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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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逸的阳光洒在牙谷,显得格外清朗。 不一会儿,伊风和谷一川就回到了谷口的小竹屋里,谷一川此时可是激动无比啊,想到自己终于有名字了,坐在木桩椅子上干笑道:“喂,伊风,你叫我名字看看。” 伊风傻呼呼的真就回了一声。 他闻后连忙换了个姿势,似乎感觉不过瘾,又道:“不行,哪儿不对,你再叫一遍。” 伊风这回可不上当了,起身拿起竹墙上的柳枝短弓,装成一副壮气雄雄的模样道:“你先叫我伊英雄。” 这么苛刻的事,一向好强的谷一川当然不愿意了,他笑着拿过短弓,朝门外望了望,回身对伊风道:“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再晚恐怕没走出黑林子便要天黑了。” 伊风点了点头,又伸手取下竹墙上的箭鞘。 片刻功夫,两人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见谷一川背着个箭鞘,手里拿着短弓,而伊风却拿着方才剩下的那一半野鸡rou,嘴里喃喃道:“兔牙叔叔这回可有rou吃了。” 牙谷通往黑森的小路在其中一座牙峰上,围着着悬崖峭壁一圈一圈的往下转,两人走了大半会才下到半山腰,这小路极其狭小,凹凸不平,再往下看,竟然黑蒙蒙犹如巨洞,也不知道这般掉下去是撞到黑森里的树,还是树下面的石头。 只是不管哪样,对于伊风来说都要命啊,只见他两脚抖颤,扶着石墙,步伐及其缓慢,却还倔强的咬着牙往下走。 谷一川走得倒是爽快,身轻如燕,他回过头对伊风道:“嘻嘻,我头次下黑林打猎走得比你还慢呢,就我昨日背你上牙谷也是这般慢。” 伊风心头不免涌起一股感激之意,谷一川救了他,又对他这般好,这牙谷峰又高又陡,不说背,就算是走也须走上许久才能到牙谷,想到这里,脚也放得稳健了,自然是快了许多。 烈日已经升到了正空,整个大地在炎日当下显得无比躁热,眼下的黑森丛林却丝毫不觉酷热,反而清凉意爽。 跌跌撞撞地走了半个多时辰后,总算是到山脚了,微风吹过,那股凉意仿如雨水灌进火海那般霎爽,伊风坐在黑石上,嘴巴张得老开,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回身望着那座高高纵立的牙峰,一脸的不可思意,这山路可比自己从小到大走的路还要长,也不知,怎就走下来了,再反观谷一川,不仅大气不出,还津津乐道地摆弄着手上的柳枝短弓。 伊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小脸憋的绯红,对谷一川道:“你……不觉累么?” “累倒不觉得,我常常日出便下来射猎,走习惯了,等你走得路多了也就习于为常。”谷一川低着头一边削着竹箭说道。 “离兔牙叔叔还有多远啊?” “噢…也不远,往林子中间走就是了。”谷一川把竹箭往箭鞘一插,微微一笑:“走吧。” 这才刚凉快下来便要赶路,伊风可是一脸无奈,但似又有满心筐的话语想对着死去的陈小四诉说一番,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黑森乃是原始丛林,周围到处都是岁月悠远的陈年老树,参差不齐,奇形怪状,就如日间,阳光也是不能触进林间,林中总是昏沉昏沉,令人毛骨悚然。 伊风跟着谷一川后面走,此地丛草横生,密密麻麻的草芥足足有他这般高,想到那个夜晚自己不知怎么糊里糊涂就走到葬月台时,一股后怕之意悠然而生,不时的回头张望。 此时,前面的谷一川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拿起手中短弓,回身示意他蹲下,古里古怪咧嘴闷笑,他见谷一川这般神秘,低声问:“怎么了。” 谷一川指了指前面,从箭鞘中抽出一支竹箭,低声笑道:“有rou吃了。” 伊风往前走了两步,轻搬前方草丛,只见在一颗大树下,一只黑兔坐在石头上东张西望,黝黑的绒毛亮滑夺目,像是迷路又或者在等待什么,注视着露出来那双结牙,他似乎想起了那个为他付出生命的兔牙叔叔,心里不免有些许怜悯。 突然,嗖……地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谷一川的箭就射了出去,在空中如疾风闪电般像黑兔飞去,瞬间连兔子一块翻到石头后面,也不知有没有命中,伊风愣了好一会儿,嘴里念道:“一定不中,不会中的。” “念叨什么?