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9、我杀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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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真正清醒时,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屋子中间有一张方桌。桌子一端坐了一人,黑色的长袍宛若死神般森冷,白色的软甲清晰的说明他的身份。房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垂首哈欠连天的公子爷,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挠挠后颈。床头坐着沉思的暖苏,床脚站着坐立不安的江伊心。风濑蹲在门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她醒来,暖苏激动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其他几人的目光也顺势看了过来。 暖苏泪眼泊泊:“你可是醒了。” 莫安转转脖子,没觉得自己哪儿不对啊,“你们怎么都在……” 江伊心心思单纯,说话也直接:“您都睡三天了。” 三天?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她还记得自己睡着之前看见月光下倚着窗栏的画夜。怎么就睡了三天了? 画夜…… 画夜呢? 温琅骅踱步到床边,手中折扇挑开帐子,担忧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摇摇头,“哪儿都挺好的啊。”目光在房里找了一圈没看到画夜,她也没表现出来,坐在床上仰头傻傻的笑。 风濑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这边,就开门出去了。江伊心知道这里没她什么事了,跟着风濑的节奏也出了房间。温琅骅微微侧脸,斜眼稳坐的风飏对莫安说:“知道你吃不惯这山上的粗食。我去看看我要的吃食送来没。” 莫安点点头。暖苏拍拍她的手,跟温琅骅去帮忙。 风飏还没有动作,苍穹剑灵就嗖一下窜了出来,像个被憋坏的孩子,满屋乱转。 “暖苏呢?暖苏哪儿去了?我明明闻到她的气息了……” 风飏坐到床头,目不转睛的看她。她一脸莫名的回望,脸上的傻傻的笑。 弯腰,拥她入怀。他坐在床边,她靠在他怀里。一时间的静谧增添了更多的温馨。 怀里的人动了动,慢慢舒展了四肢,平稳地呼吸。 风飏沉默了。 没想到莫安会再次沉睡,风飏就这样抱着她,外面的人都进不来。温琅骅懊丧的想砸门,暖苏及时阻止:“二爷伤了自己,您也砸不开那门。” “怎么回事?” “风飏大人下了结界。”暖苏好心告知,温琅骅彻底蔫了。欺负他是普通人怎么着? 还好,莫安这一觉并没有睡太长时间。暖苏进去时温琅骅紧随其后。屋里相拥的两人并没有他想象的衣衫凌乱,面若桃花。除了衣衫上有些皱褶,其他,就没什么了。 莫安忽然醒悟自己为什么突然间虚弱,为什么会沉睡。屋里不见画夜,想来吸收了足量的灵力去慢慢消化了罢。 “暖苏……”莫安从风飏怀里起身就下床去穿鞋。但没等她脚碰到鞋,身体就向一边倒去。要不是风飏及时出手,她这一倒,脑袋上准准的一个大包。 “怎会如此虚弱?”风飏阴沉的脸更加阴郁。莫安涩涩羞红脸,“饿的……” 温琅骅听清她的解释,两眼一瞪,抬头望天。生生压下了爆笑的冲动。暖苏麻利的布菜,江伊心手足无措的站在墙边,感觉自己跟着进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温琅骅她认识,温家二爷,风流倜傥,桀骜不驯。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面部表情如此生动的温二爷。还有那个叫风飏的男人虽然英俊非凡,可他浑身散发的气场却冻人心魄,叫她好生难受。 “你养了个什么东西?”风飏不避讳的在饭桌前问她。她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米饭,才抬眼去看他,“我养了一个鬼。” 江伊心只听一个鬼字就吓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矮柜,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没腿软到跌地上去。 温琅骅眉头一皱,看看莫安,再看看风飏。这种事情,他没有插嘴的资格。暖苏倒是神态自若给莫安布菜。 “风濑,送江家小姐回屋休息。”