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泪精灵第四节谋的二重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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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谋的二重奏 泪灵的身影转过那不远处的山脚，被群山遮挡，看着那远去的亲人，艾禾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感伤，他回过头来，声音稍微有点响亮：“喂，哥，出来吧。”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子走了出来，是颛顼。 “真不明白你为何不愿出来见泪灵姐。” “无颜而已。当时大哥前往不周山时让我好好照顾她，可我还是和她一起去了不周山，要是当时我阻止了，说不定就……”颛顼右手握拳，轻轻地在自己的额头上敲了敲，“你说我这是干了什么破事啊？” “哥……”艾禾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转身看了看泪灵走过的那条路，想起了什么来，“对了，哥，你说，我们该如何完成母亲给我们的任务啊。” 颛顼想了想：“说实话，还真的很难办。那件事没查出个究竟，现在虽然可以适时保护泪灵姐，可如果时间拖久了，我们可就力不从心了。” “我有个想法，你看如何？”艾禾神秘的地一笑，“咱们训练一支数量精简的队伍，让他们子孙世代保护泪灵姐，如何？这样即使我们百年之后，也有人保护她。” 颛顼思考了一下：“世代保护有些难度，不过通过一些方法还是可以做到了，嗯，艾禾，算个好办法。你着手去办吧，我全力支持你。” “那你说这支队伍叫什么好啊？” 颛顼喃喃自语着：“既然是保护泪灵姐，那就……”他的声音猛地大了起来，兴奋地回答道：“那就干脆叫做‘护’吧。”艾禾欣然接受，朝泪灵远去的方向望去，略带孩童的语气说着：“姐，我们会一直‘护’着你的。” …… 泪灵此去，从未想到会变成遥遥无期。由于天锁石只有在附着的动物死去之时才会变回原形，有迹可循，一旦再进入其他动物的有问题心脏，便是无法感知它的位置，进入一个死循环。 就这样，春夏秋冬，暖炎凉寒，世间的变换总是那样让人跟不上脚步，生活，就那样平静地在时间之轴上流淌，远古的故事，也开始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掩埋在那一抔抔的黄土下，被岁月洗得那样透明、苍白。 平凡的人不会去时常记忆那与自己无关的人事，他们在为自己的生活努力着，为了自己的生活来往于田间、街市、府衙还有那自己的小屋。谁也不会去在意，自己今天在小树旁遇见的一起乘凉的人，自己在大街上不小心撞到的人或许是一个千年没有改变过容颜的人。 到底过了多久，无臻不知道，泪灵也忘记了。她凭借自己会医术这一点，做起了大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一处地方去，扎根下去，调查那范围内有谁的心脏不好或者曾有心脏问题而后康复的，同时对一定范围的动物进行勘查，还好她能够和动物对话，方便了不少。通过这种大海捞针似的排查，她的足迹遍及了黄河上下。 无臻，也就以那18岁的姿态，在空中呆了千年。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单纯的在那里，莫名地跟着了泪灵的足迹，游历着华夏的远古风貌。 事情的较大进展虽然是在更久之后才发生的，可是，不得不说，一个插曲，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一切的发展。无臻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记得仿佛那是个刚刚破冰后的春天，泪灵刚到一个新的环境的时候，还记得树上的那俯视着地面的只只燕子在欢迎者泪灵的欢快歌声。 傍晚，泪灵牵着一匹拖着自己药箱的白马，正漫步在那惬意的林间，听着虫鸟的啼鸣。突然，只听得一声惨叫，一只小鸟坠落在泪灵不远处的路边，两个拿着弹弓的小男孩跑了过去，其中一个瘦点的男孩一把抓起那鸟，举过头顶：“嘿，你瞧，我抓到了！我打下来的！” “明明是我刚才那发石子击中它的，不要耍诈啊。”胖点的孩子一把抢过那鸟，“这是我的。”这你争我夺的，吵得如麻雀一般。 “我说，你们两个小鬼，就没注意到那鸟很痛苦吗？”泪灵走近说道，“我说，你们要是为了养它才抓它，弄死了可就不好了。”在泪灵的提醒下，两人才发觉鸟的悲鸣，立刻将鸟摊在手上发现鸟已经奄奄一息了。小孩开始有点懊恼了，面面相觑后，用两双大眼睛可怜地看着泪灵。 泪灵呆了一下，眼睛来回瞟了一下两人，他们大概不到10岁吧，这两人那很旧衣服上新补丁有几处，材质不同，身上污泥一片，看样子至少三四天没有洗澡了，脚上穿着还算不错的布鞋，里面塞了一些稻草，不过尺码似乎大了不少。手上还有冻疮刚好后留下的痕迹，脸上脏得让人觉得肤色都有点变了，但那眼睛那样清澈明亮。 “好了，jiejie帮你们把它治好。” “真的吗？”两人齐刷刷地眨着大眼睛。