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按照师傅要求，萧何盘坐于地，口观鼻，鼻观心。 只听左宗权念道：“心如止水，身若潭焉，止水生于潭，而又湮于潭。” 一时间，萧何收心凝神，只觉万籁俱静，如只身空坐于谷。 又念道：“忽潭底一水动，若泉兮，泉涌于潭而上升，出水面而落。”一边催发指尖斗气射向萧何周身大xue。 萧何只觉心底一阵暖流如泉不停向上涌动，周身全力都被用来支撑暖流的涌动，但是刚涌出一段距离，便即乏力，暖流失去支撑便即坠落。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涌回的暖流而无能为力。正彷徨中，突然自四周传来无尽的力量，补充着先前的消耗。 又念道：“泉又生，如浪兮，后浪推前浪而动...” 随着左宗权的指点，萧何再次在心底聚集一股更大的暖流，以后续暖流推动前面暖流而动，继续上涌。转瞬力又止，而暖流又回涌。忽外力又生，暖流又生，又涌，又止... 萧何全身心投入，依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一道暖流还是一湾清潭，只是觉得潭水越来越多，而暖流越涌越难，每次都必须以全力，才能催生新的暖流。而每到力竭之时，总有一股暖流补充。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潭渐满，似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阻隔，暖流再生而挤于潭，潭满而暖流难再生。萧何顿觉说不出的难受，如憋气一般，满脸通红火热，胸口如鼓一样胀大，渐渐的痛苦地叫唤出来。 左宗权见状，一边继续以斗气助萧何催生暖流，一边念道：“泉生于潭而润于潭，周而复还也！” 萧何顿时领悟，连忙催动潭中暖流沿着潭四周细缝处涌出，而又归于源，源源不断而暖流继续生，渐渐达成一个平衡。萧何脸色渐渐恢复，鼓胀胸口平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暖流越涌越大，渐渐有了波涛汹涌之势，如惊涛骇浪般。萧何胸口开始起伏，如韵动的鼓面。 左宗权继续念道：“风浪起，如龙出水，一啸九天，破桎梏而立新。” 心随意动，潭面风起，潭水开始汹涌澎湃，而暖流也越涌越高，而周身各处，源源不断涌入更多暖流，潭慢而荡，催动风浪继续上涌，浑身乱流激荡，说不出的难受。萧何张嘴，想要一舒心中的憋胀之气，却什么也喊不出，顿觉浑浑噩噩般，心神渐渐迷失。 “守住心脉！聚全身之力，破而后立！” 一声厉喝顿时将萧何从迷失中拉回，萧何连忙聚精神于潭底心脉，凝神积聚一股庞大的暖流，冲天一涌，却被一道屏障阻隔档回，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再来！直至成功为止！否则前功尽弃，心脉俱断，一世之恨也！”左宗权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严厉！ 又是一涌，又一口鲜血喷出... 如此再三，萧何脸色越显苍白，而左宗权似乎并不打算让萧何停止，只是不停地以斗气向萧何身体注入力量... 暖流涌起！冲击！失败！再涌...萧何浑身血管崩裂，如一个血人般摇摇欲坠，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 西厢房，二长老薛天正静静坐在一间装饰极为豪华的书房内，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精致的美食，一边听弟子汇报左宗权及萧何的情况。 “你是说老不死的跟那个傻小子在房间里呆了几天几夜没出来了？”薛天泯了一口小酒，诧异地问道。 “是的，师祖爷爷，我跟几个师弟轮番守候在房门旁几天几夜，就没见萧何那小子出来，门口有那个王大莽守着，我们也不敢靠近去看！”那个鼠眉贼眼的学徒讨好的回到，满嘴口诞四滴。 “好了，下去吧！”薛天顺手撕下一个鸡腿，扔给这个口馋的弟子，那弟子顿时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这老不死的，整天把山上盯得死死的，想捞点油水都不行，说什么清茶淡饭易修行，我倒要看看你这清茶淡饭能修行出啥样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满腔怒火用在跟满桌鸡鸭的斗争中。 突然，“吼！”从南面传来一声震慑灵魂的嘶吼，薛天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这声音他很熟悉，他自身也经历过，那种痛并快乐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吼声中包含的痛苦、艰难与发泄又岂是普通子弟所理解的，这老不死的也太下血本了吧... 