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郎道匈奴战败兵
德妃与方溪絮絮叨叨，说及她的四皇子顾炽，眼里是夺目的母性光辉。 方溪看在眼里，倒是生出对顾炽的一丝羡慕。不管他人在哪里，总会有一个母亲在他背后默默地看着他，关心着他。方溪听得许久，似乎有一些了解了，这个德妃娘娘，只是在皇后手中小心了太长时间，不会反抗而已。难怪她与淑妃关系好，却和顾舒眉没什么往来，怕是那清高不可一世的顾舒眉不屑于这位庶出的德妃娘娘来往吧。 方溪离开的时候许诺了德妃娘娘，会常来她这里坐坐。德妃娘娘自是很高兴，道方溪的事她一定会和圣上好好说的。方溪有些怀疑，这个骨子里怯弱的娘娘真的能帮到她吗？ 第二日，圣上便秘密口谕传来，将方溪送往华山岭。 华山岭位于京城外，是皇家专用之地，祭祀祈福都在这儿。 方溪还记得她初来京城时，和百姓们挤在大街上看着三公主的仪仗从华山岭返回皇城的情景。那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却轮到她了。 “阿棋，明日你装扮成我，我随着你走。咱们……” 夜里，方溪悄悄地对阿棋讲着她明日的新计划，听得阿棋脸色苍白，胆怯道：“小姐，这真的行吗？若是被抓住了，您……您……可是有危险呐。” 方溪严肃道：“这件事事关重要，我必须要去一趟。往后出宫怕是更难了。阿棋，你可愿意帮我？” 阿棋艰难的咽一口唾沫，道：“阿棋听小姐的。” 所以，次日凌晨，接人的马车还没来，方溪着一身阿棋的衣衫，梳了一个阿棋惯用的发髻，伺候阿棋画了个淡妆，尽量把她向喜气的方向装扮，再换上一袭红色长裙，面前的阿棋，可真是既不像她自己，也不像方溪了。 “阿棋，等会儿少说话就是，应该不会有太多人随着我们。到了仙来街，你就命令车子停下来，等我去办完事，咱们继续上路。”方溪再嘱咐一遍，对着紧张的阿棋道：“阿棋，听懂了吗？” 阿棋故自抖了一阵，强压住道：“阿棋记得了，小姐也要小心才是。” 两人收拾妥当后，采青便来敲门道：“马车来了。” 方溪扶着盛装的阿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当初将方溪接进宫的苏达苏公公正在等候，见到‘方溪’如此装扮，心下觉得好笑，出宫而已，竟是打扮的如此隆重。但是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尖着嗓子道：“圣上吩咐奴才送姑娘去华山岭，即刻启程。姑娘，请吧。” 院里的奴才们不知方溪还会回来，均跪地道：“姑娘，请慢走！” 方溪有些感动，拉拉阿棋的衣袖，阿棋颤声道：“你们保重。”便任由方溪将她扶着上了马车。 这次去华山岭的人只有苏达带领的几人和方溪二人，倒也简单。马车出了皇宫后疾驰起来，方溪一直偷偷地撩起帘子，看着马车渐渐驶上街道，便压低声音道：“阿棋，到了。” 阿棋听罢，扬声道：“车子可否停一下？” 赶车的小太监听见，“吁！”一声便将马车停下。 一侧骑马的苏达问道：“怎么不走了？” 方溪探出头笑道：“苏大人，小姐方才说她闻见了许久没有吃过的枣糕的香气，说是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多了，想让奴婢去买些。” 阿棋在方溪的示意下问道：“苏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我让‘阿棋’去买些，一会儿就回来。” 苏达也不在意，道：“既然姑娘想要，那就快些去吧。” 听得苏达同意了，方溪便转头对阿棋道：“小姐，我去去就回。”直接跳下马车，朝着小巷子走去。 仙来街离方府近的很，方溪跑了一会儿就到了，直接上前敲门道：“快去告诉你家少爷，说方溪求见！” 守门的小厮打开门见是一侍女打扮的女子，看着却又是眼熟的很，迟疑道：“你可有要事？少爷这会儿正忙着呢。” “快去！说是侯府方溪来了！”方溪还是借着这个名头了，不说清楚一些，小厮们是不会重视的。 果然，那小厮一听是侯府，不再犹豫便进去了。 很快，阿培出来，直接将方溪带至方萧离的书房。 方溪道：“阿培，我时间不多，能否直接见你家少爷？” “少爷马上就来。”阿培退下后，方溪焦急的踱着步子。必须早一些回去，否则阿棋就会有麻烦了。 “吱”门开了，方溪抬眼望去，看见了方萧离。他依旧一身玄袍，发丝被高冠竖起，几缕滑落而下，神色间似乎有些疲惫。 方溪直接道：“我时间紧急，有话务必要对你说，你现在可有时间听我讲？” 方萧离看着方溪点点头。 方溪道：“我爹名方之凌，他一直住在桃花村，十多年来都是为了照顾我。” 方溪有些焦急地看着方萧离，继续道：“他一直活着……” 不待方溪说完，方萧离淡淡道：“我知道。” 方溪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方萧离似乎不想多说，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不碍事吗？” “我要被送到华山岭了，过几日入宫，圣上要将我与蒙人联姻，以后约么见你一面也不容易。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你在朝为官……一定要小心圣上。” 方溪想说方之凌一直活着，说方之凌一直很挂念他们。可她到底是没说出来，方溪没法骗他，方之凌一直到去世，也没和她提起过这个儿子。 方萧离对方之凌的事不在意，他早就知道了，对这个父亲便也死了心，听见方溪说到要去联姻，问道：“为何是你去联姻？” 方溪黯然一笑，道：“我本是圣上的四公主，得爹保护抚养长大，如今已经有了用处，便是去做这和亲的人。你父子二人皆是有恩于，方公子，以后我定会报答你的。” “蒙人？”方萧离不屑道：“战场逃兵败将，竟也让当今天子畏惧至此，实在不堪！公主不只你一人，怎么竟选上了你！” “圣意难违，我实在微不足道。以后身在宫中，怕是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了。还有，方公子，月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方萧离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曾经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你安心在宫里等着，我一定会让他收回命令。你……好好保重。” 方溪此次来的目的似乎有些变了，超出她的预料，因为方萧离从来就不会循规蹈矩的来。 她要来告诉他，圣上对方之凌心生恨意难消，对她都如此介怀无视，对方萧离更会是百般刁难。看着方萧离冷漠的脸上不曾因听到‘方之凌’三个字而动摇，方溪叹息一声，若不是她，他们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