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劫后余生
我不知道在天桥上站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那些警车加入到川流不息的车流里慢慢远去。又惦着脚，慢慢扶着老鹰的手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移。 事发点的血迹正被清洁工人忙碌的洗去，宽阔的人行道上，只留下一大片湿漉漉的水迹，像这个事件未曾发生一般。 我茫然的倚在敏三车边，在已经慢慢少去的行人里等待他的踪迹。 敏三坐在街心广场上，远远的看着警灯离去，他立刻折转身去路边拦车前往目事发地，直觉告诉他我会在那里。他的电话很快响了起来，接起，就传来强子的声音：“三哥，嫂子找到了，正在你车那里呢。”他“嗯”了一声挂掉电话，正好一辆出租在他面前停下。 我手脚冰凉的等在他车前，老鹰护在我旁边，外套给了我，夜晚的温度同样让他手脚冰凉。我把外套取下来套在他肩上说：“来，你穿上。” “别，妹子！哥不冷！” “穿上！” 正当我和他相互推却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嘎的一声在我们跟前停下，敏三高大的身影走了下来。 “陌桑！”他高兴的大喊，虽然从那个角度只能看到我的头，他还是确定那个人是我。 “敏三哥哥？你去哪了？有没伤到你？” 我快步走上去拉住他的手询问。没想到他却一把将我拥入了怀里。“陌桑，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你知道吗？”他轻声的在我耳边呢喃，关切的话语让我愧疚万分。 “唔，我朋友刚好经过，见这里混乱就把我带走了。”他抱我的力度好大，我只好窝在他怀里。 “朋友？哪呢？” 他放开我环顾我的身后，却空空如已。我顺着他的目光寻找了一圈，确实不见老鹰的踪迹。 “咦，人呢？”刚明明还在这的呢。 “上车吧，我们回家！” 他打开车门把我塞进车里，厚厚的车窗，把外面的冷空气隔绝在了外面。车子慢慢启动后驶入正道，我在道旁搜寻着老鹰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到家，十一点四十分。夜，静得吓人…… --------------------------------------------------------------------------------------------------------------------------------- 时光由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五天，我脚上的伤已经大大好转，可以行走自如。敏三拗不过我的坚持，只好让我回到家里。 怀着矛盾而又激动的心情打开门，屋里却空落落的，寂静得像种孤坟。 “敏浩！”我唤了一声，空空的屋子没有人应。我推开他的房门，里面一如他没来时的样子，没有半件属于他的东西。再转到浴室，所有属于他的物品全都不冀而飞。我知道，他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离去，也许是同我一般，怕面对再次见面的尴尬；也或许，是觉得我不会原谅；更或者，那天我们把彼此都伤得太深。 环顾四周，沙发上还残留着他坐过的痕迹，被子上还有他睡过的气息。而他，却彻彻底底的在我眼前消失了，连再见都不曾对我说一声。 我不知道为何，他的离开竟让我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像再一次经历了被人抛弃。孤独、无奈、失望……种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我傻愣在那里，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过往种种，一如烟云。 他在，我千般万般的嫌弃他。然他真走了，我却又像蚂蚁噬心般难受，是不甘心还是不舍我分不清楚，可心里，却真真切切的是少了样东西。 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想打给他，按下号码却又犹豫了。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他，他又会怎样回答我。 我们竟都如此心狠，五天的时间里竟没愿意给对方打上一个电话，甚至发上一条短信。有多次很想打给他，但拿起电话又放下。我找不到理由，又住在他哥哥的家里，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以什么身份开口让他去接我回家。我一直在等，等他先向我低头，我要他的一句道歉，可他至终没有。 我一遍又一遍的按亮黑频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找着给他打电话的借口，然又一遍一遍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告诉他他的突然离去我是有多么的失落，再者那天之事，我需要他给我一个理由。 我茫然的望着天空，云卷云舒变幻莫测。他悄无声息的就走，是否他的心也如云彩一般？我看不透，也想不清楚。 秋日的白昼，在华灯初上时渐入尾声，我坐在越来越暗的光线里，痴了傻了呆了……总之，我不想开灯。这间屋子好像一座被遗弃的城，繁华尚在脚下，转眼便成凋零。 敏三打了电话来寻问我的情况，简单几句，草草应付过去，又继续在沙发上横躺了。像他初到时一般。 然我却不知道，B城，也有个一如我的男人。 凌乱的屋子，横七竖八的全是空酒瓶，满屋的酒精味，熏得苍蝇闻了都会立刻醉倒。 敏浩酒气熏天的斜躺在沙发上，醉眼朦胧的凝视着手机里一个女子的照片。视线，雾蒙蒙的一片悲凉。 他自言自语：“三年来，我一直都坚信只要我不放弃，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女人，然我却没想过，我有一天却不得不叫你嫂子。嫂子！我现在应该这样称呼你了对吗，陌桑？” 他的眼里慢慢的泛出泪迹，顺着脸庞滑落下来。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手机屏幕上的女子，喉咙里传来沙哑的嘤嘤声。也不知道他是醉倒了还是哭累了，最后抱着手机横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已经睡着了。 门锁转动了几声，接着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屋内黑漆漆的光线让她看不清楚情况，但浓烈的酒味却让她想立刻退避三舍。她捂住鼻子，把房门轻轻开大一些，让屋内的酒味消散出去。良久，她关闭房门，利落的打开了顶灯。 看着满屋横七竖八的酒瓶子，她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头。目光扫向沙发上四仰八叉横躺着的男子，英俊的脸上油光满面，胡渣沿着嘴唇黑黝黝的围成了一圈。头发油腻，满身酒气。 她轻叹口气，走到里屋取了条被子，小心冀冀的盖到他身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她幽幽的责备他，他却浑然不知的继续沉睡。 她聂手聂脚的去清理那些酒瓶，酒瓶轻轻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他从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陌桑。”大脚一踢，被子滑落在地。 她心疼的走过去，轻轻撩起被子准备再次替他盖好，他却像受了惊扰一般的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她狠劲拉入怀里。“陌桑，不要走！”他喊。满是酒意的唇瞬间覆上她柔软的小嘴，两只有力的胳膊，像缠绕的树腾，箍住她单薄的身体就往里面推去。他的唇在她嘴里不停探索，慢慢覆上她的小脸，坚硬的胡渣刺得她生疼。 “表哥！”她挣扎着喊。“我是袁晓燕，不是尹陌桑，你清醒点好不好？” “唔……”她接下来的话被他霸道的唇再次堵入喉咙里，身下的人一个翻跃，她迅速被他有力的压入身下。 “表哥，你为陌桑至此，晓燕真心不忍。”掩埋在心底的爱慕，被他缠绵的吻再度激起。五年了，她悄悄恋着他，他却一直恋着别人。今夜，她心甘情愿。 她双眼迷离的攀上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的召唤……沙发上，两具年轻的躯体如火舌般慢慢交织在一起，衣衫遍地…… 他终于不再折腾，沉沉的压着她的身体睡去。她慢慢抽身，再次替他盖好被子，穿上属于自己的衣物，轻轻拎起收拾好的酒瓶悄然离去。 再回首，沙发上的人沉醉在梦乡里，睡得非常安稳。 “表哥，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