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清欢2

    楼清欢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似乎已经到了极点，她双手拍桌而起，眯着眼睛审视着凤来儿，她说“你这个叫做友情吗，要不是你是他护着的人，我真想一巴掌打过去，让你醒醒。你这就是搞暧昧，给不了承诺，却又放不下，你说你怎么这般的贪心。”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凤来儿叹了口气“你不也是，既然得不到，为什么还要为他做这些？”

    楼清欢被反问的说不出话来，她慢慢的坐下来，气焰有些消下去，她想了很久说道“爱不爱到最后不是很重要了，他快乐最重要。那么我不希望他不快乐。”

    “你既然是这么想的，那你怎知小白不是这么想的，我快乐大概就是他希望的。”凤来儿说道。

    楼清欢突然沉沉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似乎管的真的太多了，他爱不爱是他的事情，我却可笑的怕他受伤，他受伤又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那我又能怎样呢。”

    “你做的，是不想他受伤，可是当他爱上不爱他的人的时候，这个情伤就已经开始了，这都是注定好的了，你想让我和他说清楚，让他死心，让他有多的时间去疗伤。你也都是为了他，要怪只能怪我贪心，怪我的懦弱。”凤来儿理了一遍思绪和情感，有些事情，也许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要死，也要痛快一点。

    “你的暧昧，就是零零散散的星火，燃不起来，却可以给他希望，你这样子让他越陷越深，到最后，呵呵。”楼清欢又冷笑起来，她这样算什么！本来准备教训凤来儿一顿，现在却被她安慰了？！可笑，可笑至极。她的话锋一转“善良的阿来，现在是在安慰我嘛？”

    凤来儿听明白了楼清欢的冷嘲热讽，她就是习惯了小白的好，又割舍不下。这样的她，如何能够理直气壮的面对楼清欢的这一次又一次的质问。

    楼清欢看着凤来儿发愣，一副挫败的样子，心里面没有一丝获胜的喜悦。她的表情漠然，语气淡淡，但是她的眼眸难掩悲戚。她说“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他去爱你呢，我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楼清欢突然觉得全身酸软，没有力气，她当时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来设下这个局，来质问凤来儿。

    凤来儿看着眼前的女子逐渐的陷入自我的深渊当中，深深的叹了口气。颇有感触的喃喃道“无端陷入红尘梦，惹却三千烦恼丝。若非情深，处处想到他，又何须在意他好不好，若非一腔深情得不到回应，又何须在意与他有关的人。”

    凤来儿看自己的感情，也许看不清，但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楼清欢有些木讷，眼神空荡荡的“三千烦恼丝，皆因他起。等久了，也会害怕。”

    听着楼清欢有些心死的语气，凤来儿的心没有由来的刺痛，等久了，确实会害怕。但是没有希望的等着，又是为了什么？

    “呵，看来同是天涯情深之人啊。”凤来儿觉得楼清欢的心境像极了她，她十分豪迈的举起茶盏，有一种以茶代酒的韵味，向楼清欢致敬。

    楼清欢回过神来，眼眸之中总算是有了灵动的气息。打量着凤来儿，若不是阿芷爱的是她，这样的朋友肯定是交定了。于是她满怀叹息的说道“为什么阿芷爱的要是你啊？”

    这一声叹息带了多少的遗憾，为什么阿芷爱的不是她，楼清欢。为什么阿芷爱的是一个不爱他的人，为什么这个不爱他的人看起来和她这样的投缘。

    “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带着运气和缘分最多的东西了吧。”凤来儿知她这声叹息里面的苦，也最后将爱归结为命运。

    楼清欢还是满意这个答案的，她笑了，但是这个笑容里面还带着一些无奈“那我遇见兰芷应该是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但是我却没有缘分与他相守下去。这是命，我也认了。”

    这样沮丧的话，凤来儿听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她说“你可以争取啊。”

    楼清欢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凤来儿，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说道“要是争取有用，你我今日就不会见面了。”

    她黏了他那么多年了，也算是争取了那么多年了，要是有用，他又怎会将凤来儿带进家门。那日兰府门口的阵仗那么大，她又怎么会没有瞧见，就站在自家的阁楼上，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归家，但是身边却又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些个亲密的动作，哪一个不刺痛她的心。