泪灵虽然没有什么笑容，却也感觉得到她有些高兴：“对了，你们应该没吃晚饭吧，治好小鸟，jiejie带你们去前面小镇了吃一顿，反正你们应该是寄住在别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多管束，天又开始黑了，如何啊？” “可是，我们答应人家去他们家吃饭的。”两个小孩稚嫩的声音那样干净。 “没问题的，你们吃饱了，我再带你们去那家为你们提供吃住的人那里报一声平安吧。” “嗯！”两个小屁孩点点头。 …… 夕阳快要把最后的那小部分脸完全埋进了地平线了。两个小屁孩争着为泪灵牵马，顺便看着那只刚刚被包扎好的放在医药箱里的小鸟。 “话说，jiejie，你感觉很了解我们两个一样啊？”瘦瘦的小孩问到。 “哪有啊，只是看出了你们的一些基本情况而已，话说，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幻。”瘦点的孩子回答，“这个肥肥的块头叫小悟，我们9岁。”小悟有些不快：“谁是肥肥的了？只是最近那个好婶婶给我们的饭菜很可口我就多吃了嘛。” “jiejie你呢？” “我叫泪灵，是个大夫。”泪灵着看远方，略有感慨地回答，就那样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那你们两个住在哪里啊？”泪灵随口一问，“那个给你们补衣服的好婶婶家吗？” “嗯，她家外有个废弃的牛棚，很久没用了，我俩就住在那里。”小悟回答到。 “这么说，你们脚下的鞋也是他们为你们找的了？”泪灵边走边说。 “jiejie好厉害啊。这就是叔叔前几天给我们找的他亲戚家较大点的孩子的不用的鞋。”小悟答道，“jiejie怎么知道的啊？” “你们长大一些，有些见识，就很容易知道了。”泪灵语气很平和，看得出，这两个孩子让她放松了一些，心情没有那么紧张了。 小幻蹦蹦跳跳地到了最前面：“jiejie，到小镇了。”三人好好吃了一顿后，泪灵现在镇上客栈找好房，让马歇歇脚，然后便送两个小孩回住的地方。 “婶婶，我们回来了。”小幻最先跑到屋门口。门开着，灯光还算有点亮，一个美丽的女人走了出来，长发披肩，服饰虽然朴素，还是能看出她骨子的高贵之气。她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到：“你们两个小子，我给你们留的饭菜都凉了还不回来，干嘛去了，下午叫你们洗澡，结果一眨眼就不见了。” 两个孩子没好意思解释，泪灵则走上前说明了原因。女子听完后，便不再责备小鬼们，让他们去洗澡了。泪灵被请进屋，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女子是姮娥氏，丈夫是镇上的猎户后羿，这两个小孩自幼无父无母，半月前被他们夫妇碰巧遇见，便带了回家让他们吃饱饭。这夫妇婚后不久，还没有孩子，对于这两个调皮鬼挺喜欢的，便让他们留下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男主人还没有回来，而泪灵也觉得挺晚的，就先离开了。刚关上门，姮娥神色变了一些，走到了里屋门口，敲了敲墙壁：“出来吧。” …… 泪灵回到客栈向老板询问的镇上店铺的情况，第二天便挂上了买下一家店铺，挂上招牌开始行医，悄然展开了自己的行动。而风波是从开医馆后第三天开始。这天一大早，泪灵刚打开门，有十几个病人涌了进来，一时不知所措的泪灵被一个中年妇女抓住了双手，指了指她旁边男人怀中的小孩：“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了。” “大婶，你先别慌，我看看先。”泪灵望闻问切后，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观察了其他人的症状，一模一样。泪灵连忙问道：“还有多少人得这种病？” 中年妇女回答说：“镇上的医馆已经被挤满了人，至少有一百人吧。大夫，我的孩子……”大婶很着急。泪灵忙安慰说：“你的孩子还算好，没有这几个大人的病重，方子我马上可以开，只是药材我这里不够，需要到其他药店去买了。” “没问题。”抱着孩子的男子说道，“能救人跑点路算什么。”泪灵点了点头，立刻着手写方子，边写边说：“你们镇的镇长和族长能帮我联系一下吗？我又十分重要的事要和他们说。”泪灵写完方子，递给中年妇女。 大婶回答：“这个，我可高攀不上他们，可是他们就住在镇东的吉祥巷，去那里应该能找到。”泪灵见现在自己也走不开，便决定中午休息时再前去，可没想到的是病人越来越多，她根本没办法休息，正无奈时，见两个孩子过来了，是小幻和小悟。 “这两个小鬼来得真是时候。”泪灵立刻把他们俩叫到一边，“你们两个听好，把这封信想办法交到镇长或者族长的手上，行不？” 小鬼头眨眨眼：“当然没问题。不过jiejie晚上要请我们吃东西才行。” “好好。快去。” “送信去了！”两个孩子蹦跳着离开了泪灵的医馆。泪灵又忙了好一会儿，突然接到消息，说其他几个医馆的病人有些已经死去了，现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泪灵便立刻在别人的带领下前往查看情况。 某一大医馆门口，几个死者家属正哭天喊地，大骂着医馆的大夫，说是要拿他偿命，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患者家属上前去正打算揍大夫时，拳头被一个男子接住，怒眼质问到：“你干什么呢？” 