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为他人而战
但此时，魔剑使却并没有出手，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火雨和冻风也已经无影无踪，魔剑的眼睛已经通红的像是宝石一般，不知道是充血过度还是被血浸染。 眼前的少年的身体不断地发抖，握剑的手也有些不稳。 他伤的实在太重了，现在别说魔剑使，或许一队强壮的地精都能将其制服。 根本没有一丝悬念，稍有常识的人就可以看出，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在螳臂当车而已。 此时，魔剑使垂下了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但他手中的魔剑依然双目圆睁，红色的眼睛中透露着疯狂的颜色，仿佛还没有杀够一般。 但魔剑使却没有理会，依然转身，向着后面走去。 那少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杀人恶魔，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是决然。 随着一声大吼，少年的剑刺在魔剑使的头盔上。 这是这场战斗中，人类第一次用武器碰到魔剑使。 早已磨损不堪的头盔哗啦一声碎裂开来，里面的金发一瞬间四散开来，在夕阳的照耀之下似乎也染上了一层红色。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满是不解。 噗通！ 少年重重的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摔落在了一边。 呼……呼…… 急促却微弱的呼吸声传来，这个少年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为什么？” 这时，在一旁的魔剑使说了整场战斗中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不逃走？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这时，少年用微弱的声音开口了。。 “是啊……我的确想要活下去。” 少年扬起脸，魔剑使发现，在少年苍白的面孔上，却带着一丝笑容。 “战斗是需要理由的，而我的理由，则不允许我后退。”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般，少年说完，便倒了下去。 此时，战场上除了亚瑟之外已经没有了一个站着的人，周围的情景变得和米蒂西斯刚进来时一样了。 这时，哈迪亚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旧历6948年，以狩猎之神阿弥斯命名的行动宣告失败，参与其行动的十万余人，于图尔阿提斯遇难，无一幸免，事后，这个地方被成群的恶魔占领，直到数百年之后，人们再看到这个地方时，发现这里的太阳，无论什么时候，太阳的光芒都如同被血浸染一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摘自《哈迪亚斯毁灭的世界历史》当然，是我自己编的。” 这时，哈迪亚斯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亚瑟，似乎觉得眼前的少女浑身发抖的样子很有趣。 “说实话，那次真的是太痛快了，整整十万人的血啊，每一个都甜美无比……” “不要说了。” 带着颤抖的微弱声音从亚瑟口中传来，但是哈迪亚斯并没有停下。 “唯一一个遗憾，就是最后的那个小鬼，想必那个家伙的血应该更加美味吧，哈哈哈哈哈……” “我说！不要再说了！” 一股血红色的气势从眼前看起来柔弱的少女身上迸射而出，米蒂西斯被气势冲的不由后退两步，随后就看到，眼前少女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鲜血。 而此时，米蒂西斯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也是充满了警惕。 虽然眼前的魔剑使是一个可爱的少女，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依然是一个罪恶滔天的魔头，这点是不可否认的，她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 沉默良久。 “确实，我承认，我身上的血污是不可能洗清的了。” 亚瑟的声音传来，她也渐渐抬起头，脸上并没有米蒂西斯想象中那种扭曲或者忏悔的表情。 “我没有要洗刷自己罪孽的意思，毕竟都是我自己做的。” “那你还有什么脸面带着一股大义凛然的气势教导别人呢。” 哈迪亚斯讥讽的说到。 这时， 亚瑟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同突然盛开的昙花一样，让米蒂西斯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她随手拔起身边一把斜插着的剑，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似乎想要辨认着什么。 “哈迪亚斯，你确实擅长玩弄人心，尤其擅长攻击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和我相处这么久，想必对我的想法你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亚瑟用自己的手仔细擦拭着剑身上的，血污，直到上面可以映出自己的影子为止。 “但现在，我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小丫头了。” 将手中的剑插在大地上，锃亮的剑身如同镜子一样将周围的景物映在上面。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没等米蒂西斯回答，哈迪亚斯却抢先开口。 “杀戮，愚昧，仇恨。” 亚瑟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果然，你的眼光和一千年一样，只能够看到这些东西。” 亚瑟此时紧紧盯着米蒂西斯的眼睛不放，米蒂西斯觉得其眼神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内心一般。 “战斗，是需要理由的，在这里想了一千年，在你握住我留下来的头骨的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理由是什么。” 这时，亚瑟的身体与周围的景物已经开始逐渐淡化，看起来就像是马上要消失一般。 “少年，接受吧，这股沉淀一千年之久的领悟，比魔剑的力量更加高深，名曰——为他人而战。” 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光球缓缓飘到了米蒂西斯的眼前，不断摇晃着，似乎在让米蒂西斯去抓住它一般。 “你觉得这小子真的能接受吗，这可是千年前女魔头的东西。” 哈迪亚斯在一旁冷冷的说到。 “我相信他的选择。” 眼前亚瑟的身影越来越淡，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变化。 最终，米蒂西斯还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握住了那个光球。 温暖的流动不断渗透进哈迪亚斯所寄居的左手中，哈迪亚斯的脸也越来越难看。 “死丫头，真是没想到，你那一根筋的脑袋居然能编出这种话。” “……” 亚瑟的笑而不语，身体也越来越虚幻了起来。 此时，米蒂西斯手上的光球已经散尽了光芒，在里面所包裹的，居然是那把亚瑟所擦拭的剑。 “给我最亲爱的儿子——瓦莱特，愿其在战场上平安归来。” 缓缓读出剑身上的刻字，米蒂西斯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而米蒂西斯最后看到的，是在剑身反光上看到的，亚瑟眼角的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