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轮到我了
束放立即朝马路边上靠了靠,他知道,这是一群疯狂的小子正在玩闹,这是一帮喜欢玩车的富家子弟正在消遣。 听这惊人的声音就知道车子数量众多,排量也都不小,车未到声已至,声一到车便到,可见这些车子奔驰速度之快。 闪现的疝气大灯灯光把他的身影照射得细长狭小,车辆逼近了,吼声如雷,这些家伙在空旷的,没有路灯的盘山路上肆意地挥洒他们的精力,他们你追我赶,靠速度来诱发他们日益难以找寻的快感。 深夜在这条路上难寻人迹,一直处于领队位置的比伯靠着他胯下那辆哈雷超大的排量一直遥遥领先,正在自感无聊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奔跑的孤单身影,他不禁微微兴奋起来,吓吓他,吓他一跳,肯定特别有意思。 于是他疯狂加速并压低身子,微微调整方向,怪叫着朝前面那人冲去。 仅仅两秒钟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就飚完,比伯紧挨着束放的身子擦了过去,带起的疾风甚至吹起了束放的头发。 被比伯甩在身后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开始怪叫起哄。 束放被吓了一跳,车子以绝对超过一百码的速度擦身而过,只要偏差一点点,自己小命就很可能被送掉,而那个骑手也绝对会一命归天,他没想到身后这个家伙这么大胆,这绝对是个疯子。 惊吓过后便是怒火从生,他朝着比伯绝尘而去的方向大骂:“cao你妈!”接着对着比伯的背竖起了中指。 知道那个渐渐跑远的混蛋已经看不到自己,于是束放又把这个挑衅的动作展示给了他身后那些正在叫嚣的落后者们。 这立即就激怒了那些纨绔子弟,他们本来各个都是骄横跋扈的主儿,更何况晚上众人飙车是个炫酷威风的场面,并且有些人的车后还是带着美女的,又怎能忍受面前这个家伙的“侮辱”。 最前面的人立即减速,后面的人不用交代,也全部放缓车速,上前也不下车,只是趴在车上围着束放直打转,把束放团团围住,外围的人则用大灯照耀着束放看似单薄的身躯。 车子轰隆声震耳,束放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他冷眼看着周围这些人。 盘山路上不时有汽车路过,车内驾驶员看到路边上这副类似飞车党斗殴的场景,根本没有人减速观看,更没有人敢停下车看个究竟。 比伯车子开出了不远就减速了,吓唬了一把那个小子后,他心情大爽,但是左等右等不见那些死党的车开过来,便有些奇怪,于是刹车一捏,车龙头一调,便往回骑去。 骑不到一分钟,比伯就看到了自己那些死党围着了刚才那小子,正是一个剑拔弩张的场面呢,嘿,比伯居然笑了,他知道,肯定是被自己吓着的那小子不服气,做了什么惹恼自己兄弟的事出来了,要不然不会这样。 但又能怎么样,自己这帮兄弟,人多势众帅气又多金不说,家里的家长哪个拉出来不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像这种晚上闲得蛋疼出来跑步的穷光蛋,就是把他打伤了也是白给,更何况又没把他怎么着呢,识时务的赶紧道个歉拍拍屁股滚蛋,才是个聪明人。 比伯按了按喇叭,既奇怪又刺耳的嘟嘟声立刻叫停了面前躁动的众人,本来哈雷这种炫酷的西方公路王者是不屑于装喇叭的,因为机车发动机的声音本身就是一个大喇叭,但是特立独行、品味奇特的比伯坚持花了两千多给自己的爱驹装上了一个漂亮响亮的喇叭,据说还是奥特蓝星的,天知道被宰了多少,因为奥特蓝星根本就不做车喇叭。 众人看到比伯来了,都停下车单脚撑地,一个胖子吃力地推上头盔护目镜大声招呼:“比伯,这小子不服气,刚刚还骂你哩。” “哟,胆子挺大嘛。”比伯一加油门,直接开进了车群,众人给他让他了一条道,他直接开到那个不识相的小子面前,大灯照得那人几乎睁不开眼。 比伯并不生气,他只是想戏弄戏弄这个小子,他连护目镜都没有推上,就只用强烈的灯光和狂躁的机噪声冲击面前那个小子,他想,这样就足够把那小子吓傻了吧。 周围一群小子又开始哄笑,他们带着的几个美女也捋起刘海睁大了眼睛愉快地看着这一幕,吓吓这个可怜的家伙,就当做是这无聊的陪飚夜晚中一个有趣的小插曲好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那个刚刚被吓傻的小子,在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后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侧过身子高高地抬起了腿,狠狠踹中了比伯的头盔,一脚便把比伯“噼啪”一声蹬下了车。比伯那辆低矮狭长的哈雷也“轰隆”顺势倒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接着大怒,然后伴随着比伯一声暴怒屈辱的大吼:“给我打他!”,众人都义愤填膺地下车如同疯狗一般扑向了束放。 束放又一脚踹倒一人之后,脸上便被人从旁边打了一拳,束放纹丝不动,他转身重重地也朝那个人脸上来了一下,那人立即头晕目眩冒金星,接着扑街。 然而束放的回击到此便为止,他紧接着被一个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一起摔倒在地上,随即那个胖子也扑上前来压在身上,这样本来就力竭的束放终于无法动弹了。
不知多少个坚硬的头盔砸了过来,无数只鞋子狠狠地踢了过来,其中甚至还有高跟鞋,束放早就抬起手臂抱住了头,并试图蜷起身子把伤害减到最小。 三分钟后,众人都打得累了,其中比伯打得最为卖力,简直是奇耻大辱,居然被这个渣一脚踢倒地上,也不去打听打听自己老子是谁,咦,为什么我总是想让人家去打听我家老子是谁呢…… 不过也不算是很丢脸,这个小子也算有两下子,一拳一脚就放倒自己两个兄弟,看来是练过的,自己猝不及防被放倒,也算情理之中。 终于打累了,束放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条死狗一样一声不吭,比伯拍拍手,狠狠地朝束放身上吐了口唾沫,并放言威胁“傻逼,别让我以后再见到你。”这才捡起头盔,带着一帮人轰隆隆地走了。 待到他们刚刚走远,一直趴着抱着头的束放立即站了起来,他擦掉嘴角上的血迹,握紧了拳头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要是放在平常,他的确也不可能打得过这十几个人,数量太多了,尽管他每天都练拳超过两个小时,也没有可能打过这么多人,但他绝对可以跑得掉,今晚吃亏就吃亏在跑步跑得太累上面了。 他们是一群混蛋,并且这些混蛋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束放吐出一口脏血,舒展了一下身子,从口袋里面掏一个名片手机。 还好,经受了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暴打,这部只比名片略大的爱立信S12居然完好无损并且功能正常,束放播号码打了个电话,让他老爸派司机赶过来接自己,电话中,他一句都没有提及自己被打的事情。 二十五分钟后,戴着白手套开着一辆宾利的中年司机惊讶地把满身是血,一言不发的束放接了回去。 束放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衣服扔掉,衣服沾了血,并且多处破损,必须扔掉。 接着是冲凉,冷水冲在伤口上,刺骨地疼,照着镜子,仔细地冲洗着脸上那七八厘米长的伤疤,束放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吭。 冲完凉,涂药水,贴药膏这些事他是做得行云流水,最后,他从冰箱中取出冰块用布包好,拿着手机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