    她转身想进阁楼，可是又放不下那俊秀的脸庞，告诉自己再看一眼就好，结果看了全程。

    这也是头一次，他回来，她没有来迎接。这也是头一次，他回来那么多天，她都躲着他。也许不叫躲着他吧，毕竟他也没有想看到她。

    看吧，争取了那么久，他的心里面，她的位置一点也没有呢。

    凤来儿不放弃的说道“日久生情，你要是真爱他，他一定会被感动的。”

    “呵。”楼清欢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眼前的女子，她是把自己多置身度外，她明显也是忘记了自己也是局中人了吧，那么自己确实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了“但是他的心却在你身上，他是真爱你，你也一定会被感动的吧。可是你我都懂的，我们要的不是感动，是爱。”

    爱，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凤来儿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对阿芷，好些。”在许久寂静之后，楼清欢开口说道，“你走吧。”

    “你的初衷是什么？”凤来儿才不信那女子费劲心思，最后只是为了这一句。

    她的初衷，她的初衷是想狠狠的骂骂那个被阿芷护在心坎里面的女子，那个女子对阿芷的态度时远时近，容易让人误会为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可是她楼清欢看的清楚，那个女子并不爱阿芷，对阿芷对她的好，只是习惯性的接受。这样的人，无疑是在无声无息的伤害着阿芷。这是她绝对不希望看到的，因为那个女子享有的温柔是她多么奢求的东西，那个女子却这样的不懂得珍惜。

    可是，见了面才知，这些事啊，都是你情我愿的，她又能多加诸些什么呢，只不过更加暴露了她爱的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愚蠢。

    所有的，所有的，还是都化为一句，他好就好。

    这些话楼清欢是不会说给凤来儿听的，即便是那样的投缘，可是有些苦，只想只能一个人尝。她也就对凤来儿说“我的初衷，也抵不过，他好。”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多好。”凤来儿突然说道，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楼清欢听的。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小时候的回忆，于凤来儿，于楼清欢都是美好的，他们俩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纯真的笑容。楼清欢闭上眼似乎都还能回忆起阿芷小时候带着她玩的场景，睁开眼，看着自己青葱修长的手指，岁月奔走的那么快，她此刻也只能无奈的说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情，这一个字，最伤人。却也最能让人成长。

    “楼清欢，你的要求那么的简单，但是却又是那么的难以实现，你让我对小白好些，可是我不是小白，我怎知怎样是对他好呢，如果强迫我也爱他，是对他好，那么我呢，说爱就爱了嘛，楼清欢，你这样算什么？”凤来儿不是圣人，你说什么她就一定要做到的，即便你楼清欢一副苦情的模样，她是同情，但是同情就要把自己搭上嘛。

    楼清欢犹如一记棒喝，要是他俩本来就相爱，那她今天这个做法就是多余的，要是本就是单相思的级别，那么她做再多又有什么用，什么都可以强迫的，唯独爱，不可以。

    她今天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宣泄自己内心的嫉妒，不满罢了。再冷静下来，发现对面坐着的女子确实厉害，让她有些佩服，从一开始只是形式上面的反客为主，到现在像是给她洗脑般的反客为主，虽然她感到挫败，但是还是敬佩，敬佩。

    “其实，喜欢一个人呢，就会躲着他。”凤来儿抿了一口茶说道，她看楼清欢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楼清欢已经被她说的不知所措了，所以决定给她好好分析分析她和小白的故事。其实她和小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一个女子爱的那么深，怎么可能小白没有察觉，既然有了察觉，也必定会去关注，既然关注了，必定会有可能心动，只是一直被掩饰着罢了。

    楼清欢静下心来，听凤来儿讲。她讲这句话的时候，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凤来儿看着她这般的反应也非常的开心，知道自己这药下对了，她深究“那么到底，你俩谁躲着谁呢？”

    “开始的时候是他老躲着我，后来是我躲着他。”楼清欢一边细细回忆，一边说道。

    嘿嘿，小白也会躲人。凤来儿突然来了兴趣，给楼清欢又添了点茶，靠近着楼清欢坐，问道“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