风飏下令,江伊心捂着狂跳的心口顺从的出了房间。 莫安勾唇轻笑,边吃边说:“我知道你们为了让我生活宁静安逸都做了多少努力,我也清楚无论是你们还是他们,都绞尽脑汁,费尽心力为我安排布局。但是有许多事情,不是你们能左右。我想护你们周全,你们也想护我周全。如此这般护来护去,反倒护出了旁的。” “墨轩已下令。凡见苍穹,格杀勿论!”温琅骅在风飏开口之前说话。他也不喜墨轩,毕竟他是蓝国人。 “呵呵……”莫安放下了筷子,接过暖苏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捧在手里。“我欠他的!”她坦然而言:“二爷今日也在,我索性就说了。缙帝五十四年,我从天而降,救了被尤诺长老追杀的水月息。银长老见到灵力充沛到诡异的我,当即下了杀心。就这样,我阴差阳错的去了苍国,进了墨宛。” 这就是开端吗? “缙帝五十六年,我从沉睡中清醒,却因为暗月玄不成熟的咒文失了心,一直在墨宛内院从未走出过那扇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我给墨轩大人当了行走。起居饮食,外出办事,进宫办事无一不是我跟随左右。据说那是缙帝五十八年,其实是缙帝五十七年。” “那段时间,墨轩大人护我周全,教我一切我不会的东西。他很有耐心。我真的就像一个公主一样被他捧在手心。为我,他与长老们对持;为我,他给自己下禁咒,只为救回我一命;为我,他不惜与缙帝翻脸;为我,他做了太多不应该是谪仙般的墨轩大人该做的事情。我是墨宛的安姑娘,是墨轩大人最宝贝的安姑娘。在任何人面前都行不通任何事情,只要是跟安姑娘沾上了边,都是行得通的事情。”
眼底氤氲一片。她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多情绪,她以为自己心静如水,她以为她已经放下。可是提到他,她依然放不下…… “被算计,被陷害,被抹杀。置身于漩涡之中,他虽尽力,仍旧防不胜防。最后一次,他们不再伤我,却把手段转向了他。伤我可行,伤他,我不能忍!”她声音微微有些抖,泪珠子一滴一滴掉落,好像不是从她眼里流出来似的。 “我离开了苍国,只为保他平安无事。只要我离开了,大长老他们也不会再去伤他。行走在路上的我,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目标。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修行到底到了何种程度。我将自己放逐于危险中,将置死地而后生成为座右铭。我不怕死,有时候想,死或许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我遇见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学会了很多东西。也有许多人死在了我的手里。”她伸出自己白皙的双手,注视着,泪珠还在滴落,嘴角却噙了笑。“他们派了好多人来追杀我,我杀了好多人……一次又一次浴血而立,其实每次我都吐得昏天暗地。我不喜欢那个气味,我讨厌那个味道,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放过我。澜溟怕我入魔,每次杀人后都用清心咒消去我的记忆。但是澜溟……澜溟……” 她握紧拳头,垂下眼帘,紧咬下唇,哽咽着。而后大口大口呼吸,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温琅骅面露愁容,手指蠢蠢欲动,终究还是没有去摸她的头。虽然他只是想安慰安慰她,不过身边有风飏这尊门神,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初衷。 她是寂寞的,不管她平时有多听话,不管她的笑容有多和煦,更不管她会怎样去保护她所愿意守护的人。她至始至终都是寂寞的。她更多的时候都是睁着一双大大的金瞳,空洞而没有焦距。当有人出现在她的感知范围,她会立即换上淡软的笑容,暖暖地融化他人心上的冰冷。 她压抑着自己的苦恼,压抑着心里的忧愁。不愿自己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她做得很好,掩饰得更好。可一旦入睡,她会自动蜷曲着,自己给自己温暖。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问题的。 是的,他沉沦了。因为习惯?还是因为相惜?他一直迷茫。她是与他唯一牵绊的女人。风瑤于他都不曾这般重要,连母亲对于他而言,亦是淡漠的。 他们默契的缄默着。已经过去的事情,提与不提有什么意义。因为没有人能挽回已经过去式的东西。 她平静将自己立于权利与力量的旋窝中心,又不愿意被这些所牵绊。看似坚强的她,亦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