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人算与天算
自从送走了死神卓的烙印，李远杰自己也觉得自己聪明起来，上一世的那聪慧狡诈，随机应变的能力又回到了身上。对于察言观色，做过律师的他怎么不会，对于看清成破厉害，他更是驾轻就熟。 于是他忽然说：“指挥使大人，我有件事很疑惑，是不是您和布青龙原来有点交情？” 这是个说话的技巧，想说好话，第一句先质疑。 果然焦国飞脸色一沉，心中老大不乐意，不过当着这些人：“没错，严格说，他还是我招募进来的。” 李远杰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是趁着您完全没防备，才得手制住了您，我想您也是有魔魂的高手，居然与后金作战经常大胜，不至于轻易被他制住。” 焦国飞心中立刻明白了，这是李远杰为自己开脱，自己其实很憋屈，因为自己真的就是毫无防备，被布青龙制住，这话自己跟别人解释，显得自己非常无能和无赖，但是李远杰说出来就显得自己是失误而不是无能：“哎，谁说不是呢，正面冲突，量他也无法制住我。也怪我，太信任此人。” 暗中对李远杰有所好感，李远杰也正是需要这个，之前他对李远杰的亲近是为了离间李和田的关系，现在却真是觉得他会察言观色，给上司服务。 但是李远杰的目的，却不是这个，谭度心，需要拉拢，需要拉拢过来对抗王仁义，这是必须的，自己现在因为讨好焦国飞而失去了杨从海李庆山，如果拉拢了谭度心，那就不一样了：“那么，情报处李庆山大人，您看了那个洞，是不是蓄谋已久呢？” 李庆山最近看他谄媚，不阴不阳：“怎么，这跟后勤处有什么关系么？当然不是一天挖的。” 李远杰一笑，也不生气：“好的，那么地下的验尸房是布青龙管辖的，所以，怎么挖也不会出事，对吧，只要大家下班了挖，就很简单，所以，谭度心大人没察觉也算正常。” 他摊开手：“我觉得，我们应该总结经验，身边每个人，都不能百分之百信任。” 田尔耕点点头：“远杰，这话说的不错，作为一个特殊衙门，彼此都要防范，才是胜利的根本。” 这一次，暂时把大家的利益都捏在了一起，所以，布青龙被指定为东林余孽重大嫌疑人，被报了上去。冯万花也彻底消失，其余的王仁义一无所获。 散会，李远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吩咐东子沏茶，自己正在解开扣子，点上烟，忽然谭度心走了进来。 李远杰急忙起身：“老谭，要领什么东西？” 谭度心苦笑，但是眼神感激：“多了的话，我就不说了，李大人，今天您帮我的事情，谭度心我记在心里了，日后李大人有什么难处，谭某人一定鼎力相助。” 李远杰一笑：“老谭喝杯茶吧，兄弟我说句话，不是鼎力相助的事，而是，作为好朋友，互相帮衬。” 他招呼东子：“看看，院子里的那两个树人，用雨布搭个棚子围起来，九千岁府来人检查，别坏了，去吧。” 谭度心喝了口茶：“可是我人微言轻，不如李大人吃得开啊。” 李远杰一耸肩：“扯淡的事，吃得开什么，我夹在老焦和老田中间很好做人么？老谭，咱们俩来的最晚，王仁义现在兄弟来了一堆，杨从海李庆山跟着老田，我们俩呢？只能抱团取暖，不然都死得惨。” 谭度心有点不明白：“我们奉公守法，顶多不受重用，怎么会死得惨？” 李远杰冷笑：“你真是天真，我今天替你开脱，你以为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帮你掩饰工作失误，替你跟老焦解释？” 谭度心纳闷：“不是么？还有什么意思？” 李远杰忽然一伸手，但是不言语，嘴动。 谭度心是捕快出身，这口语怎么不明白：我能进入你的脑世界么，这里有录音。 谭度心点点头，李远杰一伸手搭在了他的头顶。 