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忠心代谨淑妃仆
“小姐，方才苏公公说宗庙条件不好，小姐要多多包涵了。” “不碍事，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方溪环顾四周，环境清幽，实在是静心的好去处。 两人休息一会儿后，阿棋便执意脱下身上繁琐的红装，换上自己的衣裳，伺候方溪梳洗一番。 方溪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身后的阿棋忙碌的样子，心里是一阵欣慰，阿棋这个丫头，跟着她时间长了些，总算是进步了。 方溪着实有些疲惫，再加上吐得胃里空空的，便让阿棋去取些饭食，想早些用完膳早些休息。 阿棋领命下去，没一会儿却是急色走进来，对方溪道：“小姐，方才门外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形色可疑。阿棋推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方溪沉思一下问道：“可是着灰布衣裳？” “没来的及看到，他便跑远了。” 方溪却料定这便是那个着灰布衣裳的女子，对阿棋道：“你出去时仔细些，见到她便请她进来，说我们并无恶意。” “小姐……”阿棋有些不放心，这宗庙里她们人生地不熟，贸然将人领过来，若是对小姐不利，实在是不能的。 方溪道：“不碍事，那是一名女子，我猜得……应该是会对我有帮助的人。” 阿棋也不再多言，出去后却没见到那个女子，便去了后厨处，取了饭食端进来。 宗庙里的饭食自是不可能大鱼大rou，清淡的很，只几丝油滴飘着。方溪看着眼前的饭菜却是想到了顾舒眉，那个女子可以为淑妃去世吃斋念佛，可以为圣上身体不适吃斋念佛，这样宅心仁厚的女子为何对她那样残忍？这副伪装也着实不易，坊间说她温婉纯良，方溪自嘲一笑，可真的是温婉善良呢！ “阿棋，等会儿你去寻那灰衣女子来，我要见她。” 方溪猜着，那名女子定是和顾舒眉有些关系，才会对她的到来有别人不曾有的关注。 阿棋应下，两人用过饭后，阿棋便收拾收拾下去了。 方溪想起白日去见方萧离的情景，叹道：“每个人都清醒着，唯独我自己在梦里。” 住进宗庙已有三日了，阿棋日日关注着那女子，却是没再见到过，方溪有些遗憾，却不想就这么放弃，她让阿棋去唤了苏达过来，告诉了苏达那女子的一些特征后，不过半日，苏达便带着那女子过来了。 “姑娘，这便是代谨。” 苏达也是疑惑的很，住进宗庙后，姑娘一直没有再浓妆艳抹，那日大红大紫的样子倒不像是她了。看着她身侧的小丫头，苏达觉得她的面容倒是蛮像那日的姑娘。不过这些他也只是在心里纳闷一下，只要这个姑娘没跑掉，就没他什么事。 今日，方溪想在宗庙里寻一个三十岁左右着灰衣的女子，这实在是容易的很。宫女一般二十五岁便放出宫去，鲜少有三十岁留下的，那便是各宫娘娘身边的得力大丫鬟。这样的人在这宗庙里更是寥寥无几，苏达很快便将代谨找出来，送了过来。 代谨自那日见过阿棋后便死了心，这名少女和淑妃娘娘半点不一样，便不可能是她在等的人。 苏达来寻她倒是让她吃了一惊，待看到座上的方溪时，更是震惊，霎时眼眶溢满泪水，径自跪了下来。 方溪笑着对苏达道：“多谢苏公公了。” 苏达知趣地退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方溪二人和代谨。 方溪示意阿棋去扶起跪着的代谨，代谨却执意不起。 方溪也不勉强，问道：“前几日可是你偷偷打量我？” 代谨点点头，哽声道：“是奴婢逾越了。” “将缘由告知我，我便不再追究你了。” “恕奴婢大胆，敢问小姐是……” 方溪看着她眼里小心谨慎的样子，笑道：“我若是不说呢？” 代谨似乎有些失望，道：“恕奴婢不能相告。” “你可是前淑妃娘娘身旁的人？守在这里莫不是等着顾舒眉？你务必给我从实找来！” 方溪厌烦透了别人什么都知道却唯独瞒着自己的样子，做个恶人又何妨，她现在可真是不介意！ 代谨闻言抬起头，看着方溪秀美的脸上紧皱的眉眼，面上却有些安慰，道：“奴婢是淑妃娘娘身旁的大丫鬟代谨，自娘娘殁了之后遵她遗言留守在这儿，等着四公主来临。” 果然又是淑妃。 方溪想到那卷画轴上那名巧笑嫣然的女子，看起来那样遗世独立而不惹风尘，却又是那样聪慧，为那个被她遗弃的女儿想到了这一切。 方溪心下感动，看着代谨的眼神也不似方才那样凌厉。 “我便是四公主，你直说便是。” 听到这句话，代谨倒是淡定的很，阿棋却是吓了一跳，她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在侯府寄人篱下，在皇宫不受待见的小姑娘竟然会是当朝公主。她看着方溪的眼神复杂的很，这个小姐，不曾告诉过她这些，到底还是不信任她吗？ 方溪余光瞥见阿棋脸上的黯然，却是没时间理会，直直地看着代谨。 代谨道：“奴婢看着公主这张脸，倒像是看到了淑妃娘娘。娘娘在临走之前嘱咐奴婢，见到您，务必对您说声对不住，她有许多无可奈何，请您原谅她。” 方溪一直都只是个心善的人儿，她对那样一位好母亲怎么会再生怨恨，便道：“以前不知道有她的存在时，倒也不曾埋怨过她；后来知道了，已经没法埋怨她了。她事事都为我想到，事事为我筹划，我只是……很感谢她。” 代谨听得此处由衷地替淑妃感动欣慰，激动道：“如此，淑妃娘娘该高兴了。”她径自站起来，对方溪继续道：“淑妃娘娘另有一些东西放在奴婢这里，奴婢这就去取来，请公主稍等。” 代谨也不等方溪应下，径自推开门出去了，看起来着实是激动。 方溪看着代谨踉跄的走出去，知道这个衷心的人怕是已经热泪盈眶了，心下羡慕着自己的娘亲，即便是她去了，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在为她活着。 方溪轻声道：“阿棋，我并非有意瞒你，圣上心意难以揣测，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 阿棋亦是小心地问道：“小姐，您真的相信奴婢吗？” 方溪笑着看向阿棋，道：“我若是连你都不相信了，这世上，我又能相信谁呢。” 阿棋眸子里又闪出光彩，道：“那么小姐不管是孤苦无依或是万人敬仰，阿棋都不会离开小姐，可好？” “好！”方溪知道，这个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她，尊敬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