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姑姑(karlking和氏璧加更!)
沈月然道,“小少爷别急着发火,您再听听这个法子行不行?” “小少爷跟着我这个妇道人家习武,说出去也不光彩。我若是能替小少爷引荐一位名师之徒,与小少爷一道练武强身,小少爷可愿意?” 周承乾皱起小眉头,“名师之徒?” 沈月然抿嘴一笑。 周承乾皱眉头的模样和周忠则一模一样。 “是谁?” 周承乾问道。 沈月然故弄玄虚,道,“闻名不如见面。尤其功夫这玩意儿,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小少爷若是有兴致,晚些时候跟我一道去会会他如何?” 周承乾到底人小心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有了周承乾这张活令牌,周家的马车很快派来,沈月然告诉马夫一个地址。马车一路向北,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口。 沈月然带着周承乾步至一户人家门前,叩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沈重。 “姑姑,怎么是你?” 沈重见是沈月然,又惊又喜。 算起来,姑侄二人已经有三四个月不曾相见。 沈月然笑道,“哥哥嫂嫂呢?” 沈重道,“爹娘说要出去玩两个月,这不,才过去一个月,还没有回来呢。” 沈月然心中一哂。 吴兆容天性好享乐,当初说定出去玩两个月,她才不会提前回来。 “那你这一个月怎么办?”沈月然问道。 沈重哈哈一笑。 “姑姑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丫头打理,我好着呢。” “外祖母想把我接走,我还不乐意呢。白日里去学堂,回家后就默书、练武,没有了娘亲整日的唠叨,我倒觉得自在。” 听着沈重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沈月然忍不住嗤笑出声。 看来,受不了吴兆容的不止她一个。 沈重更是得意,道,“姑姑,幼学琼林和十七史蒙求重儿已经默熟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根本用不了两年,重儿就能默完卫大人指名的所有诗书。姑姑,你去问问卫大人,我若是提前默完了,能不能提前拜他为师?” 沈月然讪笑道,“今个儿先不提他,姑姑给你带来了一个小少年,往后你俩作个伴,一道练武强身如何?” 沈重这才看到沈月然身后的周承乾,周承乾也好奇地打量沈重。 这一打量,周承乾咧了咧嘴。 “你、你多大?” 他问道。 沈重道,“十岁,你多大?” 周承乾再次咧了咧嘴。 好家伙! 这小子十岁,却比八岁的他高出整整一个头来,体格也宽了一倍不止。 “你、你会什么武艺?” 周承乾又问道。 “棍。” 沈重答道,“你会什么?” “……刀。” 周承乾很小声地回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沈重扬声道。 沈重声音本就响亮,再一扬,把周承乾震住了。 “我、我、我说我、我、我……” 他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沈月然只觉好笑。 一向在周家耀武扬威的周承乾见到了沈重,却像老鼠见到猫。 “那是太好了,重儿擅棍,小少爷会刀,你二人刚好互补,相互切磋。” 沈月然把二人的手握到一起。 小孩子天性好热闹,沈重平日里一个人实在无趣,周承乾平日里虽然有一群丫头下人跟着,可那都是哄着他玩。他一天天长大,逐渐厌恶这种吹捧式的玩耍,渴望与同龄人一同竞技。 沈重与周承乾一拍即合,二人蹦跳着向庭院跑去。 “我叫沈重,你叫什么?” 沈重高兴地问道。 “我叫周承乾。” 周承乾也十分高兴,“月然姨娘是你姑姑么?” 沈重跃起的脚步一滞,欢快的笑脸僵在半空中。 “姨娘?” ****** “哼。” 直到返回周家,周承乾仍旧不肯给沈月然好脸,跳下马车后就向金鼎阁跑去。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跑出两步,他不忘回头,丢下一句狠话。 沈月然扁了扁嘴,悻悻地挪着步子,走回金絮居。 怎么就搞砸了呢? 小孩子嘛,哪里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 沈重一听说她如今成了周家的姨娘,二话不说就把她和周承乾赶出了城北吴家,还口口声声地道,以后也不欢迎她和周家的人。 嘁…… 沈月然眼白朝上。
到底谁才是他的亲人,沈重搞清楚了吗? 她才是他的姑姑,而卫奕不过是一个曾经允诺收他为徒的人。 如今,他倒站在卫奕那边,替卫奕打抱不平起来,还把她这个姑姑赶出家门! 嘁…… 沈月然眼白再次朝上。 小孩子懂什么? 她是在查案,在复仇,沈重他懂不懂? “夫人在算账吗,总说‘七’做什么?” 翠柳替她散下发髻,好奇地问道。 沈月然抬眼看她。 “那个……” “你可从外面打听到,汴京府的卫大人近来可好?” 她特意强调了“外面”和“打听”两个词。 翠柳一怔,道,“卫大人近来一直在外公务,没什么消息传来,不过,出门在外的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夫人说是不是?” 沈月然点头。 的确,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只愿他能平安无事,她就心满意足了。 “夫人可是有何事要找卫大人?” 翠柳试探着问道,“卫大人英明神勇,缉凶一流,去汴京府向他求助的百姓多着呢。” 是啊,百姓需要他,所以,他才更要好好的。 沈月然叹息一声,提了提唇角。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困了,你也早歇息罢。” 翠柳应声,垂头退下。 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一抹诡谲的笑容也浮现在翠柳的脸上。 不说? 不说她还不能去查吗? 否则,真把她当作一个小小的婢女看了! ****** 京城的第二场雪纷飞而至,望着被白雪覆盖的朱红色宫墙,卫奕停下脚步。 “九哥,奕弟送至此处,不便再前行。” “宫中的路,九哥好生走好。” 卫奕着一袭玄色青松纹斗逢,坐于白义驹上,拱手向马车中的李彧告辞。 李彧掀起车帘,片片雪花混着北风嗖嗖地向车里灌去,扑打在他的脸上。 李彧稳若泰山,面色平静。 西北多年的苦寒生活,令他面对冷寒丝毫不会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