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64、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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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说,温琅暄轻伤,凤子詹重伤,四小姐受到惊吓。 现在,四小姐见着了,无碍。温琅暄也见着了,没大碍。凤子詹……凤子詹…… 迈进凤子詹暂住的厢房就被浓郁的药味贯穿整个嗅觉。她只觉后脑发麻,脊梁骨发凉。 等真正看到躺在床上面无人色,命悬一线的凤子詹时,安沫筱整个人都震惊了。 凤繁华红肿的双眼,憔悴的容颜看在人眼里,疼在人心坎上。 温琅暄神色依旧柔和,静静地说,“认识子詹时,他才四岁。虽然年纪很小,却已是翩翩公子,气度非凡。这么多年,从不见他对何人何事乱过章法,更不会对哪个姑娘面露异色。但他见到你时,那种欣喜和兴奋,连瞎子都能感受到。你,看不见吗?” 犹记那个温润少年,怀中抱着一把木琴。赤足,不紧不慢的随着宫人的传召步入正殿。高贵端雅的外貌,看似淡泊恬和的神情。白衣宽袍,一根白色发带随意束着背后的长发。此刻躺在床上,与那时判若两人的他,怎叫人心不疼? 那时的他不过束发的年纪,现在……难道要让他连冠礼都不曾经历,就从这世上消失? “我不会有任何无礼要求。只单纯的想让你来看看他。即便他真的撑不过……你来见过,也算……”温琅暄紧锁眉头,声音颤抖。凤繁华满面泪痕,沙哑的声音听不出原本的柔美:“谢谢你,能来看哥哥。” 安沫筱颦眉,扬起下巴,“三少爷,我知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也发现我手上的伤痕和脸上的皱纹了。虽不愿,但我还是要说实话,我的灵力被封印了。凤先生的伤势,我无能为力。” “苍国墨大人呢?”温琅暄直奔主题。 她摇头…… 凤繁华何许人?单凭只言片语便明白了过来。“噗”地跪倒,匍匐在安沫筱脚边:“安姑娘,安姑娘。繁华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哥哥。繁华只有哥哥一位至亲了。若是哥哥也没了,繁华从此真就成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人了。” 安沫筱太阳xue突突的跳。 她太清楚孤女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艰难。没有至亲维护的女子,简直就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存在。 可是,她又可以去求谁? 墨轩?她不愿去见他,也不愿打扰他。他本就带伤,若让他来就凤子詹,后果简直不可想。 葵?他会出手吗?她真不知道。 她抱头郁结。穆家几个王八蛋啊,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突然,她蓦然抬首:“有个人能救他!” 温琅暄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紧抓她的胳膊,失态地问:“谁?” “陈祥!” “他在哪儿?” “蒙塔山。” 远水救不了近火。 蒙塔山离这里上千里,等陈祥赶到,凤子詹…… 两人同时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眼中思绪万千。 “哥哥……”凤繁华哑声轻唤,心如死灰。 屋里静如死寂。 忽然,凤子詹**着:“水……” 久跪在床前的凤繁华跌跌撞撞扑向桌子,腰腹撞在桌边的棱角,疼得倒吸冷气。小心翼翼端着水杯准备去喂凤子詹。安沫筱挣开温琅瑄的禁锢,抢过她手中的水杯。 “不能这样喂水。”说着从药箱里抽出一条包扎伤口用的绷布,端着水杯坐到床边,沾了水,慢慢润湿凤子詹的唇畔。 温琅瑄待她给凤子詹喂完水,凝重地说:“安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救他!”语气肯定,不带丝毫怀疑。 凤繁华眼中的眸光,瞬间死灰复燃。 安沫筱将水杯放回原处,“我需要回星悦楼。” “我叫人用马车送你回去。”温琅瑄快速安排。她抽身之时,凤子詹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清眼前的人是她,虚弱一笑,声音细不可闻,“安姑娘……对不起……” 这是怎样一个执着的人啊。 那么多年前的事,铭记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以前你不懂,按照世俗眼光来看我,也是应该。”衣摆扫过门框,人已出去。 凤子詹带着微笑,摸摸meimei的手,缓缓闭上双眼。 从星悦楼后门进去,驻足在路口,遥望墨轩暂住的小楼,踌躇。 终还是未去看望,转身走向自己跟葵居住的小院。 见安沫筱平安归来,穆家兄弟情绪稍稍有些激动。安沫筱满腹愁怨,却未有只言片语。怪得找他们吗?怪不着。他们与凤子詹不识,凤子詹与他们无关。伤与不伤,有什么关系?对他们而言,哪怕是凤子詹死了,跟他们也没任何关系。 心中长叹。 “葵呢?” 穆休接话:“午时还见过。”
穆礼的目光从她进来就未挪分毫,穆来的伤势也见好转。他们没事了,凤子詹呢? 寻到水月时,他正在后院对着假山水池发呆。如雪的肌肤闪现似水的光晕,及腰的银丝柔顺散在背后。神色幽然,面色清冷。 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来。看清来人,笑颜一展:“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们。” 她走到他身旁,寻了块大石头坐下。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忍住:“大人……可还好?” 水月亲昵的靠向她:“大人已无碍。若是放心不下,怎不见他?” 她老实的回:“不敢去。” “为何?”水月惊奇。若连她都不敢去见大人,还有谁敢? 她幽幽地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我知道,他对我的好,我也知道你们对我的维护。可是,我不想在你们的羽翼下活一辈子。我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对你们有帮助的人。但是,我一味的自以为是,伤了你们,更伤了他。” 水月盈盈而笑:“知道就好。最伤心的不是大人啦。最伤心的,得是圣者。”他抚摸她的长发,“以前我不知,也未去想。经过这么多事,我也该想想了。圣者或许因为族里的平衡与大业做了很多让人无法理解,亦让你不能承受的事,但他终归还是不想伤害你。大人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千里迢迢敢来乾国,更不会任由你在外面游荡。大人对你宠溺,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之内。我只需要知道他在乎你,就足够了。” “你知道吗?有时候,越是在乎,就越会做出伤害的事,说出伤害的话。” 水月点点头,“你找我,有何事?” 她抿着嘴,蹙眉:“想求你救一个人。” “我听闻凤先生重伤。大概你是想去请陈老先生来救他。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对吗?” 她苦笑:“我倒是想去找大人,可大人本就伤得极重……” “我去。”水月应允下来,“作为交换条件,你去看看大人吧。这两天,我们便要回去了。不然大长老知道我们出来,八成又会大发雷霆。” 安沫筱垂下头,垮着肩,“我先去看大人。一会儿再来找你。” “乖!”水月安抚她,目送她进入小楼。 其实,他不想去考虑太多问题。不过,为了她,他愿意偶尔动动脑子,活动活动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