北厢房，三长老秦仲正端坐于书房，阅读一本上古律法。突然从南面传来一阵震慑灵魂的嘶吼，秦仲眼睛一亮，“这老头还是这么猴急啊！” 突然他想到什么，叫道：“来人！通知执法队四处通告，安抚山上弟子，言明此声音乃有人正常练功所发，叫众人不要惊慌！” 执法队弟子带着惊异的表情，领命而去。 东剑门内外，众人被一声震慑灵魂的吼声惊醒，无不惊恐而起，个个提剑护身。即使个别胆子大的，也都三五成群，哆哆嗦嗦着远远地向声音发出之处观望。 而两栋学徒宿舍，更是夸张，女徒宿舍一时惊声尖叫不断，此起彼伏。而一向自号胆大的男学徒，此时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个个躲在屋内瑟瑟发抖。直到秦仲派来的执法队四处安抚，发出公告，山上这才安静下来。 南厢房内，萧何浑身是血，身上的衣物几乎片片破碎，刚刚突破的瞬间，萧何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随着一声吼，心底的暖流涓涓流出，滋润修补着浑身的肌肤。 一个时辰以后，萧何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光四射而出，一双眼睛极其有神，虽浑身血rou模糊，但精神却有极佳。 反观左宗权，浑身委顿，老态龙钟般，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哪里还有半分大宗师的样子。 萧何连忙跪倒，哽咽道：“师傅，你...” “傻孩子！师傅没事，只是用功过度而已，下来调息下就没事了！”左宗权轻轻抚摸着萧何的头，低声道。 左宗权叫来门口的王大，给萧何找来一身衣服，顺便将屋子里面收拾妥当。这王大是左宗权入门前家里的童仆，左宗权在山上立足后便将王大也带入了山门，主要照顾其饮食起居兼兼护卫，是左宗权的绝对心腹。只因他性格莽撞，一身蛮力更兼悍不畏死，被山上众人背地里叫做王大莽。 左宗权道：“徒儿，适才我以内力助你打通心脉，若按照我派判定标准，你勉强可算作一个大剑师初阶。你内功基础极为薄弱，或者说几乎没有，但好在过去一年里你的身体得到了极好的淬炼，倒也可以走走捷径。你目前的身体好比一个容器，犹如干涸的海洋，枯竭的湖泊，内功的修炼犹如滴水成海，尚需要自己一点一滴地积累。我适才教你的修炼心法，前半段是凝神聚气，修炼内功之法，后半段是打通经脉，谋求图突破之法，这心法若无能人护法，则极为凶险，一向是我剑门嫡系弟子才可修炼，切记切记！” “谢师傅！徒儿谨记于心！” 虽然萧何现在心性已稳，但左宗权的话实在惊人，萧何心中不禁有一丝狂热和激动。就好比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乞丐突然间获得了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简直天生地下的差别啊。整个剑门大剑师不超过十人，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见萧何似乎有些浮躁，左宗权摇了摇头，毕竟太年轻了，遇到大是大非还是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还是需要在世间磨砺磨砺才行啊。 “为师近日将闭关修炼，期间无暇顾你。回去之后，你要勤加练习，熟练掌握，不懂之处自己要细细揣摩。须谨记，滴水穿石，堆土成山。要注重基础功法和剑招的修炼，否则以你现在的空架子，只怕尚不能对敌一名资深剑士。” 左宗权之言，犹如冬日的一盆雪水，顿时将萧何的心泼的蹦凉。大剑师抵不过一个资深剑士？这难道就是有一把绝世神弓，却无弓箭的苦憋？萧何知道以左宗权的为人绝不会诓自己，连忙回应。 “师傅放心，徒儿定会刻苦修炼，绝不辜负师傅的教导！” “你且回去吧！”左宗权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有些事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是。” 萧何告别师傅，踏着依稀的星光往回走。此时他已是极累，见左右无人，决定穿越草丛抄近路回住处。 穿过一片草丛，再跨过一条沟渠，再穿过一片小树林，便可到宿舍区。这条沟渠便是当初萧何挑水之处，是剑门之人引灌雪水修筑而成，渠水深不见底，冰凉刺骨，主要用于剑门内部美化环境、灌溉、生活之用。 望山跑死马，思床人更困。这次不知怎么搞的，实在太困乏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想着想着，萧何双脚不禁有些漂浮。 来到沟渠边，萧何估量了沟渠的宽度，恰好在自己能够跨越的范围，他后退数米～起步～冲刺～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