那想打人者说道：“这家伙害死了我的亲人，他是个庸医，一个害死人的庸医！” “够了吧！”男子大声斥责道，“胡大夫这些年来救了多少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这次的病来的本来就很突然，能怪胡大夫吗？况且大夫又不是能医好所有的病，他已经尽力了，你还要打他，有点良心好吗？” 打人者被男子推开，瘫坐在一边，放声大哭。泪灵走了过来，走到男子身边，点头致敬后，转身对打人者说：“这个世上是有庸医甚至还有昧着良心赚钱的大夫，可胡大夫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接着她提高嗓门，继续说道：“大家听我说，胡大夫，以及这镇上的大夫的情况我都了解过，虽然我才来不久，可是他们的人品医德应该不用我来多说吧，世上的病总有治不好或者我们大夫没有遇见过的，大家就不要苛责了，现在重要的是，立刻着手对付这次的病情。大家请相信我们，也要相信天道。所以，专心来对付病情吧。” “族长和镇长来了！”声音来处，只见人群散开，一位鹤发老者在一位中年男人的陪伴下走来，他们中老者为族长，中年人为镇长。族长清了清嗓门说：“大家不要再闹了，现在治好病才是当务之急。” 人群在些许议论声中慢慢散去。那位受到惊吓的胡大夫向那位救他的男子连忙道谢：“后羿啊，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估计就得撂在这里了。” “哪的话，应该的。”后羿谦逊地说，“真要感谢，就谢这位姑娘吧。” “泪灵大夫，今天谢谢你了。”胡大夫急忙道谢。泪灵平静地说：“没什么，同为医者，我知道难处，还有你的心寒。” 族长走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话：“敢问谁是你就泪灵大夫吗？”泪灵点点头，于是这几人便进胡大夫内堂说话了。 “泪灵大夫适才派人送信来说此次病状乃是有人下毒所致，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毒？”胡大夫愣了一下，“有什么毒会使这症状如哮喘一般啊？” “胡大夫，不知道你听‘衰肺草’吗？” “似乎这是一种已经灭绝的植物啊，听过，但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泪灵向众人说道：“这是一种远古的植物，它的汁液若被人饮下，人的肺部和气道之类就会严重受损，而症状比较像哮喘，可哮喘仅仅是表现之一罢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后羿立刻反应过来。泪灵点点头。镇长立刻质问：“这……会有谁来毒我们这个平凡的镇子呢？” “这个，我也不得而知。”泪灵沉默一下后继续说，“反正现在必须快速为大家解毒并且查出毒源及下毒之人，这样才能使死亡人数降到最低。” “那好，镇长，你快去做吧。”族长对着镇长说，然后又转头对泪灵说道，“那泪灵大夫这解毒的事就麻烦你了，既然你这么清楚这种毒，那一定有办法治疗，全镇人的性命可就拜托了。” 泪灵应诺了：“胡大夫，请你帮我忙，可以吗？”胡大夫慷慨地说：“老夫义不容辞。”后羿也连忙问道：“姑娘，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泪灵看了一下后羿，人虽不是那么俊俏，可一身的正气，眉宇间隐隐的流露出霸气，强壮的身体，看样子武功应该不低。“那拜托你去帮助镇长吧，呃，实话说，感觉他在查案这方面不是很擅长。” “那好。”后羿爽快地回答。这几人便开始各忙各的。入夜，泪灵从胡大夫那里回来，小幻和小悟两个小鬼则很早在医馆里等泪灵了。 “jiejie，我俩是不是办事效率很高啊。而且还是我们预料到你会去胡大夫那里，所以才在半路上告诉族长他们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去啊？” “因为你一定会去啊。”小幻眨眨眼，“不是吗？” 泪灵摸着小幻的头，终于笑了笑，好久没看到过她的笑容了：“你们两个，真好。”说罢便抱住两人。 “好了，我请你们吃东西吧。” “好啊好啊！” …… “我回来了。”后羿脱下外套，“姮娥，快上饭来，我饿死了。”后羿朝着里屋喊着。姮娥端着饭菜出来：“来了。”放上饭菜，后羿便狼吞虎咽起来。 “对了，我今天见到你前几天说的那个泪灵了，人挺好的。”后羿边吃边说，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之后，饭也吃来差不多了。 姮娥边收拾碗筷边问：“那你有调查出什么来吗？”后羿摇摇头，起身，帮着姮娥收拾：“暂时没有。”姮娥鼓励着说道：“再努点力，我相信我夫君的能力。” 后羿憨厚地一笑：“你最好了。”说着搂住了姮娥。姮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泪灵不是说那种植物很早就灭绝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中这个毒啊？” 后羿摇摇头：“我之后问问吧。这女子挺博学的，一点也不像18岁。” “我也这么觉得。”姮娥回答道。 …… 几日之后，大家的病情都控制下来了，统计了一下，死了七十三个人。为了防止产生后续疫症，泪灵建议火化这些死者。可就是这一提议，却遭来了无尽流言。