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7、年少为何不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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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相国府里愁云漫天的低糜气氛。吴樾兴致冲冲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启程。 这一次,光明正大从正门出,相国夫人哭哭啼啼相送,相国从始至终没有露面。 当吴樾离开锦陵城后,一辆不起眼的青篷素简马车紧随其后,从城门而出,追寻他离开的方向而去。 莫安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将车帘掀到车顶,盘腿坐在顶篷上,右手抬起,在眉间搭了个凉棚,沐浴着暖阳,享受着微风吹起自己的长发拂过自己脸颊的惬意。 天空时不时落下一只鹰隼,甩着长翎自得其乐的六合在空中迂回滑翔,好不自在。 垭山将金团霸占在自己的怀里,头枕在金团身上柔软的茸毛里睡得鼻鼾起伏。金团左右挣扎无用,无辜的小眼睛幽幽的望着车门外碧蓝的天空,生无可恋。 一匹棕马踢踏而来。速度极快。马背上的人不等马停,一个鹞子翻身,一掠便到了马车前。明璟吆马停车,来人道:“主子,弟兄们在前面救下两名逃难的少年。老左命小人回报,是留是除。” 逃难的少年? 莫安支着下巴,心里合计了一下,“距此多远?” “五里。” “走,去瞧瞧。” 左丘白带来的人虽然数量不多,却各有千秋。脚下生风的斥候,力拔千斤的大力士,箭无虚发的弓手,武艺高强的侠士。看似鱼龙混杂,却恰到好处的发挥自己的作用。有他们相助,莫安几人顿时清闲了不少。 两名少年虽然衣衫褴褛,却难掩自身的光彩。一名肤色略深,身形修长,骨节粗壮有力。目光犀利且呈现出智慧的光晕。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既视感。一名样貌俊秀,丰润白皙,有些像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略显柔弱纤细。 “黑脸的叫木越。白脸的叫阿郁。兄弟俩出来狩猎,遇到了圤兽袭村。与下人走散,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左丘白的大刀杵在地上,一手插腰,一手扶着刀柄,嘴里叼了根狗尾草。一副懒散的模样。 木越扶着阿郁靠坐在树下,犀利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车篷上削瘦的身影,目不转睛。 莫安从车顶一跃而下,紫发如瀑,素颜清雅。柔美飘逸的金色纱衣随着她款款而来的步伐,轻轻摆荡。裙摆的墨兰若隐若现。 她走近了。一股甜腻却不刺鼻的花香灌满鼻息。眼前仿佛出现一副百花齐放的画卷,美轮美奂……木越发现,她的眼瞳居然是金色的。 “你们是要寻路回家,还是跟着我们到下一个城镇?我们要去索苣国,可是同路?” “同路。”木越平静的回答。 莫安点点头,又问,“你是与弟弟同乘还是骑马?”瞧着那个阿郁,估摸着也骑不了马。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小人骑马就行。”说着看看怀里的阿郁,“弟弟,就拜托姑娘照顾片刻。到了索苣国,小人必重谢。” “恩,唤我夫人。我已婚嫁,不是姑娘。”莫安回头,“暖苏,把人扶上马车。”顿了顿,又道,“先处理伤口。左丘白,你居然都不帮人包扎一下伤口。” 左丘白一笑,满口白牙,“我们都是些粗野的汉子,这点小伤谁会看在眼里。洗一把,自己就好了。” 莫安不予苟同,瞥他一眼,抬手一挥,“继续赶路。”说完足尖一点,回到车顶上坐下。此时垭山叼着金团从马车里出来,踩着车棱,灵巧的攀越上了车顶,蜷在莫安盘起的腿上,继续睡觉。 到了傍晚,安营扎寨。 索摩那撕咬着手里的野味,口齿不清的说,“明天可他娘的能到索苣国了。”莫安并不加紧赶路,好似刻意等着一拨又一拨圤兽来袭。现在她对付起圤兽来,越发游刃有余。但谁也不知道,她对付圤兽的那些经验与心得,早已传回了多目镇。