潜行者与蜻蜓面对在谭度心的闹世界里 潜行者：老谭，你这魔魂变了样子了？叫什么名字啊 蜻蜓：叫红蜻蜓 潜行者：也不红啊 蜻蜓：毕竟还要染上血 潜行者：哦，好吧，咱们不废话了，当时我如果不给你解释，凭王仁义的手段，在加上与你结了梁子，绝对扣你一个布青龙的同党，掩护他挖洞。因为你是指挥使的护卫，这个洞很容易察觉却又很难挖，王仁义肯定会把你屈打成招。 蜻蜓：我跟他没有矛盾啊？ 潜行者：他夺回了行动队，所以他肯定认为你恨他嫉妒他，早晚会对付他。 蜻蜓：会么？ 潜行者：王仁义今天说了布青龙是潜入我们这里的一个卧底，说过是唯一的卧底么？ 蜻蜓，无言以对。 潜行者：我那阵子被冤枉，你也亲自经历，他可有证据？ 蜻蜓忽然飞起来，在空中飞盘旋盘旋，接着落到了潜行者肩膀上：好，咱们结盟。 焦国飞歇了一晚上，总算缓过来了，精神抖擞，下午将和田尔耕一起去九千岁府报告布青龙这件事的具体内容。 院子里那两个人的身体，一夜之间，已经扎根到了青砖里面，虽然看得出来是人的样子，却越来越树化了，皮肤干枯，好像树皮一样，面孔向上，但是整个脸部都被枝叶覆盖的，七窍里面伸出来的树枝都有碗口粗细了，所以，整个脸都被撕碎了。 总算是李远杰派人给围上，不然整个院子都显得那么惊悚的气氛。 李远杰毕恭毕敬把报告送上去。 焦国飞一看：“把黑裙调到你的后勤处，怎么又要人啊” 李远杰一笑：“大人您不知道，昨天一战，黑裙差点死了，根本就是被吓破了胆，我看这么好看——哦，这么有本事，有生命危险，于心不忍，所以不如到我那里做个秘书，看守财物，还能帮我执行一些任务。” 他把报告向上退了退，露出来报告底下有一点颜色闪光。 焦国飞把报告拉开一点，立刻心中一跳，是一颗祖母绿，成色很高，煞是好看，急忙扣住，心想，这黑裙，的确是毫无战斗力了，如果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千岁府的府卫发现，那时候一定会被抓走，然后抹去——带着魔魂的人，一旦不能用必须毁灭，不能作为一个棋子也绝对不能作为隐患，虽然和自己无关——如果去了李远杰那里，虽然说这家伙色眯眯的，但是做事贴心，黑裙暂无危险，而且一旦黑裙跟李远杰勾搭成jian，自己就捏住了他的小辫子，看着孝心，以后岂不是大把大把的来？泰虎还在监视他，无所谓。 黑裙孤单单的坐在那里，她真的累了，但是又不敢退缩和逃离，王仁义对自己非常不满，那些登徒子又对自己虎视眈眈。 李远杰忽然站在了面前：“跟我走吧，美女，我答应了白衣照顾你，就得算数，你，以后是后勤处的人了。” 她抬头看着李远杰，一瞬间感觉他的微笑很像白衣。 王仁义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这件小事，因为此刻，他正在安全房内，与田尔耕，研究着周庭玉的自白书，虽然没有写完，但是依旧让他们震惊。这个权限，是徐文长争取来的，孙云鹤是非常不同意的，但是许显纯不在，九千岁天威难测，居然就给了徐文长面子，再次把这个案子推给了多事之秋的锦衣卫。 周庭玉的自白书，第一部分完成了，第二部分则是在满福楼写的，被枪杀的同时，还在写，所以血把纸都染了，很多字，无法看清楚，即便是魔魂也没办法。 所以只能猜，第一部分说的是现在东林党的分布情况，这第二部分，写的正是京城里的东林余孽的具体情况。 天师团，除了天师，七大高手，阴阳金木水火土，合称八大天师，周庭玉来到这里意图是从这里通过，然后出关，去后金或者内蒙暂避一时，所以跟天师团有着短暂的接触。 然后就是，三国计划的魏王和蜀帝的失败，吴候作为一个高级别的潜伏者，就被派到了京城，就在锦衣卫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