我可从来都没失过手。”谷一川说罢便搬开草丛向树下走去。 片刻,又提着那只黑兔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笑道:“看到么?我就说不会失手,还挺沉的。” 伊风瞪了他一眼,连忙夺过黑兔抱怀中,只见兔子后背处有一道箭伤,血渗了出来,晶红剔透,丝红的双眸死死盯着他,不曾挣扎。 他把袖子撕下一块围着伤口缠了数圈,轻声道:“别怕,我保护你。” 谷一川满脸不解,叹声道:“它才听不懂你说什么,还不如……”他舔了舔舌头。 “休想,它一定是兔牙叔叔变的,不能吃。”伊风连忙抱紧了怀里的黑兔。 谷一川见伊风这般叫劲,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兔子,心有所想,或许,真如那人所变,一个人死了,总是有所寄托,老爷爷也曾说,人死不复生,很多似曾相似的东西总会值得身边之人怀念的。 谷一川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只兔子如何,转身继续往前走了去。 两人翻过密密麻麻芒草地带,只见眼前更加暗淡了,周围阴霾笼罩,rou眼不过十米,寒气逼人,和林外似乎成了两个世界。 伊风打了个寒暄,用衣袖遮了遮怀里的黑兔,目视着周围,忽然皱眉,这里还如那个夜晚一般,光秃无异,因无阳光能够渗透,断落的树枝依然绿艳,几颗断木中间,凸出来的那个台阶正冒着屡屡黑烟,向四周散去,沉得有让人喘不过气之感。 “老爷子说这个壶口是葬月台,我昨日便是在这发现你的。”谷一川指着葬月台道。 伊风注视着葬月台,心情沉伐,一步步往前走去,冰凉冰凉的气息似乎穿透rou体,只见他双目坚邃,丝毫不畏,葬月台上本是平滑一片,但因打斗之后,显得凹凸不一,坑洼里还有些许血迹,他随手拿起一叶树枝盖在血迹上面,下意识的扭头往旁边看。
一堆泥土坟,高不到半身,想必是谷一川为陈小四所挖的,谷一川此时也走到坟前,捡起几枝树枝盖在上面,伊风只身走了过去,搂着那只黑兔扑通跪了下去。 “兔牙叔叔,伊风来看您了,这儿阴凉。”说著他放下黑兔,脱下外袍盖在坟头上,又把树枝攀在袍子上,从腰襟拿出那半只包好的野鸡rou放在坟前,低声道:“兔牙叔叔,有rou吃了,等吃饱,我便去学武,为你鸣冤,您就在上面陪着我爹娘罢。” 许久,才抬头对谷一川道:“你救了我,还给兔牙叔叔找了避身之所,虽孤坟一座,足以……从小爹娘就教我圣贤之书,有恩必报,我先替兔牙叔叔谢谢你。” 说罢就要朝谷一川扣拜。 谷一川虽书学得少,但一身正气,这些他还是懂的,他连忙挡了上去,嘴角丝丝笑意,道:“呃,你我无父无母,老爷子说,能相识也算有缘,今后我们互相照应罢。” “那我们结为兄弟如何?”伊风道。 谷一川歪头思量,自己身世迷离,孤伶散仃,也从来没妄想过兄弟姐妹,如今竟突然多了个兄弟,所谓求之不得啊,他连忙点头兴喜应了下来。 树阴之下,朦胧的葬月台旁,两个幼脆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在林中回荡。 仓天为眼,日月为正,江湖瀚海定岁月。 我伊风。 我谷一川。 愿结为兄弟,无分长序,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两人朝天扣了几回响头后,相视笑了起来,纯纯无暇。 只是,世间沧凉,人心诡测,年少不经月岁烛,多少年后,是否曾忆思那一抹青涩年华。 或许,悔之晚矣,又则,永恒于一世。 这个时候,伊风回身撕下一小块野鸡rou,放在黑兔嘴边,摸了摸那绒毛道:“呃…你就在这儿陪我兔牙叔叔罢,待我学有所成便回来看你们。” 那兔子实也乖巧,两只大眼晶晶剔透,正盯著伊风,丝毫不动。 眼见夕阳就要下山了,林子也渐渐暗了下来,伊风回头望了望陈小四那块阴土和旁边的黑兔,深深不舍,但又别无办法能让坟里的那个人活过来,黯然回头,同谷一川并肩往东边走。 过了葬月台之后,眼前明显宽亮许多,但依然阴得发冷。 伊风因少了件衣袍,两牙打颤啊,他对身边的谷一川道:“老头说你才是块学武的材料呢,也不知那岳山是否收我。” “嘻嘻……老爷子乱说才是,他哪懂这个啊,你要说书,他倒熟如流,不必在意。” “也是,哼…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