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竹简
“丫头!” 房外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称呼,众人知道是玉芙蓉来了,清风开了门,却顾不上说一句话。玉芙蓉来到榻前,仔细看了看柳逸阳,再看一屋子速手无策的苦脸愁容。 “我在云雾镇,都察觉到这里天翻地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若雲将那半片水玉吊坠给她看,眼中还晃着泪。 玉芙蓉瞧了瞧水玉,又瞧了瞧柳逸阳,沉声道:“木已成舟,苦着脸也无济于事,为今之计,就只有走那最后一步了!” “什么?”林若雲忙问。 玉芙蓉郑重道:“用你的地之灵气帮他与天之灵气融合!” “要怎么做?”林若雲又忙追问。 玉芙蓉笑了一下,调侃道:“你该不会是急糊涂了吧?当然是灵气合修了,让他娶了你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定了一瞬,当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柳逸阳的心‘砰砰’的跳,好像一张口就会蹦出来,要说没这般想过,那肯定是骗人的!可也只是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根本不敢去碰,怎么今时今日竟被旁人道出,还是在惊魂未定的时候。 玉芙蓉见他二人都不说话,林若雲更是眉关紧咬,遂急道:“这还犹豫什么,你有情,他有意,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何况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完整的天之灵气,你们在一起更是天经地义!” 玉芙蓉所言振振有词,乐得将水玉吊坠放在柳逸阳的手中,“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柳逸阳紧张的神情渐松,慢慢握紧手掌,水玉的丝丝凉意渗透在肌肤中,血液里。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空长老捋了捋胡须,眯缝着眼睛,隐长老和虚长老也频频点头,这的确是最后的办法。 闫冬站在一旁看着,突然长长的吐了口气,“不用痛苦,不用死人,这个办法绝好!若天之灵气真到我的身体里,恐怕会更糟糕,更头疼!现在,我们三个人都没了烦恼,你们还矜持个什么!” 隐长老点了点头,又提议道:“那就选个日子,让两位成亲吧。”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谁知道天之灵气又会在何时发作,早早了却这桩心事最好!”玉芙蓉的一句话就把日子定了下来。 这时候,倒无人在意柳逸阳和林若雲的想法了,甚至连意见都不向他二人征求一下,这个说要布置屋子,那个说要准备酒菜,不稍片刻便各自忙碌起来了。 一个时辰后,林若雲回到房间,清风正忙着将床帐、被褥、纱幔统统更换,眼下最缺少的是喜庆的颜色,大家正商量着出去购买。 林若雲盯着墙上的画像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叫住了清风,“就这样吧,换套新的蛮好了,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姑娘,您不高兴?”清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陪在她身旁问道。 林若雲的神情极是淡然,说道:“这不是高不高兴的事,而且我不想拜堂,更不想那些繁文缛节的啰嗦事。” “不拜堂不好吧?”清风惊讶道。 林若雲一笑,讽刺道:“我与他无父无母,何来高堂,若说拜天拜地,岂非可笑?其实拜堂与否不过是个形式,形式不过是做给不相干的人看,被不相干的人所认可,这些对我们而言,无关紧要。” 如此说来,倒也真的无所谓了。清风自然尊重她的想法,随后便将此意转达给三大长老,既然柳逸阳和林若雲想简单些,安静些,理当要以他们为主,反正也没人在乎这些礼节。 新房,自是布置在从前萧维和陆欣颜的房间,现在也是林若雲一直住着的。 几样酒菜,配以红烛熏香,倒也有几分喜气。 直到月挂高空,柳逸阳才来到门前,稍作迟疑后,方推开了房门。 林若雲一直坐在案边,面前的酒菜一点未动,看到他进门,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清酒。酒香淡淡的,却不易消散,格外醉人。 “雲儿,我……”柳逸阳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林若雲将酒杯放在他面前,调笑道:“柳公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能说会道吗,今晚倒连句整话都不会了?” 柳逸阳心头一热,端起酒杯喝了个尽,喉咙里热辣辣的,“今晚与众不同,平日哪会紧张……你就不会发慌吗?” “会,又何止今晚。”林若雲转了转杯子,轻笑道:“每每与你独处,我都慌,慢慢的,我倒喜欢这种感觉了,但今晚,也略有不同。” 听了这样的话,柳逸阳也只有美滋滋的笑。从大家忙着准备新房到刚才进门之前,他一直在想如何度过今晚?这看似不是难题,更不必为此伤脑筋,又或许是太过突然,措手不及,什么都来不及想,甚至觉得这个夜晚来得比往日快。 红烛已过半,林若雲望了望窗外,轻声道:“天色晚了。” 柳逸阳暗自吸了口气,悄悄牵住她的手,又往手心里拢了拢,慢慢往内室走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了,林若雲不解,不等开口却猛地被他抱了起来,脸颊瞬间晕得粉红……
柳逸阳此时倒是沉着了一些,手上劲足很是稳当,抱着她走到榻旁,轻轻将她放下,方才的酒意在此时才显得朦胧了些。 “等一下。”林若雲突然出声阻止,就在柳逸阳刚坐下,正想揽她入怀,此时此刻,还有何事更要紧的事? 只见林若雲取出乾坤袋,由里面飞出一个竹简…… “还记得欣欣吗?这是欣欣奶奶在分别时给我的,她说我若有成亲之日方能打开看,起初好奇,后来倒也忘记了,现在又突然想了起来,咱们要不要看呢?”林若雲晃了晃神秘的竹简。 柳逸阳的好奇心也被引了出来,既然如此,岂有不看之理! 两人慢慢拉开竹简,林若雲看着出现的数行文字,也没注意后面还有什么。柳逸阳却将竹简全部拉开,前面的确只有文字,到后面就全部变成了画,而这些画,竟然都是衣不遮体的男女…… 这种东西入了眼,岂有不脸红心跳,血脉膨胀的! 这可真叫柳逸阳不知如何自处了,眼下这朦胧的气氛,喝下去的酒在身体里燃烧起来,热热得发烫!曾几何时,这般感觉也有过,但那时更气更恼,满心只有愤慨,与此时的躁动,急切,心里还有痒痒的难耐,是截然的不同! 而林若雲却专心致志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这些好像是曾经楚国的文字……天,言……一,月,佳……无……有好多字不认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你认不认得?” 林若雲问了两句才抬头,只见柳逸阳动作极快的将竹简掀到了一边,一把搂住她,向榻上倒了下去!林若雲心惊了一下,本想开口询问,这音还吊在喉咙里,那早就迫不及待,炙热烈焰般的唇已将她的口封得死死的。 瞬间脑子空白一片,接下去便犹如醉梦中了…… 烛台上的火苗轻轻摇晃,帐幔中依稀可见缱绻缠绵,低低的,仿佛幻觉一般吟叹呢喃。如鹣鲽(jiandie)比翼,鸾凤和鸣,似远谷中传来,极轻极柔,却飘摇入心,直叫闻者自去浮想。 夜已深沉,烛已过半,室内却悠悠晶芒,泛起了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