悲剧事件。 这次要不是戴浩春他们意外跟踪张仕其到了废弃油坊，至于最后会发生些什么事真的很难说。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两个孤身男女，而且张仕其又对小华有意，要是不及时阻止，酿成大错是极其可能的事。 这样一想，戴浩春反而觉得宏兴的存在也许并不是件坏事呢。至少可以教训下那些用常规方式管束不到的邪恶之徒。 但是父亲的遭遇又让他耿耿于怀。换句话说，宏兴就是破坏自己家庭的仇人。要不是球会龙头一时头脑发热，为了一时的利益把球队出卖，以至于最后输了全国决赛，父亲也不会变成跛子，母亲也不会无故失踪，庆林镇的篮球也不至于像如今那般默默无名。这样看来宏兴又是个丑陋无比的组织。 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少年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