这样一来,可以将荒城兵将的死伤减少到最低限度,从而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暖苏悄悄对莫安耳语:“那个阿郁,是个姑娘。” 莫安咧嘴,无声而笑,“我知道。”弯如月牙似的眼睛远远望着那个吃相明明优雅的木越,却学着索摩那那群汉子的粗鲁的架势,笑容加深。 吴樾,宁国相府二公子。嫡出,珍妃之弟。他身边那个阿郁……大约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郁楣芩。 为了自己的未婚夫追随到这荒芜之地,勇气可嘉! 放飞送来讯息的鹰隼,莫安慢慢踩着一地露水走向回营地的路。忽然,一阵细微的抽噎声传入耳中。她闻声寻去,一个纤瘦娇小的身影蹲在在粗壮的大树身后,头抵着膝盖,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 莫安抿嘴笑了笑,踏着月光走了过去。 “一个男人而已,不值当哭成这般模样。” 听见声音,郁楣芩吃惊的抬头,一时不慎跌坐在地上。 莫安递过一条手绢。她身上其实没有这些东西,还是暖苏给她揣的,说就算不装名媛淑女充数,若有个伤口什么的,就用不着去毁自个儿的衣裳了。 “我,我……”郁楣芩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怆惶失措。她怕自己露了马脚扰乱吴樾的计划。虽然她追来的举措已经害得吴樾乱了原本的章法。
“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真的随处可见。你瞧我那些伙计,个顶个都比你那个小情人能独当一面。”莫安的玩世不恭令从小熟读《女诫》《妇行》的郁楣芩无所适从。她平生做过最有勇气的事就是头脑一热,追着吴樾,出了锦陵城,完全没考虑后果。 “既然出来了,后果会怎样,你必然也想过了。现在哭,还来得及吗?” 莫安此言一出,郁楣芩刚刚消停的眼泪又溢满了眼眶。娶为妻奔为妾。她此举已经坏了闺誉。 “哭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抬起头,去想对策。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何苦为难自己。”摸摸她的头顶。丝滑的长发柔顺的触感令莫安爱不释手。敢情画夜喜欢摸头是有来由的。 多说无益。莫安的手离开她的头,凌空,不着痕迹做了个手势。留给郁楣芩一个洋洋洒洒的背影,潇洒的走了。 没等到营地,居然遇到了吴樾。看来心里还是有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嘛。不然也不会放心不下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少年的傲慢与急躁听起来咄咄逼人。 莫安偏偏头,笑得意兴阑珊,“本夫人偏不告诉你。” “你是在劝她回去吗?”到底是个少年。关心则乱。完全忘记了自己跟莫安说过,那是他的弟弟,而不是他的未婚妻。 “男女各顶半边天。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为何不能。当然,除了传宗接代。”面对莫安的戏谑少年窘迫的红了脸颊。随即反驳她的话,“没读过书吗?三从四德,以夫为纲。相夫教子才是妇人应做的事情。” “迂腐!”莫安嗤鼻。“我荒城人从来不尊不以夫为纲。荒城禁军内亦有女军。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豪气冲天。没见过世面就不要出来荼毒他人。” 少年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 “你这是离经叛道!” 面对少年的喝斥,莫安笑得极坏,“什么经?什么道?话都是人说的,书都是人写的。与时俱进才是正道,附庸无用的古人之道,闭关锁国只会令社会衰退,让百姓民不聊生。” “你……” 莫安打断他的话:“明明嘴上没毛,偏要拘泥守旧。”逼人的气势压迫得少年节节败退,“年少为何不轻狂?”她冷冷一哼,与他擦肩而过,不再看他。 面对穆家阁细密如网,阡陌交错的信息脉络,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除非她懒得去知道。否则,就凭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